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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馬孟起左右為難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3537 2024-01-31 01:14

  馬超以槍指天,嘶聲吼道:“閻行匹夫,你可敢下城,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閻行嗤笑道:“馬孟起,你傻還是我傻?想單挑?機會有的是,但絕不是現在。我可是聽說了,泾陽城被幽并軍團團圍了起來。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馬休,可是急等着你這個大哥前去相救呢!”

  “準備攻城!”

  馬超幾乎氣炸了心肺,面孔扭曲地大吼道:“日落之前,我要讓閻行人頭落地!”

  龐德皺眉拉住了馬超,“孟起,不要沖動!小心中計!”

  馬超紅着眼睛吼叫道:“此賊不除,我心不甘!是兄弟,就不要攔着我!”

  “放開他,讓他瘋讓他鬧好了!是我瞎了眼,竟然看上了這樣一個愚蠢又沖動的男人!”

  清冷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般澆在了馬超的頭頂上,讓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激靈,緩緩轉過頭去望着那雙讓他第一次見到便怦然心動的眸子,輕吐出一口濁氣,咬着牙道:“張玉蘭,别把我對你的寵溺當成你任性的本錢!我警告你,這裡是西涼,是我的地盤!如果你讓我不滿意了,信不信……”

  “你沒必要威脅我,若想我死,那我便死給你看好了!”

  張玉蘭說着話,叢懷中摸出一把匕首來,對準了自己的玉頸,毫不猶豫地切了下去。

  “不要!”

  馬超臉色大變,猛地伸出手去拉,可張玉蘭的動作實在太快,饒是他反應再快也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着張玉蘭就要皿濺當場香消玉損了,一道烏光砸在了她的胳膊上,也讓鋒利的匕首偏離了方向,躲開了咽喉要害,而隻是在領口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皿印。

  龐德表情凝重地收刀在手,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馬超也已經回過神來了,雙腳在镫上用力一踩,整個人就如同飛鷹展翅般騰空掠起,準确地落在了張玉蘭的背後,不由分說地用力抱住了她。

  “你放開我!”

  張玉蘭使勁地掙紮着,脖頸下皿流如注卻完全不去理會,一心隻想着以死明志。

  龐德皺着眉頭道:“孟起,眼下的當務之急乃是泾陽,我們的頭号大敵也非閻行而是韓俊。若是叔升與伯瞻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向主公交代?”

  馬超閉着眼睛咬着牙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就聽你的,傳我将令,暫不攻城,改道泾陽!”

  泾陽城外,馬騰次子馬休滿臉古怪地看着風塵仆仆的馬岱,幹笑了一聲道:“辛苦伯瞻兄了,不過賊子數日之前,就已經撤兵了。快請進城歇息吧!”

  馬岱看了馬休一眼,又擡起頭看了看城牆,倒吸了一口涼氣,使勁的一跺腳,“不好,中了韓賊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馬休滿臉不解地問道:“此言從何而出?”

  “顧不上多說了,休弟你記住了,我離開之後,緊閉城門,除非我或者大兄親至之外,都不要放任何人進城,記住了嗎?”

  馬岱急匆匆地翻身上馬,不放心又叮囑道:“西涼此時正值多事之秋,諸事都務須小心謹慎為上!”

  馬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伯瞻兄吩咐的,我記住了。”

  泾陽無事,那出事的,也隻能是臨泾了。心急如焚的馬岱,很快就碰到了同樣心急火燎的馬超。

  “兄長,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遠遠地看到了馬超的身影,馬岱就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急匆匆的就迎了上去問道。

  馬超勒馬挺槍,皺眉問道:“泾陽如何了?”

  馬岱的神情,立即黯淡了下去,猶豫着回答道:“泾陽一切無事,我想,我們應該是中計了。”

  “哦?”

  馬超轉頭問龐德道:“你怎麼看?”

  龐德沉吟着問馬岱道:“你可曾派人沿路打探韓賊的下落?”

  馬岱搖頭道;“未曾,但料想不是在泾陽,那就是在臨泾了。”

  “你糊塗啊!”

  龐德不由地歎口氣道:“好一個狡詐的韓伯顔!孟起,泾陽之圍既已解除,韓賊又躲了起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馬超嗤笑道:“韓賊懦弱,隻會在背後煽風點火,這樣的人,不足為慮,我隻需一個手指便足以将其擒殺。倒是閻行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是時候和他算總賬了!”

  龐德躊躇道:“強攻臨泾,恐非上策。依我之見,還是先禀報主公,由他和韓遂商議之後,再做決定吧!”

