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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分飛雙鴻鹄

穿書之離題萬裡 簡梨 3368 2024-01-31 01:14

  往常黏黏糊糊的情侶,如今卻做出黯然*狀,周煄好奇的不行,難道便宜舅舅真的開竅了?

  周煄僥幸逃脫一頓教訓,卻不知感恩,裝着一肚子黃/暴/腦補回了清泉院,招來程木問道:“可知父王與舅舅是怎麼回事?”

  “徐大人小二十天沒來府上了,也未曾聽跑腿的哥哥們說過有信件來往。”

  “那王妃呢?”周煄在私下一直叫小徐氏王府,既不過分親近,也不口出惡言。

  “也無異常。”

  “府裡幕僚、下人們就沒多說幾句别的?”周煄不信,這世上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别看下人不起眼,有時候他們的消息比主子還靈通呢。

  “真沒有。”程木摸着後腦勺道,“奴才見天盯着呢,眼珠子都不錯一下的。”

  “你還有理了!”周煄一個毛栗子敲過去,“天天在府裡混吃等死,連個消息也探不出來。”

  程木也知道周煄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順着杆子爬道:“奴才早就說了自己不是幹這塊的料,主子還是讓奴才幹回跑腿的吧。”以前程木一直擔任是貼身小厮的職務,隻是周煄在宮學上課,沒有帶奴才進宮的道理,路上跟車陪同的有其他人,程木就留在府中了。

  “不過叫你試一試,如今看來是真沒天分,也不怪你,盡力就是。隻是你要想幹回原來的差事,等找個人把你這坑填上才行啊。”

  “嘿嘿,正想和主子說呢。”程木能在周煄身邊站穩腳跟,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不把頂替的人選好,他哪裡敢開口。“主子還記得去年在山裡救的孩子嗎?那是上山挖人參就親娘的孩子。”

  “記得,怎麼了,他要來投?”去年的時候周煄還在西山寺守孝,遇到個“深山尋寶”的小男孩兒,是給重病的親娘到深山挖人參的,西山能有多高,都讓京城人扒拉過的,猛獸都看不見,更何況人參這等寶貝。更何況這人參又不是見山就長,也不知他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轉悠到了西山寺的後山,遇上了周煄。

  “可不是嘛,那小子也是可憐人,好端端的書香子弟淪落成乞丐。他娘本是商家女,他外公在時做主嫁給了他爹,就因為他爹是讀書人,想着讀書人既知禮又尊貴,可惜啊……尊貴是尊貴了,狼心卻讓狗吃了,不過中個舉人就說什麼商戶女不配正妻之位,要降妻為妾,不過是欺負人娘家敗落無人罷了。降妻為妾還不為過,最後竟直接把人撇下回了老家。他娘雖是小戶之女,可也是精細着養大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典當着幾樣首飾勉強活了下來,如今撐不下去了。”

  “不是給了他人參嗎?他娘怎麼沒熬過來?”這樣鳳凰男的故事周煄聽得太多了,連感歎一聲仗義每是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的心思都沒有。

  “人參也不是仙丹,主子心善,他娘也不過多熬了半年,開春一場倒春寒就去了。”

  “哦,說了這麼多,我都沒想起來他叫什麼來着?”周煄拍着腦袋道,當初見面的時候沒有通報姓名,周煄也隻是順手,沒想到還有後續。

  “他原姓烏,隻是自被親爹遺棄之後,就不願再從父姓了,他娘最是三從四德的人,也不許他從母姓,他不願違背母親遺願,後來幹脆就自稱姓白了,至于名字……那個,大家都白小子、白小子的叫,哪兒有正經名字呢。”

  “嗯,我知道了,聽着是個不錯的。你把他的信息整理成表格,明早給我。”

  “奴才寫啊!”程木苦着臉道。

  “難不成是我寫?還不快去。”周煄佯怒道,他身邊伺候的人他一向待之以誠,尤其是男孩子,以後放了奴籍出去,也是為官做宰的人物,現在不識字哪兒行,四書五經他都教着呢。

  “好好琢磨,不許敷衍,明天讓高竹趕車。”高竹是另一個貼身小厮,人如其名瘦瘦高高的,讀書習字最是認真,跟調皮跳脫的程木剛好是兩個極端。程木苦着臉退下。

  周煄思量了一回自己身邊得用的人,唉,人手還是太少啊,他一舉一動皆有耳目,做什麼都不得自由。看來選拔人手的事情,還是要托付給莫愁才行。

  周煄在書房中愁眉不展,夏至過來禀報說:“柳嬷嬷求見。”

  “快請!”柳嬷嬷病剛好,還在休息中,怎麼來了?

