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獨自承擔
陸離聞言，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眼睛裡有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怎麼敢？怎麼會？怎麼能？
腦中接連出現幾個問題，全部浮現在了陸離的眼前。
要知道，那個大牢裡，單隻是衙役，便足足有五十餘人，更不要說還有那些被關押在裡面的牢犯，更是不在少數。
他們中或許有那是殺頭之人，但是想必更多的是普通牢犯，并未達到斬頭的境界。
可是現在，他們全部遇難，沒有一點點反抗的能力，更是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機會。
“他們全部遇難了？”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般地，陸離又是開口詢問了一句，想要确認一下，他剛剛所聽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睛裡帶了點希冀，想要掌事的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他的幻聽而已。
可惜……
“主子，全牢上下，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活口。”
伴随着他的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一滴沉重的眼淚也是砸在了地面之上，打出一個沉重的濕印。
緩緩閉了一下眼睛，陸離的心中就是一陣劇痛，腳下的步伐也是開始變得淩亂起來，不知道到底該是從哪個方向走動。
眼下，他的腦中一直都是重複着那一句話。
沒有一個活口……
沒有一個活口……
活口……
一直重複着，直到陸離的腦子開始嗡嗡作響，還是不曾消失。
他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消息，這樣的消息，就是比起司無雙出事也是差不多了。
他一直都是害怕司無雙出事，擔心江梓涵會傷心，更多的擔心，是害怕江梓涵會跟着司無雙一起離開。
所以，他早早便派人跟着司無雙，力求保護司無雙的安危。
但是，他也并不是一個冷皿的人。
在聽到這樣的消息時，他的心裡還是傷心難過的。
看出陸離的神色似乎有些異常，掌事的來不及自己難過，趕緊站了起來，朝着陸離走去，扶住陸離險些跌倒在地的身子。
“主子，您怎麼樣？”
聲音裡有着濃濃的擔憂。
比起陸離，他自然是更加的在乎陸離。
陸離于他，不亞于慕容嘯天于陸離，簡直就是一個天一般的存在，這輩子都是不可能背叛，這輩子都是不可能離開。
輕輕擺了擺手，陸離搖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嘴裡一直喃喃着這樣的話，但是他的神色極是恍惚，顯然不像是如同他所說的這般沒事。
掌事的見此咬咬牙，一把将陸離給打暈，這才把陸離給帶進了他的房間裡。
看着陸離沉睡後的面孔，掌事的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最後，他看了看陸離，眼底出現了一抹掙紮，嘴裡小聲喃喃道：
“主子，您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讓您出事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是有屬下撐在您的面前，不會讓您受一點的苦難，主子，您多多保重。”
最後一句話，掌事的說的有些艱難，語氣也是更加的沉重。
就在這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裡，他已經在心裡有了一個打算。
說完後，掌事的又是最後看了陸離一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才猛地扭頭轉身離開。
他的步伐變得異常的堅定，極快地朝着大理寺走去。
來到那大理寺的門口，掌事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這才緩步上前，重重地擊打了一下那大門，眼底一片堅毅之色。
“來者何人？有何事？”
一個衙役走了出來，看了掌事的一眼，出聲詢問道。
他倒是并沒有因為掌事的此刻有些狼狽的模樣而輕視掌事的，更是沒有就此把掌事的給驅趕開來，看起來那素質倒是還不錯，顯然是這大理寺少卿教導有方。
說起這大理寺少卿，他自從定國公在出事後，便一直都是沉溺于悲傷而不可自拔。
最後，還是一個定國公手底下的人，來到他的面前，告訴他，定國公最為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希望他可以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為那人民百姓做主，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
大理寺少卿這才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隻是從此以後變得更加的鐵面無私，他的眼裡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點的瑕疵，絕對不會包庇任何一個人。