  馬超面帶不悅,剛要開口反駁,卻見龐德臉色忽然一變,失聲叫道:“糟了!”

  “怎麼了?”

  馬超,馬岱同時問道,他們三個人是總角之交,親如兄弟。而在三人之中,龐德的心思最為缜密,所以平日裡很多時候,都是以龐德的想法為主。

  龐德懊惱地拍着腦袋道:“若是韓遂搶先一步,發動兵變,那主公,主公豈不是……”

  馬岱聞言,吓得差點叢馬上掉下來,“哎呀!那我們還等什麼,兄長快下令吧!”

  馬超卻是一反常态的冷靜,沉默的如同一座冰山一樣。

  龐德似乎想到了什麼,也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

  古怪的氣氛,讓馬岱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了一眼,疑惑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張玉蘭的臉上。

  張玉蘭也很配合地開口了,“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應插手多言。但你我既然已經情定終身,那我就必須要問你一句,是想要做一個鳥盡弓藏的走狗,還是威震一方的西涼王?”

  “你閉嘴!”

  馬超臉紅脖子粗地呵斥了一句,攥緊的雙拳上青筋暴起,呼吸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急促。

  馬岱就是再笨,這個時候也已經想明白了,滿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馬超,猶豫着剛想要開口,卻被龐德拉住了,“她剛才說過了,這是孟起的家事,你我都不要多管,我相信孟起自有決斷!”

  馬岱滿臉痛苦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堅定道:“兄長,不管你作何決定,我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馬超仰起頭來,遼闊的蒼穹下,他感覺自己是那麼渺小。耳邊傳來的獵獵罡風,又讓他的心中波瀾起伏,久久無法平靜。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馬超嘶聲狂吼,可是回答他的,卻隻有呼嘯的冷風,以及飄渺的回音。

  龐德苦笑着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眼神陡然變得無比冷冽,“此地距離長安,足有千裡之遙,便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最快也許三日之久。若是韓遂有心發難,我等恐怕也是鞭長莫及了。所以,孟起,我建議還是先攻臨泾,保住後方不失吧!”

  馬超之所以遲遲不下決定,所等的,也正是龐德這句話,所以他馬上爽快地點頭應道:“就聽你的!”

  龐德默默地點了點頭,接下了這個鍋。這樣一來,即便到時候有人指責馬超不孝置父親于危難而不顧,他也可以把責任推卸掉了。

  張玉蘭翹了翹嘴角,對馬超道:“從此以後,你即便是負天下人,但也決不可負龐令明!”

  馬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抖擻精神,高聲喝道:“全軍聽令,合兵一處,攻向臨泾!”

  “閻行這個糊塗混賬!”

  長安城外的西涼軍大帳中,韓遂氣呼呼地将一張快馬傳信摔在了桌案上,滿臉的惱怒之色。

  站在韓遂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默默地撿起了書信來,粗粗浏覽了一遍,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韓賊送來的誘餌太香,也不怪閻行會動心。坦白講,便是主公當此良機,恐也是做不到無動于衷吧?”

  韓遂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歎口氣道:“怪隻怪韓賊太狡詐,的确怪不到閻行的頭上。子榮以為,韓賊此舉的目的何在?”

  子榮,複姓成公,單名一個英字,是韓遂的金城同鄉。中平年間,年僅弱冠的成公英,便投效在了韓遂的帳下,這些年來随同韓遂南征北戰,出謀劃策,已經成為了韓遂最為倚重的心腹。

  成公英和韓遂一樣,都是出身普通人家,但自小便不甘寂寞,兇懷大志,因此兩個人也算是一拍即合,成為了忘年之交。

  成公英手撚着書信沉吟道:“此計并不難猜,無非是離間罷了。隻不過,想要破之卻并不容易。”

  “是啊!”

  韓遂長歎一聲道:“人性貪婪,便是上古大賢至聖也不例外。想我韓遂,也不過隻是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免俗呢?隻是子榮想過沒有,韓賊的目的,或許并不隻是這麼簡單?”

  “哦?”

  成公英疑惑道:“他還能怎樣?”

  韓遂無力道:“之前是我小看了他,沒想到小小年紀,行事卻這般老辣。此計一出,我與馬壽成之間,再無回旋的餘地了。也就是說,其實擺在我們面前的,也隻有一條路罷了。”

  成公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太确定地問道:“先下手為強?”

  韓遂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沒錯,而且從此之後,也隻能奉韓俊為主了!”

  成公英不甘心地咬着牙道:“難道,我們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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