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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大蜀王又來了(十三)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339 2024-01-31 01:14

  “舵爺,深夜打擾,還望恕罪。”女子雙手抱拳,朝此刻正歪斜着身子靠在一把用黃花梨木打就,做工考究的雕花椅上,兀自打着哈欠的四十歲的漢子作了一揖,今天來的這兩撥人确實清擾了他的溫柔夢,最近尚熙文剛納了一個體态豐腴,身段柔若無骨,肌膚勝雪,讓他重回男人巅峰的千嬌百媚的妾室,就在雙方在大堂中會面的時候,時不時會從一牆之隔的裡間傳來一陣讓人心癢難耐的‘貓叫’,尚熙文忍不住當着來客毫不忌諱咕咕嘟嘟了一句‘小騷蹄子,看老爺等會怎麼收拾裡’,臉上露出一種淫心泛濫的留戀之色,更是盡顯江湖人口無遮攔的流痞之氣,女子似乎完全有點不适應,冷不防将這句話灌入耳朵裡面,臉上浮起一陣尴尬的紅雲。

  “你們原先預定的那批船現在如數交到你們手上可能會有一定的難度。”

  女子正是念奴嬌,跟着來的男子是秦樓的秦三山,在綿州劫掠措姆離的那幫人其實有兩撥,在前面一直釣着措姆離胃口的是包道乙,将押運一百隻重箱子的兵弁點穴的是陳凡,念奴嬌當初在浣花溪附近的茅草屋内差點被包道乙刺死,與包道乙之間有罅隙的她當然不願意一同前往,同樣她另有安排。

  能讓包道乙,陳凡這兩批彼此不對路的人抛卻前嫌,共同進退,隻因為教主方十三最近來的一道密令---大蜀王的人如果能為我所用,固然甚好,倘若不能為我所用,這批人鬧得動靜越大越好。并嚴谕包道乙,陳凡,念奴嬌以大事為重,倘若誤了大事,将按教令嚴懲不貸。

  當去往綿州附近的包道乙,陳凡,袁四象的信使回來說得手之後,念奴嬌便開始着手準備船隻将那批暫時藏于仙海湖湖底的錢财運出去,這自然就想到了袍哥會,當然他們事前就準備好了這一步,等大蜀王這批人攻打成都府的時候,她們坐船繞到綿州附近的仙海湖,下湖,取寶,帶着豐碩的成果逃之夭夭,簡直神鬼不知。

  包道乙、陳凡畢竟都是摩尼教的人,這些人原本就擅長渾水摸魚,天下越亂,對摩尼教要辦的大事自然是越有利,這次無意中得到的那批财富,足夠支持起事後的一些軍費了。包道乙按照教主方十三的密令曾經私底下去綿州會了會那位自稱大蜀王後人高高在萬人之上的僧人,他在那些大秃瓢裡面自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檀道濟,或許這些日子以來的攻城略地太過容易,何況自古佛與道根本就是兩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些目高于頂的狂妄僧人直接将包道乙毫不留情的轟了出去,滿懷希望的包道乙吃了個閉門羹,氣得當時取了這些假和尚項上人頭的心思都有了,還好一旁的徒弟袁四象勸誡他以大事為重,敵人的敵人彼此狗咬狗,自己這些人袖手旁觀隔岸觀火,趁機壯大自己,這麼大的便宜哪裡找去,包道乙這才記起教主的精心安排,自己差點壞了教主的大事。包道乙混在逃往成都府的那些民夫中,一路上看着那些帶着所有家當上路逃往成都的各色人群,包道乙眼睛一亮,何不趁機發一筆橫财,與其這些錢白白的被過往那些山賊、盜匪奪去,自己何不先下手為強,包道乙看見那批飛揚跋扈,草菅人命的官宦時,便沿途開始打這些人的主意,包道乙的飛劍讓那些武藝并不過硬的護衛防不勝防,這一路追殺下來,整整趕了三十多裡路,才将這批人一個不留的解決了,當然在這之前,包道乙和手底下那些人好好享受了一頓可餐秀色。

