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歡樂都有終止的時候,當天邊夕陽再現時,也就意味着一天又走到了盡頭。≥≦
薛濤的廂房裡早已有夕陽流入,照在梳妝台前,在銅鏡的反射下,使得整個房間依然光亮不因夕陽已至而暗淡。
依然戴着面紗的薛濤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瞅着銅鏡中的自己以及幫她梳的丫鬟愣神,半晌後,可能欣賞夠了,她溫柔的問身後的丫鬟:“小桃紅,早晨酒喝多了,到現在都不知道生了什麼事,隻記得與林公子玩得很愉快,他也醉了……我們……應該沒生什麼吧?”
小桃紅歪着頭得意地笑道:“有小桃紅在場,他哪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呀,不過……他要揭你的面紗。”
“可被他看見了?”薛濤目中有些驚恐。
小桃紅笑道:“有我在場怕什麼,他撲過來時小姐已被我拉來,他撲個空倒在地上到現在還沒睡醒……嘻嘻,看他醉成那樣,就算小姐的臉被他看了,等他醒了也就忘記了。”
薛濤輕輕拍拍小桃紅的手,含笑道:“還好有你在。”
“小姐是因為知道有我在身邊照顧,所以才會那麼盡情的玩吧……其實,小姐這樣玩玩挺好的,我已很久沒見小姐這麼開心過,看見小姐開心,小桃紅心裡也就美滋滋的。”
“等······”薛濤微微一笑,本想說些什麼,但想到一些可能的情況,一些可怕的後果,話就無法繼續說下去,眼角的笑意也随着消失,瞅着窗外遠山的夕陽,她隻有暗暗長歎一聲,也許……這次是她最後一次的盡情放縱。
或許讀懂了薛濤的心意,小桃紅也沒再說什麼,心情也在一瞬間跌落谷底,沉默良久,她才輕歎道:“宮裡也不知何時才有招才人,哎……這事不知得拖到什麼時候。”
瞅着小姐又不高興的樣子,小桃紅于心不忍,想了想,忽然對薛濤說:“小姐,早晨你們之間還有件事還記不記得?”
薛濤的心神被從久遠的位置拉了回來,收回目光,瞅着銅鏡中的小桃紅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你們牽手了。”
薛濤愣了愣,然後緩緩擡起雙手,瞅着秀白的雙手苦笑一聲,沒說什麼。
小桃紅抿嘴一笑,又害羞地低聲道:“也牽了我的手。”
薛濤笑罵道:“我喝醉了不知道,你清醒着還……我看你是故意給他牽的吧。”
小桃紅狡辯幾句,現沒用,瞅了瞅即将逝去的夕陽,于是她那明亮的黑眼珠轉了轉,便轉移了話題:“小姐,太陽就要落山了,你還讓他呆這裡啊,難道要留他在這裡過夜麼,再這樣下去你的香床恐怕就變成酒池,都是酒味了。”
看着小桃紅咯咯咯笑的樣子,薛濤一時興起就與她打鬧起來,剛有的一些傷感随風而逝,可能兩人嬉鬧聲音太大的緣故,林凡在這個時候悄悄地醒來了,一陣不知何味的芬芳撲鼻而來,睜開眼瞧了瞧,現原來自己還在薛濤的房間裡,鼻子往被子嗅了嗅,真香,女人的閨房果然不一樣啊。
林凡沒有立即起來,右手撐着腦袋,測躺床邊,靜靜享受芬芳的同時,也靜靜欣賞兩個女子間的嘻笑打鬧。
隻可惜小桃紅太眼尖了些,戲還沒看夠就被現了,看着小桃紅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林凡忽然有種偷窺女人洗澡被現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反正不是羞愧感。
小桃紅當然不會對林凡下重手,隻是揚着小拳頭,故作憤怒地在林凡面前炫耀下她有多可怕。
對這種小女生的威脅林凡不以為意,嘿嘿笑着,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隻是盯着小桃紅鮮嫩細白的小拳頭看,沒看多久,小桃紅就退縮了,藏起她那用來耀武揚威的小拳頭,順便把另一隻手也藏起來,又羞又澀道:“看···看什麼看!”
林凡繼續盯着她藏在身後的雙手,嘿嘿笑道:“看不到你家小姐的臉,隻好看看你的手了。”
“下流!”
“過獎。”林凡含笑擡起頭,盯着她的臉,微笑道:“你的臉蛋長得也不錯。”
小桃紅終于沒轍了,除了下流再也罵不出其他的髒話,她說不出口,一方面她也擔心等下自己違心罵出髒話,這浪蕩子又回個過獎,自己就更沒轍了,于是她隻好跺跺腳,跑到薛濤那裡求助。
薛濤緩步走過來,含笑道:“林公子一覺可睡得香?”
林凡笑道:“在薛小姐的香床上睡自然睡得香。”
薛濤抿嘴一笑,又道:“這滿屋的芳香林公子想必很熟悉吧?”
林凡整好衣裳,穿好鞋,站起身瞟了一眼四周道:“自然熟悉···雖滿屋桃花味,不過與桃花香水又有些不同。”
“哦?有何不同?”
林凡盯着薛濤的眼睛輕笑道:“多了你的味道。”
薛濤并不覺得有多害羞,卻是笑道:“林公子可真會開玩笑。”
“林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走到門口的林凡回頭笑道:“難道薛小姐還要留我過夜嗎?”
薛濤輕輕一笑道:“林公子慢走,若有新香水出世,還望林公子為小女子備一份。”
林凡擺了個ok的手勢,頭也不回的打開房門潇灑地離開了,小桃紅走過來把門關上,狐疑的問薛濤:“小姐,剛才那個浪蕩子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啊?”
薛濤不确定道:“應該是答應的意思···吧。”
薛濤要喝茶,小桃紅邊給她斟酌邊問道:“小姐,那浪蕩子就這副德行,真的能幫到我們嗎?”
薛濤喝了一口茶悠悠道:“你不懂,這隻是他的表象罷了,實際上,他深藏不露···否則不會這麼年輕就深受皇上喜愛,十二歲就能暗中打垮一個大家族,就能封爵,這樣的人,試問這世上能有幾人?”
小桃紅不滿道:“可是他那樣子真的很令人讨厭。”
薛濤笑道:“他隻不過喜歡開這種玩笑而已,實際上并非真的浪蕩子,至少比那些天天逛青樓的人強多了···其實習慣就好,當你知道他的為人後,對這種玩笑也就習以為常了。”
小桃紅又問道:“那小姐是交定這個朋友了?”
“我們在長安人生地不熟,朋友更是少之又少,多交幾個朋友總沒有壞處的,且不說他能否幫到我們什麼,但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不是?”
小桃紅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與薛濤一起望着窗外遠山的落幕,不知是在消磨這寂寞的日子,還是在想别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