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第669章 命運攸關
回到王府,銀翼前來禀報時,蒼鳳修手裡抱着青鸾,而青鸾窩在蒼鳳修的懷裡自得其樂地玩着他的頭發,像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這樣親昵卻莫名詭異的畫面,讓銀翼嘴角輕輕一抽,覺得這個時候的青鸾雖然看起來與以往的形象有些不符,卻到底是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态,不是那麼的讓人畏懼了。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女子都無形中會展現出柔弱依人的一面,還是愛情的美好,柔和了這個姑娘狠辣的性子?銀翼無法确定,但是他樂于見到這樣的青鸾,因為此時這副畫面不管讓誰看到,大概都會覺得溫馨而美好,不由得想會心一笑。
“主子,蘇大公子已經在偏廳等候将近一個時辰了。”
青鸾挑眉,難不成他們剛踏出王府,蘇家大公子就來了?
“嗯。”蒼鳳修淡淡點頭,舉步往府裡走去的同時,淡淡問道:“流殇在哪兒?”
“月公子正在後花園打坐。”
打坐?
蒼鳳修眉眼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卻什麼也沒說,隻淡淡道:“即刻讓他過來。”
“是。”
青鸾漫不經心地道:“你讓妖孽過來做什麼?”
“陪你。”蒼鳳修說着,頓了一下,似是解釋,“本王沒空的時候,就讓流殇陪你打發時間,你們性子相投,有共同話題,本王擔心你一個人待着無聊。”
“……”青鸾默默瞅着他,“你就不吃醋?”
月妖孽容顔俊美如火,身段高挑瘦削,氣質邪魅,渾身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魔力,穿着那一身冰藍色的天蠶絲長袍,可謂飄逸又風騷,絕對稱得上是絕世美男一枚,名副其實是個魅惑人心的妖孽啊,這個男人,居然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日久生情?
青鸾表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吃什麼醋?”蒼鳳修淡淡反問,“流殇雖然性子比較不靠譜,但是該有的分寸他還是有的,本王對他放心。”
青鸾眯眼,隻是對月妖孽放心?
蒼鳳修笑了笑,垂眼看着,眼底情意融融,“當然,我對你更放心。”
“……”青鸾倏然一靜,心裡慢慢柔化成了水,嘴上卻冷哼了一聲,“算你會說話。”
蒼鳳修低笑,“丫頭,你這傲嬌的性子倒也可愛得緊。”
兩人說笑着,很快就到了偏廳,廳裡除了蘇翎,并無其他人。
見着蒼鳳修進來,懷裡還抱着一個女子,蘇翎顯然一怔,随即壓下了心底的怪異之感,恭敬地跪倒在地上,“蘇翎參見皇上。”
皇上……
青鸾皺眉,雖然知道這個人已經登基三月有餘,但是乍聽這個稱呼,還是難免覺得别扭。
蒼鳳修沒說話,也沒有叫起,徑自抱着青鸾走到裡面,把她放進鋪着柔軟狐狸皮的軟椅裡坐着,須臾,慢慢轉身負手,眸光在蘇翎身上一掠而過,淡淡道:“閉門多長時間了?”
蘇翎被這個問題問得一震,随即垂首答道:“三個月又十五天了。”
青鸾慵懶地半躺在寬大舒适的軟椅裡,沉默地打量着這個已經見了第二次的男子――蘇家的大公子蘇翎,上次在宮裡第一次見到他時,似乎是四五個月之前了,那時候是為了雪瑤失蹤一事,這個男子正在蒼聿雲面前替他的二弟蘇塵求情,當時匆匆一面,除了幾句冷笑嘲諷,她并沒有多加關注這個人。
此時一看,倒是覺得這男子也是個難得一見的人中俊傑。
剛毅堅挺的五官,挺拔健碩的身段,雖任的是文官,可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無法忽視的,特屬于練武之人才有的陽剛之氣,眉宇間本是英氣十足,然而一百多天的停職閉門,以及對于蘇家命運的憂慮,似乎已經給了這個驕傲的男子足以緻命一擊,讓他在不經意之間就流露出絲絲黯然與不安。
蘇侯還關在天牢裡,此時跪在這裡的蘇翎,隻怕無人知道他心裡的沉重。
“本王離開帝都之時,蘇侯在九華殿上的舉動,你是否知道?”蒼鳳修淡淡開口之間,視線似乎隻是不經意地從蘇翎面上掠過,卻讓這個年紀輕輕卻已經當了三年尚書的男子,深切地感受了一股凜冽的寒意。
定了定神,蘇翎垂首,低聲道:“臣開始時不知道,父親被下了天牢之後,臣才得知這件事。”
面對着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天子,蘇翎半個字的謊言也不敢有,一字一句皆是實話。
作為六部尚書之一的蘇翎,在蒼鳳修攝政期間,與他正面接觸的機會并不多,因為蒼鳳修剛攝政的前幾年,他作為剛踏入朝堂的蘇府嫡子,還遠遠沒有資格站在皇帝和攝政王面前,而當他當上了吏部尚書的時候,皇上已經長大了,雖然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處理朝政,但是主持早朝卻是綽綽有餘,所以攝政王幾乎很少再踏入朝殿。
皇上始終沒有親政,然而即便是處理政務,攝政王也隻是坐鎮攝政王府。所以,即便同在帝都,同時進出宮廷,蘇翎有幸見到攝政王的次數,還遠遠不如身在萬裡之外的四王,和霁月山莊莊主月流殇。
但是,沒見過不代表不了解,攝政王蒼鳳修,這個從十四歲時就讓皇族宗親與帝都老臣們懼入骨子裡的男子,幾乎沒有一個人見到他時,還能保持平常心态――
尤其是蘇翎。
在蘇家前途與命運攸關的這個時候,他幾乎是如履薄冰,小心而謹慎地回答着昔日的攝政王,如今萬人之上的天子,所問的每一個問題。
“事先不知道?這句話本王相信。”蒼鳳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那麼你能否告訴本王,閉門的這段時間,你做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讓蘇翎心裡猛地一跳,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不安。
該來的總是逃脫不掉,而倘若有一線生機,蘇翎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拯救蘇家的機會,所以,他隻沉默了不到須臾時間,就恭敬地道:“臣去調查了給父親留下紙條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