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第884章 逆子
“二姐姐你别生氣,瑜芳她并無惡意。”弘時連忙攔住了二公主,同時有些惱怒的回頭沖着瑜芳吼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二姐姐是我的親姐姐,難道還會害我不成,你還不快向她道歉?”
“我真是蠢,竟然覺得你還有藥可救,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瑜芳氣的渾身發抖,忍不住諷刺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去,打算回自個屋裡歇着去了,這些破事兒她再也不想管了。
她一心一意為他着想,到頭來竟然被他如此對待,當真是她自己蠢,當然,弘時更蠢。
“弘時你瞧瞧,這就是你娶的媳婦,真是目中無人,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也就罷了,你可是他的丈夫,是她的天,她也敢給你甩臉子,額娘去了,她這個做兒媳婦的竟然不來守着,真是不孝……。”二公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狠狠的踩踩瑜芳,她看着弘時,一臉柔和道:“依姐姐看,那個趙小姐就比她好一百倍,雖說出身比不上她,但是教養好,模樣好,男人嘛,當然是小意溫柔的女人伺候着更好……若你不喜歡趙小姐,那個馮氏也不錯……。”
“二姐姐。”弘時忍不住打斷了二公主,有些無奈道:“額娘才去了,我三年内都不會再娶了,納妾也不會。”
雖然他覺得瑜芳剛剛那番話很傷人,傷了二姐姐的心,但是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瑜芳是為了他好,隻是覺得瑜芳說的太重了,才會叫她向二姐姐道歉。
這樣一心一意向着他的女人,他當然要好好對待,三年不娶側福晉,不納妾,就守着她一個女人過日子,也算對得起瑜芳了。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先給額娘辦喪事吧。”二公主到也不急,打算慢慢來。
此後三天,二公主和弘時一直忙着齊妃的喪事,雖然皇帝下旨将齊妃的喪儀降為貴人規格了,但是看在弘時和二公主的份上,前去康郡王府吊唁的人也有不少。
靳水月和皇帝沒有去,安安還在病着,自然不會去,珍珍和良薇倒是一起去了,可是卻沒人搭理她們,後來瑜芳和她們說了幾句話,還被弘時給訓斥了。
恰好弘曆和弘晝也在,弘晝性子開朗活潑,也要沖動許多,為了維護兩位姐姐,當即便和弘時吵了幾句,弘時卻以一副長兄的口吻将弘晝給教訓了一頓。
“弘晝别和他啰嗦了,三哥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三哥了,咱們高攀不起,回宮去。”珍珍氣的小臉都紅了。
齊妃被降為貴人規格辦喪事,按例他們這些皇子和公主們是不必來吊唁的,可是他們總顧着和三哥一起長大的情分,一早就來了,哪知道人家不進不領情,還給他們甩臉子瞧,更是将弘晝給罵了一頓,說弘晝小小年紀就放肆至極,仗着親王身份興風作浪……。
珍珍就不明白了,她家弟弟不過是嘴皮子油了點,時不時逗逗身邊的人找點樂子,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怎麼到了三哥嘴裡就成了興風作浪,十惡不赦之人了?
“五妹妹身為嫡公主,難道就這點教養嗎?女兒家這樣氣急敗壞可不好。”弘時皺眉說道。
珍珍聽了氣的直跺腳:“三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從前是最護着我們的,你到底怎麼了?”
弘時聞言一怔,随冷笑道:“額娘死了,皇後娘娘應該很高興才是,你們跑來吊唁,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三哥。”一直沒有說話的弘曆開了口。
“四弟有何見教?”弘時看着弘曆,眼中滿是凝重之色,對于這個弟弟,他從來不敢小看。
“希望這不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三哥。”弘曆冷聲說道。
弘時聞言挑眉道:“四弟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子的意思,康郡王要想和我們撇清幹系再容易不過了,還有,你記住了,我們幾個都輪不到你來教訓,說白了你不過是個郡王,我們身份地位都比你高,雖說長幼有别,長兄如父,可你不過是個庶出的兄長而已,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弘曆算是明白了,弘時就是故意找茬的,弘時明顯對皇額娘存着怨恨,找他們姐弟幾個發洩,出氣呢,既是如此,他也沒必要再給人家留什麼臉面了,索性撕破臉皮算了。
誰敢不敬他額娘,誰敢欺負他的姐姐弟弟們,他就敢毀了誰,既然弘時都不把他們當弟妹愛護,他何必把弘時當兄長尊敬?
