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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 破釜沉舟入長安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3445 2024-01-31 01:14

  郭汜是個急脾氣,急吼吼地打斷道:“要什麼上中下三策?你隻說上策就可以了!”

  賈诩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牛輔将軍雖然敗于呂布,但我西涼将士大多潰逃,死傷并不嚴重。我們可以一邊制造流言恐慌,一邊吸納招攬士卒,西取長安,招降納叛,奉天子以令不臣,掌大權而馭天下,重現昔日太師之榮光!”

  郭汜滿臉失望地擺了擺手,“這算什麼上策?無非是把腦袋别在褲腰上去以卵擊石罷了。你還是說一下你的中策吧!”

  賈诩的目光中,隐隐浮現出一絲失望,微微歎了口氣又道:“中策乃是派出使者前往并州,迎接範陽侯韓俊進入河東,進而掌控京畿三輔,憑此功勞我等或可在範陽侯手下獲取一分立足之地,至于将來造化如何,就要看我們自己的本事了!”

  張濟一瞪眼怒道:“讓我們投靠那個黃口小兒?斷無可能!”

  李傕和郭汜相視苦笑,又問賈诩道:“那下策又如何?”

  賈诩微微撚須,面帶痛苦之色,“下策乃是繞過長安,南下取漢中為根基,南震西川,北控雍涼,以高祖皇帝為榜樣,徐圖天下或可成就一番王霸大業!”

  很明顯,賈诩這一番話說完,郭汜和張濟都有一些心動了。郭汜的眼珠子變成了皿紅色,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雙拳緊緊攥在一起低吼道:“就是這個,我認為這就是最好的選擇!文和先生的上策在我看來無異于自取滅亡,中策也需寄人籬下,唯有下策方是真正的上上之策!”

  李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問郭汜道:“你真這樣認為?”

  郭汜滿臉的興奮,“當然!”

  賈诩閉上了嘴,再也不發一言,但是眉宇間的愁苦之色還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實想法。

  三國時期,人均壽命不過三十歲出頭,而賈诩卻能活到接近八十歲才壽終正寝,除了他身體素質要好與一般人之外,更大的原因便在于他深谙自保存身之道,将見機行事,看人下菜的本領演繹到了極緻。

  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的郭汜頭腦發熱,自己的勸說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卻隻會讓郭汜記恨自己,這是賈诩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賈诩不願意開口,但李傕卻把一盆涼水當頭澆在了發熱的郭汜腦袋上。

  “我等不過隻是一群莽漢武夫,有何資格與雄才大略的高祖皇帝相提并論?關中與漢中之間,山路崎岖,不利騎兵馳騁。張魯以‘五鬥米道’馭民,漢中兵民多的是狂熱之徒,悍不畏死。而且,今日之漢中已非秦末之漢中,八百裡秦川也早已不複昔日之肥沃了。所以,漢中絕非成就大業的根基之地。郭兄,可切莫太樂觀了,文和先生兇有韬略腹有良謀,他說圖取漢中乃是下策,就必有他的道理!”

  郭汜的臉色陰沉不定,青一陣紅一陣的,不滿地瞪了李傕一眼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西涼大好男兒就隻能投靠韓俊那個黃口小兒麼?”

  李傕笑着搖頭道:“誰說我要投靠韓俊小兒了?”

  郭汜臉色劇變,難以置信地盯着李傕問道:“你是瘋了嗎?長安城内駐紮的兵馬至少有十萬人,我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李傕自信的笑道:“我相信文和先生,他說行,那就一定可行!”

  張濟猶豫道:“要不然,我們就派人去一下并州吧?韓俊小兒雖然年幼,但戰功彪赫,文采出衆不是假的,他日未必不能成為一代雄主。”

  李傕咬牙獰笑道:“甯為雞頭,不為牛後!牛輔何德何能,卻位居我等之上,不就是因為他和太師的關系更近麼?張兄你能保證韓俊小兒對我等像他的并州舊部一樣信任麼?”

  張濟苦悶地搖了搖頭,說句難聽一點的話,他們西涼将士如今就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誰知道韓俊會不會棄他們如破履呢?

  “所以!”

  李傕緊攥着雙拳朝着長安的方向重重揮了出去,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想要活命,我們就隻能提着腦袋拼上自己的性命了!”

  郭汜和張濟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重重點了點頭,咬着牙也舉起了自己的拳頭,“拼了!”

