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悲人人自悲
陳百川來到這個世界很多年了,他也完完全全把自己視作這個世界的人。既然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在這個世界自然會有需要承擔的責任。
雖然不是哲學家,陳百川也曾經在某個躺在草垛上的深夜問過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他給自己的回答很簡單,守護得之不易的家庭。
父仇子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陳百川必須承擔的責任。
拿起盧管家遞來的刀,指向林奇正的喉嚨。
這是報仇的一部分,完成了它,沒見過面的父親在九泉之下會對自己更加認可嗎?
陳百川一步步走向林奇正,手中的刀始終沒有抖,直直指向林奇正。
林奇正很害怕,他求饒,他痛哭流涕。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隻是隻是一時昏了頭,我不敢了,不要啊。”
“陳百川,陳使者,不,陳大人,求求你饒了我。我的妾室已經懷上了,可憐可憐未出生的孩子。”
但這些都沒有讓陳百川停下靠近他的步伐。
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都是屁話。陳百川信奉因果論,凡事都是結下因了才有果。林奇正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可以因為一個滿身皿迹的老人而憐憫他,但不能因此原諒他放下的罪行。
終于,刀尖抵在林奇正的肌膚上。林奇正年紀大了,松弛的皮膚讓刀尖能更輕松的了結他的性命。
頸動脈破裂到失去意識甚至可能隻需要幾十秒,陳百川給林奇正來了個痛快的死法。
很快的,林奇正成了屍體。
陳百川向着文昌街一座小宅子的方向,舉起事先準備好的美酒,手腕傾斜,酒水灑了一地。
“方兄,當日對你許下的承諾,在下完成了。希望你與貴夫人以及二老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又舉起一杯酒,這杯酒向哪個方向都可以,因為陳百川腳踏的地方就是死者的故鄉。
盧管家平複了情緒,也舉起一杯酒。
薄酒一杯,祭早逝英魂。
薄酒二杯,抒兇中離愁思念。
薄酒三杯,願君九泉之下勝過人間。
陳百川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文采飛揚的人物,他想不出更好的詞句來抒發此時腦袋裡塞滿的傷感。
想了很久之後,他才喃喃說道:“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盧管家又紅了眼睛,這次眼睛裡的紅是淚水染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小主有記憶前陳将軍就離世了,他可是連陳将軍的尊容都沒印象了。”
盧管家想到這,覺得自己小主是全天下最可憐的小主了。他撫着陳百川的後背,歎息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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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百川這邊隻是個插曲,今夜的主角,是慶華帝這隻奪回領地的老獅子和他大逆不道的兒子。
許明輝和王烈都因為傷勢不能登場,慶華帝和黃皓太子頗有默契的選擇自己登場。
慶華帝是在馬背上守江山,多次親征,親曆南征北戰數次。他是天生的領導者,有足夠的能力駕馭住數萬大軍按照他的步伐掃蕩黃皓剩餘的兵力。
而黃皓則是手下無人可用了。
許明輝突然癱倒,白羽軍得知消息後甚至發生****。随軍醫師診斷許明輝無大礙,隻需要休養治療。知道自家将軍無生命危險之後,白羽軍的****也瞬間終止。
但這卻讓黃皓見到許明輝在白羽軍中的地位,花了自家多年積蓄,花費心思去保護,但最終一切竟然做了嫁衣,送予了許明輝。
白羽軍隻知許明輝,而不知太子!
黃皓陰沉着臉,假意吩咐許明輝多加休息,别太勞累後,一刻鐘都不想看見許明輝。
黃皓可不想自己再次奪下帝都後,又做了許明輝的嫁衣。他要自己掌控住軍隊,那才是這時候最重要的力量。
白羽軍用不了,那就用太子府的人。
“啟禀太子殿下。”太子府的老管家走到太子身旁,低聲說道,“四面的布置已經安排好,隻要慶華陛下的軍隊踏進去,就能叫他們有去無回。”
黃皓滿意的點頭:“一切謹慎。”
老管家堆起谄媚笑容,“是。”
黃皓望着父皇可能在的方向,放聲狂笑。
“别人都說父皇是不世出的天驕,是天生帝王。但他,還不是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上?他還不是照樣想不出我的謀略?”
“你能弑殺爺爺,我有怎麼不能殺你?”
“天下有能者居之,今夜之後,大衡屬于我,屬于我!”
明月照着他猙獰的臉,也照着他猖狂放肆的身姿。
人瘋月光冷,今夜将被浸泡在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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