“你……。”弘時聞言勃然大怒,伸手指着弘曆,便想怒斥。
“方才你損弘晝和五姐姐時,怎麼就沒想過他們會難過?如今我不過說了幾句你就忍不住了嗎?這樣還怎麼和我争,又憑什麼和我争?憑你比我年長幾歲,憑你以長子自居嗎?我才是皇阿瑪的嫡長子,所以别拿你的手指着我,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下次沒準我就會把你這隻手給廢了。”弘時一臉冷漠說道。
他真的無法忍受弘時這麼欺負弘晝他們,心裡憋着一股子火氣呢。
“好好好,那我倒要看看,最後花落誰家。”弘時被弘曆一番話刺激的眼睛都紅了。
“說實話,皇位遲早是我囊中之物,我還真沒把你當做對手,是你一直自作多情而已,隻要弘晝和弘曕不和我争,旁人還能争得了嗎?”弘曆看着弘時,故做不屑道。
弘時聽了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本想怒斥弘曆,卻被瑜芳給攔住了。
“四弟,你三哥就是驟然是去生母,心情不好,你們别和他計較,天色不早了,回宮晚了不好,想必皇阿瑪和皇額娘還等着你們回去用晚膳呢,嫂子送你們出去吧。”瑜芳真的有想踢弘時幾腳的沖動,好端端的幹嘛要招惹弘曆他們呢?真以為弟弟妹妹們就能任由他拿捏嗎?
瞧瞧弘曆,氣勢多足,半大小子一個,硬生生把弘時一個大人壓的死死的,弘時還争什麼?
瑜芳并沒有得罪過他們,加之又是女流之輩,弘曆自然沒有打壓她的道理,加之弘時也沒有再言語了,大家便跟着瑜芳往王府外頭去了。
怕他們生氣,一路上瑜芳不斷道歉,不斷安撫他們。
“我知道三嫂嫂是好人,可是三哥的脾氣也太臭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三嫂你可得好好勸勸他,不然以後大家兄弟姐妹都沒得做了。”珍珍十分郁悶的說道。
雖然她知道弘時變了許多,但是今兒個被弘時那麼數落,她是很傷心的。
從前那麼寵愛他們的三哥,小時候總是背着她在盛京宮裡到處竄的三哥,為了保護她,在她摔倒時給她當墊背的三哥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都說長大了會多出很多煩惱,可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惱過。
“五妹妹不說我也會勸他的,你們放心吧,他很快就會醒過神來的,你們兄弟姐妹幾個一塊長大,是最了解你們三哥的了,他一向心地善良又毫無城府,才會這樣口無遮攔,大家都是至親,不能為了一時口舌之争就傷了兄弟姐妹的情分。”瑜芳柔聲說道,語中都是對弘時的維護,也想借此求得弘曆他們原諒。
“三嫂說的不錯,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很多時候我們也是阻止不了的。”弘曆擡起頭有些冷然的說道。
瑜芳有點兒尴尬,正好到了府門口,她很熱心的将他們送走了。
進了宮後,珍珍和良薇私下低語了幾句後才看着弘曆和弘晝問道:“今兒個這事要告訴阿瑪和額娘嗎?咱們可得好好商量,免得一會說漏嘴了。”
“有什麼好商量的,當然要告訴阿瑪和額娘了,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心軟,被三嫂幾句話就給忽悠住了,三哥這麼對我們,當然得讓阿瑪和額娘知道,哪怕不告訴阿瑪也得告訴額娘,三哥明顯對額娘有敵意,若是不告訴額娘,萬一以後額娘毫無防備,被他害了怎麼辦?”弘晝連忙說道,心裡對弘時很不滿,也很忌憚。
“那好吧,回頭我就和額娘說說。”珍珍聞言也一臉凝重,輕輕點了點頭。
她雖然想護着三哥,總想着他還能變回去,和從前一個樣,可到底她是更在乎額娘的。
正如瑜芳所說,皇帝和靳水月等着他們幾個回去用晚膳。
靳水月今兒個親自下廚了,自從安安生病過後,她就親自下廚給女兒做吃的,全家人都跟着享福了。
滿桌子的飯菜都是孩子們愛吃的,可是心細的靳水月卻發現他們三個都很少動筷子,而且沒吃多久就放快筷子了?
