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緊張。”孟琦安慰衆人,說着,幾人一道出了刑部。
孟琦來到外邊,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吓了一跳,本以為隻是來了趙家随從親信,誰曾想,趙家管轄的一支鐵騎悉數到了,此時他們圍在刑部門口,面色不善。
相國劉能臉色難看,他轉頭看向趙錢道:“趙大人,你知道此舉就能定你死罪嗎”
趙錢和刑道也是一愣,先前還沒這麼多人,這一下連軍隊都來了。
人群中有個老者看到趙錢,趕忙問道:“老爺,您沒事吧,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說着,竟然瞪了一眼孟琦。
孟琦皺起眉頭,看來自己這個皇帝,地位頗低,随随便便一個老頭就敢瞪自己。
趙錢喝道:“老鄭,你這是糊塗至極啊!趕緊把人都帶回去,然後回來跟陛下請罪!”
說着,趙錢轉頭看向孟琦道:“陛下恕罪,此人是我趙家的老管家,心系在下的安危,一時糊塗,沖撞了陛下,望陛下海涵。”
老管家身旁一個少年,忿忿道:“父親大人,他們聽信小人讒言,抓您到刑部,您這身子肯定挨不住刑部的拷打,最後隻會屈打成招,這樣的昏庸皇帝,您還維護他幹什麼?”
話音落下,滿場嘩然,這少年竟然當着皇帝的面,罵皇帝昏庸。
相國劉能氣得胡子打顫,孟琦撇撇嘴,倒是沒生氣。
孟琦現在是看出來了,稍微大一些的貴族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因為在他們眼中,随便發動一場兵變,就能取而代之,而現在他們沒有篡位,恐怕隻是因為既得利益不抵那兵變的成本,也難怪當初這平田國的國王一位,一直懸置。
趙錢聽到自己兒子的話,也是臉色大變,他沖上來,罵道:“逆子住口!”說着,朝少年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直接将少年抽倒在地上。
“父親!”少年捂着臉,還想要勸誡趙錢直接發動兵變。
趙錢上前又狠狠地踹了幾腳,罵道:“你給我住口,再說這混帳話,我剁了你!”
管家趕忙上前護住少爺,任由趙錢的腳踹在他的後背上。
“好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孟琦出言制止趙錢,他擔心這趙錢腳下沒個輕重,把這老頭踹死了。
“我父親不可能會買兇殺人,如果我父親真的想要至你于死地,你現在根本不會站在這!”少年叫嚣道。
孟琦不可置否,白天無論是下毒還是後來的殺手,手段都極為稚嫩,根本不會威脅到孟琦的性命。
“混帳東西,你還說!”趙錢聽自己兒子對皇帝大不敬,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一邊踹一邊罵。
“趙錢,今天無論如何,你們的罪是跑不了了。”相國劉能一直冷眼看着,這會說話道。
“老爺,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您就放手幹吧。”趙錢的管家也趁機勸道。
趙錢沉聲道:“我就是死,也不會逾越君臣之禮,在我們趙家,沒有叛逆這個詞!”
孟琦拍拍手道:“好一個英烈之後,趙錢,我相信你的人品,我今天抓你來,隻是要了解一下情況,并不是要治你的罪。”
趙錢轉頭,朝孟琦下跪道:“陛下恕罪,在下管教無方。”
孟琦笑道:“他們兩個人頂撞我的事,事後再算,不過現在!我給你們十息時間,除了趙錢,其他趙家人立刻帶兵撤出刑部,否則,都得死。”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心中一震,他們看向那挂着和藹微笑的孟琦,卻能感覺到空氣中突然掀起的肅殺氣氛。
“十。”孟琦開口數道。
趙錢反應過來,趕忙拉起老管家,道:“快帶人走!”
趙錢兒子還想說什麼,趙錢打斷道:“快滾!”
“九”
“八”
老管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此時即使他身後有數千精兵,卻沒由來的恐懼場間那個年輕皇帝。
他拽着少年,道:“少爺,我們走!”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孟琦,還有些不甘。
“七”孟琦平靜數着,聲音不大,卻像是黎明之時的喪鐘,敲響了所有人内心的真實恐懼。
“撤軍!”管家朝着身後大軍喊道,軍令如山,所有軍士立刻掉頭,撤出了刑部。
“老爺,您自己保重!”管家眼中含淚,盯着趙錢。
“我沒事,你趕快帶着允兒走!”趙錢急切道。
“六”
“五”
還剩最後幾秒,老管家拽着趙錢兒子往外跑去,忽然,少年摔了一跤,兩人耽誤下來,無法邁出三步之外的刑部大門。
“四”倒計時還在繼續,孟琦淡淡地看着遠處的兩人。
老管家扶起少年,少年卻再度摔倒,苦着臉道:“我腳腕傷了。”
“三”
趙錢急得額頭冒汗,朝着老管家喊道:“快走!”
老管家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孟琦那古井般的眼神,當下一凜,來不得多想,拽着少年的胳膊,往外拖去。
“二”
老管家一路拖着少年,臉色通紅。
“一”話音落下,老管家終于把少年拖出了刑部大門。
趙錢長舒一口氣,心有餘悸。
被拖出來的少年覺得丢盡了面子,他罵道:“你這麼怕那個皇帝幹嘛?沒用的東西!”
老管家苦笑道:“少爺,我們恐怕是低估了那個皇帝,老奴剛才覺得刀口就懸在我們的脖頸,稍稍慢了一步,我們真的會死。”
少年冷哼一聲,明顯不信的模樣。
老管家搖搖頭,沒有解釋什麼,他喊來一個士兵,将少年背着,趕回趙府。
孟琦看着趙家隊伍走遠了,道:“我們回去。”
“陛下恕罪,小兒他口無遮攔,在下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趙錢擦了一把冷汗,道。
孟琦道:“你兒子說得沒錯,如果這場刺殺由你來策劃,我想肯定不是白天那麼點程度。”
“小人不敢。”趙錢誠惶誠恐。
孟琦笑道:“我隻是打個比方。”
幾人走向最裡面的審訊室,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皿腥味,索隆趕忙沖在最前面,進了屋子。
孟琦一行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之後索隆出來,沉聲道:“陛下,那個小厮,死了。”
“什麼?!”孟琦一驚,趕忙走進屋子,隻見那年輕小厮脖頸處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皿液已經流幹,淌了一地,滿屋子的刺鼻皿腥味道。
“怎麼回事?”相國劉能有些慌張,他環視周圍,像是要找什麼。
孟琦皺起眉頭,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