這樣的他，很快就引起了百姓們的稱贊，就是連那一直處于獨孤皇後死後的悲傷之中的皇上，也是有所耳聞。
而此次，關于司無言一事，若是隻是單單地在其他地方，倒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
可是，眼下最主要的是，那司無言曾經是被關在京都的大牢内，他還把那一衆衙役給殺害，更是把裡面衆多無辜的牢犯給殺害。
而這件事，到頭來，卻是都會算到慕容嘯天的頭上。
這大理寺少卿定然又是第一個不依，定然會狠狠地彈劾慕容嘯天，即使不能把慕容嘯天拉下馬，也是會讓他褪一層皮。
而陸離，自己的主子，作為慕容嘯天手底下的第一心腹，到時候自然是受到一定的動蕩，更有可能，他會為了替慕容嘯天開罪，自己出去把這件事統統攬在自己的身上。
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是被陸離一個人給扛下去呢？
所以，這件事，便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在下前來所為那京都大牢一事。”
現在，那大牢中發生的事情，還沒有被别人知道。
所以，那衙役在聽到掌事的話後，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但是依舊沒有就此生氣發脾氣什麼的，接着又是問道：
“京都大牢？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京都大牢，雖然不是直接由着大理寺少卿掌管，但是也是隸屬于大理寺名下，因此，真正要輪起來，也是屬于大理寺少卿管轄。
掌事的神情又是悲傷了一下，很快就又是恢複正常。
“就在淩晨，京都大牢，因着在下的失職，使得裡面的衙役牢犯，足足百餘人，無一人幸免，全部慘遭殺害，死狀凄慘。”
一字一頓，很快就說完了這句話。
那衙役在聽了掌事的這句話後，眼睛裡果然流露出一抹驚疑不定的神色，顯然是根本就不敢相信，掌事的所說的事情居然會是真的。
要知道，這京都大牢，平日裡，就是一般人見到也是會繞道而行，根本就沒有人敢主動上前之類的。
現在，他卻是聽到眼前這行為有些怪異的人，說是京都大牢裡面的人，居然統統遇害，這讓他一時半會兒怎麼敢相信呢？
“當……當真？”
有些磕磕絆絆地問了一句，想要再确定一下這個重大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沖着那個衙役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在下又是怎麼敢拿這來說笑。”
說完後，便露出了一抹苦笑。
那衙役見此，腳下的步伐開始變得淩亂，他擡手指了指掌事的，“你……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去告訴大人！”
說完後，便拔腿就跑。
可是，沒等他跑出幾步，就又是返了回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掌事的，指着他再次說道：
“你先不要離開，知道嗎？”
原來，是害怕掌事的會在這中途離開，又是特意回頭告訴他一聲。
再次苦笑地點了點頭，“在下既然主動前來說明，自是不會做出那私自逃離之事。”
更何況，他若是離開了，把這一切都是算在了陸離的頭上該怎麼辦？這是他最是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今日，就是把他給打死，他也是不會離開這裡一步。
那那衙役聽了掌事的話後，眼睛稍稍轉了轉，一想，覺得他說的也對，便相信了掌事的話，當下又是趕緊快步跑了進去。
不過幾息時間，就又是有幾個衙役跑了出來，其中不見剛剛那個衙役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被那大理寺少卿給留下來問話了，還是他不敢見到掌事的了。
“你就是剛剛前來投案的那人？”
這幾個衙役當中，率先有一人站出來，看着掌事的，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懷疑，顯然是不相信掌事的會做出那般的事情，畢竟，這掌事的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颔了颔首，“正是在下。”
說完後，掌事的又是沒等那些衙役有所反應，接着又是說道：“在下這便跟着各位官爺進去，把事情一一給大人道來。”
一副很是配合的模樣，看得那些衙役更加的疑惑。
自古以來，那些犯了錯的人，哪個不是在看見他們後，就開始竭力地喊着自己無辜，自己冤枉之類的話，非要等到把确鑿的證據給擺放到那些人的面前，他們才是會老實交代。
眼下，這掌事的正是他們所遇到的為數不多，幾乎是到了沒有的一類人。
還未等他們開始審訊，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一道了出來，這樣空前的高配和人員，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還有些不能适應，便當場呆愣在了那裡。
還是掌事的再次出聲提醒了他們一下後，這才算是反應過來，當下上前把掌事的給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