“怎麼都不吃了?莫非在康郡王府吃過了?”靳水月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沒吃。”珍珍搖了搖頭,低聲道:“隻是沒什麼胃口,許是中午出去的早,中了點暑氣吧。”
靳水月聞言就急了,真以為孩子們是被熱壞了,便要叫太醫過來,最後還是他們一個勁兒的阻攔,才作罷了。
“我看孩子們有些不對勁?莫非今兒個他們去弘時府上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一會你去問問,他們更喜歡和你說這些。”皇帝等孩子們都出去了,才轉頭看着靳水月,低聲說道。
“好,我一會就去。”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有什麼胃口吃了,靳水月很快去了偏殿找珍珍,至于皇帝,又守着他家寶貝閨女安安去了。
“珍珍,你告訴額娘,今兒個是不是受委屈了?”靳水月到了珍珍住的殿内,看着正在拆發髻的女兒,坐到她身邊,一邊親自幫她梳理頭發,一邊柔聲問道。
“嗯。”珍珍颔首,把今兒個在康郡王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靳水月。
“呵呵……。”靳水月聞言笑了起來。
“額娘笑什麼?我看三哥把齊妃的死怪在你頭上,覺得是您一開始沒有答應讓楊太醫過去,所以耽誤了病情,可女兒知道事實并非如此,楊太醫都說齊妃死的蹊跷,還有,齊妃的喪禮降為貴人位辦理,三哥也覺得是您唆使皇阿瑪這麼做的。”珍珍說着就有些升起了,忍不住咬牙道:“三哥是和我們一塊長大的,我們有什麼,額娘就給他什麼,從未虧待過他,他被人欺負了,額娘也幫他出頭,他有一處在盛京生病了,太醫束手無策,還是額娘的法子救了他的命,他怎麼可以這麼污蔑您?”
“别管那麼多了,這事額娘知道了,你别放在心上,今兒個你們冒着烈日去的,這會也該累了,喝了額娘給你煮的清熱解暑的湯水,早些睡吧。”靳水月摸着女兒的頭笑道。
“好。”珍珍也的确困了,腦子還暈乎乎的,她說可能中了暑氣,倒不是騙人的,是真的不太舒服。
看着女兒睡下,靳水月親自幫她蓋好了薄被後才回了寝殿,正好皇帝也過來了。
“安安怎麼樣了?”靳水月連忙問道。
“太醫說孩子的狀況不錯,我回來時她有些困了,此刻正在梳洗,準備歇下。”皇帝柔聲說道。
“這就好。”靳水月聽了後長長松了口氣。
“弘曆他們呢?是不是被欺負了?”皇帝低聲問道。
靳水月擡起頭看了皇帝一眼,把自己從女兒那兒聽來的都和他說了。
她的孩子們是不會撒謊的,這一點她敢肯定。
皇帝聞言勃然大怒,就要派人去把弘時叫來。
“你先别急,消消氣,别氣壞了身子,成日裡忙着朝政上的事兒就夠讓你煩心了,這事你就交給我處理吧。”靳水月連忙挽着他的胳膊說道,還把進來的蘇培盛給打發出去了。
皇帝如今忙于朝政,連鍛煉身體的時間都快沒了,若是再時常被氣到,那可是很影響身體的。
“這個逆子,虧得你那麼疼他,他竟然不識好歹,還欺負弟弟妹妹,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看來我對他是太過仁慈了,以至于他都敢這麼放肆了。”皇帝真的很生氣,他都舍不得訓斥孩子們,弘時憑什麼那麼說弘晝和珍珍,當他這個阿瑪不在了嗎?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