  “嬷嬷~”周煄站起來迎她。

  “主子,您快坐,當不得,當不得。”柳嬷嬷快步走進來,開門見山道:“我猜主子想知道王爺與舅老爺之間出了什麼事兒,剛巧聽了一耳朵,就趕緊來禀報了。”周煄書房的事情一向不瞞柳嬷嬷的,程木來回話的事情她坑定聽說了,這是來打補丁來了。

  “嬷嬷快講。”

  “舅老爺回了一趟家,大長公主何等人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自然就打動了舅老爺,隻是舅老爺既然踏出這一步這麼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松動的人,隻和公主殿下約定兩人平等以待,前事不追。如今舅老爺為了王爺叛出家族,無親無嗣,王爺倒不必脫離皇室,隻不再孕育子嗣罷了。”

  “那很容易啊。”周煄感歎,大長公主也太客氣了,他一向覺得遇到這種事情,這位彪悍的公主,不是把兒子的姘頭殺了,就是把姘頭的兒子殺了,反正不能是自己的兒子吃虧。

  “王妃懷孕了。”柳嬷嬷語出驚人道。

  “什麼?多久了?”

  “還不到兩個月。”

  “難怪了。”正當和情人鬧矛盾的時候,轉頭就找上了妻子,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心高氣傲的徐子旭。

  “哈哈,阿彌陀佛,終于到了這一步,我那便宜舅舅早點看開抽身退步海闊天空,真要恭喜他!隻是……”周煄話峰一轉,幸災樂禍道:“王妃這回玩兒脫了吧,老六、老七也正好走上我的老路了。”

  看恭郡王薄情寡義和善于遷怒的性子,王妃所出的老六和不知道生不生的下來的老七注定是個悲劇了。

  “大長公主和舅舅的約定,該死隐秘吧,嬷嬷臉這個都能打聽出來?”

  “從長公主殿下、舅老爺那裡打聽自然難,從王妃那兒打聽就容易了。”柳嬷嬷解釋道。

  “姜還是老的辣,嬷嬷辛苦了。”周煄喜上眉梢笑道。

  “主子也别太高興了。”柳嬷嬷不甚真誠的勸了勸,王妃算計過她主子,現在得不了好,清泉院人人都是喜聞樂見的,“老奴也奇怪呢,您怎麼對王爺成見那麼深,反倒是對舅老爺……”柳嬷嬷很奇怪,要知道先王妃在的時候,她們做下人的稱呼徐子旭都是“徐大人”,可不是如今親近的“舅老爺”。

  為什麼?大約是羨慕、佩服和仰望的綜合吧,羨慕徐子旭的灑脫,佩服他的手段和才華,仰望他至情至性的脾氣。徐子旭處理感情問題是有毛病,頗有自甘下賤的苗頭,但隻他不願禍害别的姑娘就是大功一件,比他便宜父王好百倍。

  “沒什麼,就是喜歡舅舅。”那些深層次的原因解釋起來太複雜,周煄也不想說,隻對着柳嬷嬷總結這一句。

  “嬷嬷人在病中,消息倒比程木那小子還靈通,真是白發他月錢了。”周煄不再多想徐子旭,轉移話題道。

  “程木是個機靈孩子,可這内宅的事情男人哪兒弄得清楚,還是得女娃才行。”柳嬷嬷歎息一聲,這一病她也算是認清了自己年歲已高的事實,正積極努力培養接班人呢,因此詳細得和周煄分析道:“像這次,老奴沒本事在大門那麼要緊的地方收買人,不過是在王妃的院子裡交好一個伺候花木的粗使丫頭和一個梳頭的二等丫鬟,别看這些人不如一等大丫鬟體面,可知道的消息一點兒不少。王妃自然有手段把王爺的行蹤、府裡的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老奴隻從中選取與主子有關的就是。”

  “隻是這樣的丫頭咱們能收買,别人也能吧。”周煄覺得不放心,看多了影視劇,雙面間諜、多面間諜都不是什麼稀奇的。

  “所以不能隻用銀錢,也要給她們講道理,分說厲害關系,也幫她們照料家人,或者在府裡與她們方便行事。如今王妃身邊的梳頭丫鬟不就是受了老奴恩惠才從三等升到二等的嗎?等她出府嫁人了,府裡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了,不傷及自身分毫。當然,平日裡也對她們和顔悅色,多有照看。”

  柳嬷嬷言語樸素,說的都是至理。周煄表示受教,這些瑣碎小事說起來容易,長年累月做起來難,看來真的是要有個人來接柳嬷嬷的班了。

  周煄心情頗好的送柳嬷嬷出門,想着府裡即将一片雞飛狗跳就又高興了幾分,巴巴收拾了東西,進宮申請住宿讀書了。

  事實證明周煄也有走眼的時候,提前避禍根本沒有必要,老話說水能克火,這話再沒錯的,任恭郡王有再大的火氣,王妃一哭就澆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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