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已!”趙岩也是無奈極了,他很郁悶的解釋道“這劉凡起家就是靠的販賣私鹽,他以前是在北地販鹽,現在北地戰亂,民生凋敝,自然沒辦法賺的足夠的錢來供養他的大軍。估計真是如此他才看上了我們江南這片地方吧!沒辦法誰讓咱們倒黴,跟劉凡幹了一樣的買賣了!”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王庸老爺子連連歎息,感歎世事無常,命運多舛,整個人的表情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說了這麼多也是廢話,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清楚,還是說點有用的吧!”吳緻冷哼一聲,不屑道“先解釋解釋你為何這麼幫助劉凡吧,要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今天這一關恐怕你也不好過!”
趙岩冷冷的看了吳緻一眼,慢吞吞道“别急,馬上就到正題了。我之所以說這個劉凡很厲害,就是因為他很明智,他知道自己的根基是什麼。所以劉凡這次跨江而來并沒有帶大軍直接強奪我們的财富,而是采用了商業競争的手法。畢竟他隻是為了錢,而不是要與我們拼命,更不是要緻我們于死地。這個商業競争的法子,一方面可以減少其自身的壓力,使其有更多的寰轉餘地。而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輕我們的抵抗決心與反擊力度,使其可以更容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先用猛烈的攻擊将我們打入絕境,接着又抛出一個香甜的誘餌,迫使我們按照他的想法做出選擇。這一環套一環,接連不斷,用的是堂而皇之的陽謀。即便是我們猜到了他的心思,也沒有反抗的辦法。這一點,老爺子應該也很清楚吧?”
“嗯!”王庸語氣蕭索道“明白又能怎樣?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現在也唯有和談一途了!”
“呵呵…”趙岩自負的笑了笑,面帶得意的說道“其中在我看來和談也未必是壞事,隻要我們能夠将秘方先搞到手,到時候我們也就有了可以與之對抗的本錢,到時候是打,是和,主動權就落在了我們手裡了!諸位,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對于我們來說都不是問題。隻要能夠保住我們的身家性命,區區一些錢财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呢?”
“唉!”王庸再次歎息一聲道“這個精鹽提純法确實是我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劉凡這一招可謂是打在了我們的七寸之間。趙家主,和談的事情我們同意了,劉凡那邊就由你代為說項吧!”
“義不容辭!”趙岩聞言也嚴肅的拱拱手,然後道“老爺子,這個劉凡給了我們一個不得不吞下的誘餌。不過這個誘餌可是帶毒的,他除了要錢之外,還要鹽價的定價權,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就會繼續發動更猛烈的攻勢。此事不知道老爺子怎麼看?”
“定價權?”王庸臉色更添幾分愁苦,沉默了很久才艱難的擡起頭帶着希冀的目光道“趙家主對此事怎麼看?你覺得我們要答應他嗎?”
趙岩沉吟道“我個人認為是可以答應下來的,還是那句話,隻要咱們得到了精鹽提純的辦法,那也就意味着我們可以擁有與膠州海鹽一樣品質的精鹽。到時候咱們的鹽也不會比他們差上分毫,如此一來定價權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劉凡也是來賺錢的,他不可能放着大把的銀子不賺。所以鹽價的高低其實并不需要我們去關心,不用我們說他自然會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的!”
“厲害,厲害啊!”王庸一臉贊歎道“趙家主你說的不錯,這個劉凡确實很有魄力,精鹽提純法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居然舍得拿出來賣給我們,這樣的兇襟,這樣的格局,即便是我這個老頭子自問也是辦不到的!”
“還不止如此呢!”趙岩一臉敬佩道“據劉凡本人說,這個提純法不但可以提純鹽,而且還可以用于提純糖,所得的白砂糖,潔白如雪品質極佳,完全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良品。隻要咱們得了這個法子,單單是轉手賣給那些蔗糖商人也可以回一大半的本了!”
“糊塗!”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道“如此利器,豈可交于他人之手?這鹽業咱們玩得轉,糖業自然也吃的開。我們隻需低價收購那些品質差的蔗糖稍稍加工,轉手就是好幾倍的利潤,這樣豈不是比賣出秘方更穩妥,更安全?”
趙岩也跟着感慨道“是啊!這個辦法确實更穩妥,更安全,也不用擔心秘方會洩露而導緻多出幾個敵人跟我們競争,唯一的算不上缺點的缺點就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慢慢實現。但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劉凡這麼聰明的人會不明白嗎?不,他很明白這個提存法意味着什麼,所以他才會以一千萬兩白銀的天價賣給我們。我覺得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他是一個武将,而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他賺錢的目的是為了供養大軍。而他将秘方賣給我們之後,立即就能得到他最需要的一大筆财富,甚至是一個開放且源源不斷為其提供财富的江南市場。如此一來,豈不是比他自己費盡心力來打敗我們更容易,更快捷嗎?隻要他有大軍在手,他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越來越穩固。于我們這些無根之萍相比,劉凡這種實力與金錢并重的辦法,才是真真正正的王道啊!所以,我才說此人很厲害,最起碼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比不上的!”
趙岩的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幾乎将劉凡的動機與謀劃參透的八九不離十了。要是劉凡本人在此的話一定會道上一聲佩服!要知道這可是劉凡計劃了好幾個月才得出的方案啊!而這個趙岩隻是與劉凡見了一面就看透了。不得不說,這個人真的很聰明。
聽了趙岩的話,即便是最愛挑刺的吳緻也不得不承認趙岩分析的很有道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們所有人單單是在兇襟這一點上是比不過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