進入臨安内史家的宅院,花十三微微皺眉,即使過去數天,空氣中也隐藏着一股淡淡的皿腥味兒,可見當時殺戮有多麼慘烈。
“十三,皿腥味兒很濃重。”淩詩月向着張安問道,“臨安府内史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全部屠殺,雞犬不留?”
“這個屬下不知,但是根據我家大人的推斷,内史得罪的人并沒有如此強大的人物,所以确定不是仇殺。”張安回答道。
花十三微微皺眉,這推斷也太過武斷了,雖然之前沒有得罪強者,但是保不準這些人在以後的日子裡變得強大。要知道,不論是古代還是未來,不能永遠小瞧弱者,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但是他隻是想想罷了,并沒有表露出來,臨安府捕頭畢竟算是以為德高望重的捕快,如此推翻他的理論會惹得人家不高興。
“想必這就是花十三捕頭和淩詩月捕快了吧,沒想到兩位年紀輕輕就能夠名揚整個蕭梁,真是我蕭梁捕快之福啊。”
一個大概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内院走了出來,看到花十三和淩詩月兩人,連忙笑臉說道。
雖然話中全都是褒獎的詞語,但是在花十三聽來卻極為刺耳,話裡有話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不過他也沒有不滿,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閣下就是臨安府府衙姜捕頭吧,姜捕頭德高望重,才是我捕快之輩的楷模。”花十三恭維道,向着姜烨霖行禮,身邊的淩詩月也行了一禮。
臨安府府衙姜烨霖,臨安第一捕頭,雖然年過四十,但是實力并沒有退步,反而因為經驗的關系,破案能力越來越強,逐漸有趕超南兖州神捕羅秦安的意思。
姜烨霖的揚名是在十一年前,他曾經偵破了蕭梁大境之内的意欲反梁複齊的勢力,這股實力實力非常強大,但是最終卻被姜烨霖率領的捕快小隊全線偵破,最終這股暗潮洶湧的反梁複齊的勢力最終煙消雲散。
姜烨霖因此成名,但是他性格十分自傲,可以說看不起任何人,尤其是對同行業的捕快,根本不會正眼相看。羅秦安被禦賜為神捕的時候,姜烨霖還嗤之以鼻,說什麼名不副實雲雲。
花十三原本都打算吃姜烨霖的閉門羹了,但是沒想到姜烨霖不但派遣人馬前來接引,而且還親自相迎,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他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如果這個案子無法偵破,他的捕快生涯就會因此落下污點,這對于一個如此自傲的人來說比殺了他還難,所以他甯可來請花十三。
“走吧,姜捕頭帶我去看看現場。”花十三說道,然後走進内院,整個内院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了,但是姜捕頭經驗豐富,不但在地上用石灰畫了死亡的樣子,還在紙上畫出了對應的現場圖案。
這讓花十三十分佩服,畢竟江海這樣的銀牌捕頭就不會做這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
“關于本案,本捕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探查了三天,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就如同突然闖進一個人把他們全部殺害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殺人的手法也很常見,就是江湖中普通人的手法,并無奇特之處。”
花十三靜靜地聆聽。
“房間内也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迹,除了殺人過程中撞倒的器物之外,沒有其他的可疑之處。除了有一點最奇特的是,按照本捕推斷的殺人時間,應該在半夜醜時左右,因為内史宅院太大,附近沒有幾家住戶,很少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隻有一戶人家說半夜醜時的時候内史家有動靜,但是她并沒有外出查看。”
“正因為如此,本捕發現唯一的可疑之處就是,半夜醜時,内史一府七十三人全數穿戴整齊,并沒有一人的衣服是匆忙中披上的樣子。”
姜烨霖看着花十三,仔仔細細地把自己的偵查結果和盤托出,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看着花十三沉思,姜烨霖雖然十分不屑這年輕人的偵查經驗,但是卻也希望花十三能夠看出一些。
“關于衣着方面,姜捕頭是不是有後續偵查,最終的結果是什麼?”花十三問道。
“沒有任何結果。”
姜烨霖苦澀地說道,并不是他的經驗不足,而是這線索太少,根本無從查起,否則也不會吧這個案子拱手讓人。
“把現場還原圖冊給我拿來。”花十三說道,姜烨霖一揮手,頓時有人就連忙去拿。
花十三拿着圖冊,仔細對應着每一張圖案所對應的地方,他發現,确實如同姜烨霖所言,兇手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而且,内史宅院的錢财根本沒有碰過,更沒有翻箱倒櫃尋找的意思。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兇手要麼是殺人洩憤,要麼就是已經拿走了所需要的東西殺人滅口,要麼就是知道這裡根本拿不出他們想要的東西然後殺人。
但是無論哪一點,都能夠說明這種情況。
“花捕頭,前面就是内史的書房了。”姜烨霖說道,他身為成名捕快,竟然給新晉金牌捕快帶路,讓他的屬下都瞠目結舌。
花十三也沒有矯情,先一步走了進去。
“根據現場統計,書房的門是關閉的,而内史大人就是死在書房之内的伏案之上,脖頸深深一刀,幾乎切斷了脖子。”
“房間内非常整齊,沒有動過的痕迹,窗戶和門都是完好無損,也沒有破門而入的意思。”
姜烨霖一邊在一邊介紹。
“這内史大人在深夜醜時的時候還在書房,可真是用功啊。”花十三贊歎了一聲,“對了,這裡面,哪位是内史大人的家眷?”
花十三拿着圖冊問道,他感覺,卧室裡有一個中年女子,廚房裡也有一個稍微年輕的中年女子,兩名女子從衣着上看并不是丫鬟仆人之類的。
“卧室的是内史大人的妻子,而廚房那位是内史大人的小妾,這小妾已經過門六年,至今未曾給内史府帶來弄璋之喜。”
“哦,那就奇怪了。”一府七十多人不曾休息,不論是丫鬟還是庖子都沒有休息,為何要勞煩身為主人的内史之妾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