  陳凡腿腳不靈光,包道乙走的時候甚至都沒給他留下一匹馬,那知道偏偏讓他這一網下去,還真讓他逮住了一條夠他們吃上一年半載的大魚,整整一百隻箱子的金銀珠寶,就連平時對銀錢不怎麼熱衷的陳凡當時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隻是如何将這些财物運走,卻成了一個大麻煩,還好腦袋靈光的陳凡想出了一個主意,直接就近将那些串聯在一起的運财物的車隊拉到了就近的仙海湖邊。當陳凡洋洋灑灑悠然自得趕到當初約定的彙合地點---仙海湖的渡口,包道乙見到那些小山一樣的财物時,也大吃了一驚,原計劃他們準備将劫掠而來的财物運走,隻是猛然多出來的這批堆積如山的财物反而成了一種負擔,陳凡提出他的計劃時,一向老謀深算的包道乙對于前無退路後有追兵的境況實在沒有更好的計劃,更何況這些東西還是陳凡搶來的,怎麼處理這批财物的決定權,當然也在陳凡手上。所以他們當時臨時又派人到附近的漁村租用了幾艘漁船,這才勉強将那些财物全部藏到了湖底。當時涼風飒飒,後來湖面上不知道什麼原因起了一陣大霧,當他們離開藏寶地點沒多久之後,一件始料不及,相當尴尬的事情發生了,大霧散去後,連他們自己也忘記了藏寶的具體地點,包道乙、袁四象這批急紅了眼的家夥并沒有離開,反而在大湖周圍假扮成漁民隐遁了下來,這些日子伴作漁民在周圍打撈了很久,根本一無所獲。陳凡連夜回到成都府,讓念奴嬌提前将預定的袍哥會的那批船開拔,心急火燎的包道乙早已将得到這批财物的消息傳回去了。陳凡心想:這事顯然被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辦砸了,如果不及時補救,可真夠自己喝上一壺的。

  事态急轉而下,念奴嬌這才着急上火深夜上門的來找袍哥會要那批當初下定的船隻---大鳅漁船,偏偏結果讓她有些欲哭無淚,在門口遇見那個災星,果然沒什麼好事。

  “舵爺,我們當初不是商定好了的嗎?況且我們定金當時都下了。”

  尚熙文這麼出爾反爾,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吳大人和自己彼此之間的夙怨成都府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當初城東地區的賭場被袍哥會接管的時候,整個成都府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結果最終面子上不好看,甚至和知府大人吳檗還結下了仇,最後袍哥會還是在成都府站穩了自己的腳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更是成了川蜀地區的第一幫會,就連當初的第一大幫四川唐門都要看他的顔色。可縣官不如現管,知府大人畢竟是這裡的父母官,轉運使和知府大人說白了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間怎麼能有隔夜仇呢?知府大人都能彎下身段親自對過往的一些舊事肺腑暢談一番,他尚熙文自然也必須賣對方一個面子,更何況這次是救人如救火,給岌岌可危劍門關的自己人去送糧食。燮州被大蜀王的人攻下之後,尚熙文也在考慮依傍上哪個硬翅膀的問題,大蜀王這幫臨時起義的人嗎?從種種迹象來看,這幫人完全是一幫烏合之衆,以僧人禅理這道擋箭牌起事,完全是一個笑話。國家這些年的軍隊底子其實是有的,等朝廷的軍隊一殺過來,這幫反賊遲早要亡。轉運使尚敬事發的時候沒和尚熙文打上一聲招呼,早就卷着搜刮來的财物和美人到東京去活動關節去了,而且看來這次他被留在東京供職的可能性極大,反觀完全按朝廷懿旨一絲不拉辦事的吳檗,尚熙文其實是心裡更佩服這個平時看起來并不咋樣的家夥,在這關鍵的節骨點上,如果尚熙文能搭上吳檗這條線,找到另外一個靠山,在造反的僧人被平定之後,在成都府平亂有功的他依然能呼風喚雨,坐享榮華,眼前這樣的好事對尚熙文來說完全是求都求不來的。當吳永麟提出借四條船時,尚熙文假意推搡了一番,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袍哥會和知府大人的前嫌更因為此事而冰釋了,用四條船的帶價換來原本勢同水火雙方皆大歡喜,尚熙文怎麼看都覺得這筆買賣都是他賺了個大便宜。

