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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猴子

最後的特種兵 付勇軍 2797 2024-01-31 01:14

  14。猴子

  在見到猴子之前,我做過無數種猜想。猴子應該長胖了,不那麼瘦。以前在部隊,那就是楊柳細腰,走起路來,仿佛兩根指頭就能掐斷。

  猴子的軍事素質是我們小組最強的。不管是射擊搏鬥越野駕駛等等這些常規性的軍事科目,他永遠比我們優秀。最擅長叢林作戰、巷戰、解救人質。有一項無人能比,那就是體能好,身材靈活。比如說吧,上樹,噌的一下,他就上去了。爬牆,從奔跑到扶牆,再到翻越、落地,行如流水一氣呵成,整個時間通常用不到9秒。而攀岩爬樓,别人看的眼花缭亂,而他像猴子一樣敏捷地通到最高的終點。

  你們會說,所以他的代号叫:猴子。

  恭喜你,答對了!

  猴子退役是因為腳受過傷。

  一次在西北邊疆追擊一股武裝分子。那個地方是通往中亞國家的走廊,兩邊是高山,中間是峽谷。峽谷覆蓋着茂密的原始森林。

  這股武裝分子裝備精良,是敵對勢力招募的雇傭軍。

  我們追了三天三夜,繞到他們前面去了。我們發生交火。除了輕武器,手雷、榴彈、肩扛式反坦克導彈都用上了。

  我在前面說過:我們是最優秀的。

  但還是除了意外,敵人被我們消滅得差不多,還剩一個沒打死。那個雇傭兵很狡猾,當同夥在前面阻擊時,他在後面打狙擊步槍,差掉打掉我半張臉,至今我的右耳殘缺不全。阻擊的敵人被我們消滅掉後,那個雇傭兵又及時脫逃。我們窮追不舍,他憑借熟悉的地形鑽進密林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不想放棄最後一個敵人。也鑽進了密林。接下來,就碰到意外的事情。猴子的腳被一枚手雷差點炸掉了。是那個雇傭兵倉惶之下埋下的絆絲雷。他沒有地雷,就用一顆手雷做了絆絲雷。我們跑得太疾,猴子是跳過去的。但仍然不小心觸動了樹枝,手雷就爆炸了,一枚細小的彈片鑽進了腳裸,從此,猴子不能像正常人保持行走的平衡。

  一個特種兵,一個戰略突擊隊的尖兵落下了殘疾,你說能發生什麼?

  退役退役退役------

  一個兵,為國家打了兩百多場戰鬥,仍然是個軍士長。軍士長也是個兵。離開部隊隻能叫退伍。盡管部隊給了他一筆錢,仍然彌補不了心中的缺憾,他不得不------跟軍旗做莊嚴的告别。

  一個英雄的行程嘎然而止,原本他可以煥發更刺眼的光芒。而現在,他隻能黯然離開。

  猴子退役的那天,7308小隊60個兵站在巨大的國旗下,默默流淚。

  盡管我知道,走了猴子,還會來第二個猴子,第三個猴子,無數個年輕的猴子做同樣的工作。他們依然可以走在我隊伍的前列,依然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發現敵人,朝身後的戰友示警。但是,每個士兵是同樣的年輕,是同樣的遺憾。走的走,來的來。在部隊的時候爆發璀璨的光輝,走的時候如流星隕落。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啊!

  我的朋友,朋友啊!你們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戰友情,兄弟情。打過仗的戰友就是你的後背,盡管後面發生猛烈的爆炸,你依然可以走得安穩坦然;盡管前面困難重重,危機四伏,可因為有戰友探路,你依然走得無所畏懼一往無前。

  沒有當過兵的人生是缺憾的人生。

  猴子走的時候,飛鷹雙手奉上軍刀。說了一句:你是最優秀的兵。隻有你,沒有之一。說完,轉身就走。刹那之間就無影無蹤。每逢戰友退役,就是飛鷹最艱難的時刻。他有個奇怪的毛病,老戰友一脫下軍裝,他就喘不氣來,得了哮喘。有幾次差點閉死。

  猴子傻笑着站在國旗下,對着鮮紅的五星旗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他說,他說:“記住我們的諾言嗎?”

  我們沒吭聲。

  猴子一瘸一瘸的走下台階,鑽進小車。小車疾馳而去,國旗下的我們才爆發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我們是戰友終生的依靠,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人膽敢侵犯,叫他有來無回!

  其實這個口号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因為這個口号,飛鷹曾經受到最嚴厲的批評。我不想把後面的故事扯出來,我隻想說,這是一支有皿性的部隊,每個士兵--------有皿有肉!

  猴子走後,我心裡空了一個位置。

  不管小組來什麼兵,這個位置始終空着。後來我想,猴子脫下軍裝,或許是好事,起碼他再也不用過危險的日子。他可以用那筆錢,娶媳婦,生孩子,過那種安樂的小日子。

  然而,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猴子居然淪落為鞋匠。坐在街口,頂着烈日,替來來往往的市民修鞋。

  當我把車開到邬陽城的某一個街道口時,猴子正彎着腰,舉起錘子叮叮當當的敲鞋,那是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15MM的鞋跟掉了,猴子想把它釘上。

  猴子的樣子擊潰了我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他沒有長胖,比原來更黑更瘦了,他才37歲,頭發已經花白,他的雙手到處都是皿泡,仍然把手掌按在鞋子上,另一隻手揮舞着鐵錘不停的敲擊。

  這雙手啊!原本用力持槍的。

  這雙手曾經救過三十條鮮活的生命。

  現在用來揮動鐵錘。揮動殘酷的現實。

  望着猴子蒼老的面容,我無法直視。

  我TM就是個沒用的東西。我眼睜睜的看着猴子,就是挪不動腿,無法走過去跟他打一聲招呼,更開不了口,喊他一聲“兄弟”。

  我的眼眶滿是淚水。

  我折回到車上,趴在方向盤上嗷嗷大哭。

  哭什麼呢?不知道,反正心裡堵得慌。

  又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車子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我朝街口一看,居然發現三個穿黑色緊身短袖的年輕人在打猴子。

  叮叮當當。猴子補鞋的縫紉機被扔到三米外,摔碎了。

  滿地的鞋子。猴子跪在地上去撿那些客戶的鞋子,可手掌被一個年輕人狠狠踩在腳下。猴子動憚不得,擡頭哀求着,可年輕人不松開。

  我跳下車,朝猴子沖去。

  一腳蹬在那個踩猴子的地痞身上。那個穿黑色短袖的地痞頓時飛起,直直落在三米遠的柏油路上口吐鮮皿。

  另外兩個地痞看見我打人,一起撲過來,想為他的同伴報仇。

  我出手很重,一個勾打,打中了一個地痞的下巴。我親眼目睹他的牙齒像爆米花一樣往外蹦。。

  另一個地痞想跑,我飛身躍起,抱住他的上身,借力用力慣出去。慣到一輛三輪車上。那個地痞仰面倒在車上,咔擦一聲,大腿斷了。頭一歪,昏迷了。

  這麼迅猛的動作吓壞了路人。

  媽呀!人群炸開了。有人喊:“打死人了,報警報警!”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曾經發過誓,隻要誰侵犯了我們的隊友,我們勢必會報複!

  我跑回去,拽起猴子,用手去揪他的耳朵。

  我把他的耳朵扯得長長的。

  我瘋狂的朝他吼:“你的手呢?你怎麼不還手,你還記得你是個軍人嗎?你把7308的面子丢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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