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從未如此熱血: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戰争,還在繼續
機動部隊的殘餘軍艦一靠港,包括艦長在内,船員們一律被隔離,不準上岸,也不準與艦外的任何人接觸。之後,他們沒有得到休假,便又被匆匆派往日本和太平洋上的前哨基地。
傷員更慘,淵田和大約500名傷員先被轉移到1艘醫院船上,然後又趁着夜晚,街上沒有行人的時候上岸,最後沿着一條由警察嚴密警戒的道路,從後門秘密進入了一家基地醫院。
在醫院,所有傷員被分在2幢樓裡,妻子及家屬不能前來探望,也不能打電話或寫信。
這是以治療為名,行監禁之實!愛說愛動的淵田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是被美軍給俘獲了,正關在集中營裡受苦。
事情做得如此鬼鬼祟祟,不過是為了對傷亡和損失保密而已。聞知中途島慘敗之後,首相東條英機當時就曾指示參謀次長:“切不可把消息透露出去,要絕對保密。”
為了把知情者減少到最低限度,除了隔離傷員外,日本政府還把了解戰況的軍官通通派到偏遠地區,有關中途島戰役的文件,不是列為絕密級,就是予以銷毀。
有了好事,不等别人說,便你争我搶抓尖兒,有了壞事,也不等别人說,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謊話吹牛皮,這是昭和時期日本軍方和官方的典型特征。在一份公開發布的戰報中,日方聲稱,中途島一戰,日本海軍擊沉2艘大型美國航母,取得“劃時代的勝利”,日本已由此成為“太平洋上的最強國”。
應該說,這牛吹得還不算很離譜,山口到死都以為他幹掉了2艘航母呢,比較出格的是己方損失的統計。海軍軍令部仗着一張不怕臊的臉,硬說日本隻損失了1艘航母及35架飛機,幾天後,宇垣加了一張補充通知,要求除軍令部公報外,在海軍内部不準透露有關中途島的任何信息,這樣導緻的後果是,連海軍自己都對中途島戰役諱莫如深。
乍一看,外面還是亮亮堂堂,體體面面,裡面則早已漆黑一團,可謂是香噴噴在室外,臭烘烘在家裡。
其實真相是掩蓋不了的,而且一旦掩蓋真相,公衆就難以了解危險逼近的程度,軍隊也會由此失去繼續改進的機會――不承認失敗,那麼下一次他們還可能繼續失敗,沿着同樣的軌迹。
珍珠港事件後,美國政府的公報在損失一欄裡也縮了水,但并不敢縮得太多,因為人家是純民主社會,弄不好總統得為此吃不了兜着走。在美軍軍方内部,對所有損失更是全無隐瞞,有多少列多少,哪怕慘不忍睹,它顯示出的,正是一種曾令山本為之不寒而栗的勇氣和自信心。
當聯合艦隊敗退的消息已經确鑿無疑時,尼米茲相信太平洋艦隊已令對手領教了“戰争是可怕的”。幕僚們拿出一大瓶香槟酒,用海軍将領的肩章裝飾起來,舉行了一場内部慶祝會,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内一片歡聲笑語,這是尼米茲及其将士自珍珠港事件以來第一次如此開懷暢飲。
慶祝之餘,尼米茲想到了羅徹福特,他派自己的車将羅徹福特接來喝香槟,并當着衆人的面誇獎他心目中的情報奇才:“中途島勝利的主要功勞應該歸于這位軍官。”
其他有功之臣也一一得到褒獎。尼米茲在将拉姆齊派往中途島前,曾有承諾,隻要中途島戰役結束,就把他調回夏威夷。因為島上遭到轟炸,海軍洗衣房的衣物已全部化為灰燼,所以當拉姆齊回到珍珠港時,身上的衣服還一直沒有換過,上面沾滿了塵灰和泥土。尼米茲盯了拉姆齊一會兒,低聲說:“我知道,你身上全是……嗯……全是鷹,也許你會喜歡這些銀鷹的。”說罷,當即把晉升拉姆齊為上校的推薦書拿了出來。
讓尼米茲贊不絕口的,非斯普魯恩斯莫屬。斯普魯恩斯既不乏哈爾西式的大膽,又具有弗萊徹式的謹慎,可以說把二者的優點都結合在了一起,但又沒有上述二将的缺點,這樣的指揮官,正是尼米茲非常需要的,他甚至把斯普魯恩斯比作是美國南北戰争時期的名将格蘭特。
在太平洋艦隊正式發布的公報中,尼米茲宣布:“珍珠港現在得到了部分雪恥。盡管日本海上力量并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我們還不算徹底報仇,但如果說雪恥之路已差不多走到中途,也許還不算過分吧。”
這的确是太平洋戰争中最關鍵的一仗。在珍珠港事件後剛剛六個月,美軍就放下了盾,拿起了劍,更重要的是,他們還獲得到了寶貴的調整時間,在新的美軍航母服役之前,日本海軍已無能力發動大規模戰役,山本希望及早與美軍決戰的夢想就此化為泡影,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美國人建造的艦艇越來越多,并逐漸超過日本。
不過戰争并沒有就此結束。宇垣曾說過一句非常精辟的話:“戰争是不可預測的。”在通往勝利的道路上,美國至多才走到中途而已,它還必須舉起刀槍,在波濤洶湧、濁浪排空的太平洋上繼續厮殺。
(第一部完,敬請關注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