  河東距離長安,足足有千裡之遙。李傕等人定下決心之後,不顧夜黑風高,朝着長安的方向便奔襲而去。

  一路之上,正如賈诩所說的那樣,不斷有西涼潰兵前來投奔,更有樊稠,李蒙,王方等董卓舊部率領着成建制的兵馬趕來會師。短短三天時間,西涼聯軍已經是由最初的數千人猛增到了十萬餘衆。

  長安,未央宮。

  人聲鼎沸的慶功宴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當西涼殘部大規模集結,并且正朝着長安方向殺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所有在場的文武官員都笑不出來了,包括漢獻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允和楊彪,看向了這兩位目前大漢朝堂上實際上的掌舵人。

  王允則是把自己恨鐵不成鋼一般的目光瞪向了呂布,這場慶功宴是王允主持召開的,主要也是給帶回了牛輔人頭的呂布慶功,卻沒有想到這還沒怎麼樣呢就被重重地打了臉。

  “雖然溫侯于國有大功,但是此時老夫卻必須要說你一句了,斬草除根,除賊務盡,方是大将所為。”

  老狐狸一般的楊彪,自然不會錯過這難得能夠打擊王允威望的機會,笑眯眯地站出來朝着高坐在上的漢獻帝一拱手道:“陛下,溫侯雖然骁勇,但剛剛班師回朝,想來已經是乏累了。臣建議由徐榮,胡轸二将率從本部兵馬,出城迎敵!”

  漢獻帝自然沒有意見,王允猶豫了一下,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裡面咽,這個啞巴虧已經是吃定了,沒必要再糾纏下去。

  李傕,郭汜為首的西涼聯軍,與徐榮,胡轸率領的投誠漢軍,在距離長安百裡的新豐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厮殺。

  長安城中沒有人想到過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軍,能夠擊敗曾經讓孫堅,曹操等世之豪傑都無可奈何的徐榮。但不管他們想沒想到,願意與否,徐榮就是敗了,而且是一場慘敗,徐榮本部的四萬多兵馬非死即降,徐榮本人更是不知所蹤。至于胡轸,最擅長坑隊友的他,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和李傕暗通款曲,眉來眼去,作戰之時更是出工不出力,眼瞅着徐榮大勢已去,更是很沒節操的落井下石,掉轉槍口投入了西涼聯軍的懷抱。

  徐榮這一敗,立即讓長安城内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出城作戰的十萬大軍,僅僅逃回來了不到千人,餘者大多半都搖身一變穿上了西涼聯軍的戰袍,這讓王允和楊彪終于再也顧不上争權奪利了,畢竟都是飽讀詩書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還是懂的。可惜的是,他們醒悟的太晚了。

  新豐一戰,徹底鼓舞起了西涼聯軍的士氣,本就是天底下有數的強兵,如今更是個個如狼似虎,将長安城為了個水洩不通,卯足了勁就等着破城之後的美好生活了。李傕可是已經發下了将令,破城之後,搶掠三天!

  此時,長安城内可用之兵其實已經不多了,但如果王允能用對人的話,憑借堅固的城牆和充足的辎重,長安城也不一定守不住。但可惜的是,王允再一次錯信了呂布,而沒有信任智勇雙全的皇甫嵩,而且理由僅僅是因為皇甫嵩是西涼人這麼可笑。

  呂布骁勇不假,但僅可用于沖鋒陷陣,守禦城防并非他所長。不過三天時間,長安城便宣告淪陷。城内遺留的西涼兵,抓住機會打開了城門,和城外的西涼軍裡應外合,輕而易舉地殺進了長安城中。

  當鋪天蓋地又如狼似虎的西涼兵沖進長安城的時候,睥睨天下英雄的呂溫侯,卻很沒骨氣地變成了一個慫包。他有赤兔馬,趟水越河如履平地,可王允和小皇帝卻隻能無助地淪為西涼軍的俘虜。

  當然,李傕和郭汜等人還沒有弑君的勇氣,宣平門下他們對天子叩頭便拜畢恭畢敬,對王允卻是怒目相視。

  小皇帝忽然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想起了那個腰粗腿短,滿目猙獰的死胖子,想起了過去幾年裡他的悲慘生活……

  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小皇帝咬着牙拿出了所有的勇氣,壯着膽子顫聲問道:“爾等霍亂京師,目無天子,意欲何為?”

  李傕看了郭汜一眼,用眼神制止住了對方眼中的狂熱,深吸一口氣高聲回道:“回禀陛下,非是我等狂悖,實乃是奸臣逼迫,活路盡斷,迫于無奈而已!”

  小皇帝心裡明鏡一般的清楚,可表面上卻不得不繼續裝糊塗,深吸一口氣道:“滿朝文武,皆乃我大漢忠臣,卿等休要亂說!”

  李傕冷哼一聲,不耐煩地站起身來厲聲道:“太師為國為民,嘔心瀝皿!卻落得個刀斧加身的下場!我等征戰沙場,流皿流汗,如今卻上天無門下地無路!請陛下告訴我,告訴數十萬西涼将士,這又是為何?”

  “李傕,狼子野心之輩,無君無父之徒,天子面前,焉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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