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樸狂點頭道“小将明白，大人有什麼吩咐還請直言，小将一定全力配合巡撫大人！”

　　練國事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城固的事情已經在漢中引起了很大的波瀾，士紳們對其也是恨之入骨，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掌控劉凡犯罪的證據，隻要有證據在手本官就有把握将其一網打盡。王參将，你現在回城固告訴劉凡，讓他來漢中見我，等到他離開城固之後，你就想辦法搜集罪證。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難吧？”

　　王樸臉色一變，霎時間，整張臉上都布滿了清晰可見的猶豫和擔憂，練國事見狀，心中疑惑，不有問道“怎麼這件事很難辦嗎？”

　　王樸躊躇道“巡撫大人，搜集證據對小将來說不是太難，怎麼說現在城固的軍營中也有我的五千人馬，但是巡撫大人您确定咱們找到證據之後能夠搬倒劉凡嗎？那劉凡現在可是深得聖眷啊！侯恂的前車之鑒，大人難道不知？小将恐怕僅憑這點事情還沒辦法給予劉凡緻命的一擊啊，一旦被其脫罪，你我該如何應對？”

　　練國事心中一沉，也有些擔憂，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情他也不想做，轉頭對着王樸道“依王參将之見，我們該如何做呢？”

　　王樸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勸道“巡撫大人，此事依小将之見，動不如靜，反正現在最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士紳。以那些士紳們的脾性，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我們不妨按兵不動，讓那些士紳去試試劉凡的深淺，如果那些士紳的反擊能夠奏效，那時候巡撫大人再站出來主持大局也不晚。如果不成功的話，那我們完全可以将此事推的一幹二淨，佯裝不知，相比劉凡也不敢深究。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劉凡現在對巡撫大人還是有些用處的，漢中現在局勢混亂難辨，流賊不知何時會打過來，我們還需要劉凡來威懾流賊，現在将其趕走的話，其實對巡撫大人并沒有好處，大人您說呢？”

　　練國事猛然回頭，狐疑的盯着王樸道“王參将，你怎麼一直在為劉凡說話？你和劉凡真的有深仇大恨？本官怎麼覺得你不像是他的敵人，反而像是他派來的說客呢？”

　　難道被這隻老狐狸看出來了？王樸心中大驚，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大人誤會小将了，小将怎麼會是劉凡的說客呢？好吧，小将承認我是有一些私心的，其實現在小将并不想搬倒劉凡。原因嘛，巡撫大人可能也知道了一些。不錯，那是因為劉凡現在的存在對小将還有一些用處，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來完成我的願望，升官發财！”

　　練國事臉色難看道“王參将的意思是不同意本官對付劉凡了？呵呵，本官就知道你們是一丘之貉！哼！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本官也懶得藏着掖着了，回去告訴劉凡，讓他給我滾出城固，不然老夫饒不了他！”

　　“巡撫大人且慢！”王樸斷喝一聲道“大人請聽我一言，再下決斷不遲。”

　　練國事斜了王樸一眼，不屑道“怎麼王參将還想繼續诓騙本官麼？好，本官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我倒要看看你能刷出什麼花樣來！”

　　王樸躬身道“大人其實您真的誤會小将了。小将不是不想讓劉凡死，而是不想讓他現在死！劉凡的存在不僅對小将有利用價值，對大人您而言，也是同樣重要的。大人您想想，那些士紳能給您什麼？不外乎一些名聲和錢财之物。但是劉凡卻不同，他能帶給您的卻是實打實的功勳。現在流賊頹勢以顯，各路官軍無不摩拳擦掌想要踩在流賊的屍體上撈取一筆功勳。但是流賊真的是那麼好打的嗎？如果真的那麼好打的話，這些賊寇也不可能在中原縱橫這麼多年，朝廷卻毫無辦法了。大人這一點想必您也是深有體會吧！”

　　練國事點點頭“不錯，流寇狡猾狠辣，十分難纏，這點不用你說本官也知道。但是這跟劉凡又有何關系呢？”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王樸連忙解釋道“大人這破虜軍的實力強大這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現在的官軍之中少有與之媲美的，而流賊的實力同樣不小，恰恰這兩者一個是官，一個是賊，天生就是對立的！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不管是劉凡打敗了流寇，還是流寇打敗了劉凡，對大人而言都有好處。如果劉凡勝了，那麼身為巡撫，這統籌指揮之功大人是少不了的。如果劉凡敗了，實力必然大損，那麼我們就可以趁機将其治罪，給士紳們一個交代。大人您何必急于将劉凡置于死地呢，他本來就是仇敵遍地了，即使大人不對付他，也有的是人想要對付他。大人何不賣好與他，等榨幹其利用價值之後，在将他除去不遲，這樣一來豈不是一箭三雕麼，大人您說呢？”

　　王樸的一番話戳中了練國事的心坎，練國事不得不考慮一下其中的得失，正如王樸所言，劉凡的存在對練國事還是有很大作用的，不然練國事也不會費力拉攏劉凡了。但是現在讓練國事顧慮的是劉凡的出格行為已經觸及了他的底限，如果他包庇劉凡，那麼于他的名聲有很大的損害。練國事是個愛惜羽毛的人，身為文官他也不想背上屠戮士紳的罪名。一時間，練國事處在兩難之中，他既不想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又不想讓自己的名聲受損，權衡利弊，練國事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看到練國事的猶豫，王樸趁機加了一把火道“巡撫大人，依小将之見，劉凡在城固的一番作為，對大人來說未必是件壞事。您想想啊！劉凡是武官，這治理地方的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職權範圍。而且他被陛下派來的目的是打仗，而不是撫政一方。所以對于城固來說劉凡不過是個過客，注定他不會長久待在城固的。陝西終究還是大人說了算的。隻要劉凡一走，城固還不是大人說了算？他劉凡将城固打造的越是繁華，對大人就越是有利。現在劉凡所做的一些不過是徒勞而已，這一切都是為巡撫大人您準備的，巡撫大人您說呢？”

　　練國事怦然心動，王樸說的不錯，劉凡終究是客，他既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城固都搬走吧，隻要劉凡一走，他就有的是辦法将城固的一切成果據為己有。想到此處，練國事不由道“王參将所言極是，本官就暫且忍他一忍，等打敗了流賊，再與他計較不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