  “賢侄女,别看我這裡的旗扯得大,我始終是靠吃官家飯來養活我手底下這幾千号兄弟,官府的人一聲吼,我這心裡都要抖三抖,大人們臨時要用船,我再怎麼也得優先照顧到他們,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你們交的定金我如數奉還,今晚并在獅子樓擺下一桌謝罪宴,到時候還望務必賞我尚某人一個面子赴宴。”

  “誰他媽稀罕你那桌酒席,你還枉稱‘以義字當先’,你覺得你配得上這個義字嗎?”一旁的秦三山騰的一下火冒三丈,這些日子和袍哥會的饒舌可費了一番功夫,沒少受對方的窩囊氣,臨了在關鍵時候被這幫人反水抽了底火,他那裡還憋得住心裡的這股邪火。

  “放肆,這裡是你這個外姓人在這裡胡亂撒野的地方嗎?”正在此時,從壁廂鑽出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隻不過那雙狐狸一樣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小眼睛在念奴嬌和秦三山身上掃來掃去,來人正是袍哥會當家三爺‘白面判官’苟奎喜。

  “三弟,這事畢竟我們理虧在先,且不可失了江湖道義。”

  “大哥教訓得是,小弟記下了。”苟奎喜不經意怨恚的盯了一眼坐在龍頭位置上的尚熙文,對方這個龍頭大哥似乎做得太憋屈了點,原來他心裡的那股火到哪裡去了?他渾身上下當初走到一個堂子裡面被十多個人打得幾乎丢了性命,偏偏隻憑一根筷子紮傷了其中一人的眼睛而震懾住了那幫人的那股狠勁到哪裡去了?那些不長眼的家夥當着他的面指手畫腳直接被他剁手下胳膊的利落又到哪裡去了?既然你已經不适合老大這個位置了,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老子遲早要你挪個窩。

  “我看要不這樣,我這裡還有幾艘川江号子,小是小了點,勉強還能一用。”

  “那這麼說,是官府要用這一批大船?”

  “最近整個西蜀地區暴民鬧得越來越兇,聽說劍門關還在自己人手中,吳大人準備拿這批大船将劍門将士所需的軍糧運去以解燃眉之急。”苟奎喜有意搶白道,生怕對方不知道吳檗租用這批大船的用途。

  “三弟,你的話太多了。”尚熙文覺得苟奎喜的這句話有些多此一舉,呵斥了對方一句,這讓苟奎喜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念奴嬌心領神會的一笑,吳永麟原來從尚熙文借走的四艘三桅大方頭大鳅魚頭船用來準備運軍糧,那自己是不是趁機可以讓這批糧食不那麼容易的運出去呢?反正看那個家夥不順眼,順便給他使一使壞,拖延他運糧的時間,讓這個嚣張的家夥吃一次虧,以解心頭隻恨。念奴嬌發覺袍哥會的三爺苟奎喜這個人很不簡單,鋒芒太露,似乎有取而代之的迹象,我何不好好利用一下他,或者幫他坐上這第一把交椅,那以後袍哥會還不是摩尼教說了算。念奴嬌覺得今天在袍哥會遇到吳永麟反而不是一件壞事,一切好像反而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這口怨氣總算能如數的奉還給對方了。

  江風飒飒,波光粼粼,随着外地湧往成都府逃難的人越來越多,合江亭碼頭上越發顯得擁擠,此刻江面上靠岸挺着四艘一字排開的三桅大方頭大鳅魚頭船,平時很少在這個季節同時見到四艘如此大的巨船,它們此刻幾乎占滿了碼頭的一半,形成了一道壯麗的風景線。大鳅魚頭船靠近岸邊的一側,此時一個個赤裸着上身,揮汗如雨的壯漢或肩或背扛着數百斤重的麻袋在船與岸連接的跳闆間踟蹰而行,他們的目标便是将岸邊原本掩映在稻草中的大麻袋如數運到大鳅魚頭船上去。而偏偏在麻袋往船上運了一半時,卻出現了意外。一個體型偏瘦,個頭偏矮的孱弱漢子被烈日一照,頭上一陣眩暈,腳下歪歪扭扭一時沒穩住,猛然往前打了個趔趄,肩上的麻袋帶着沉悶的呼呼聲如一陣黃雲飛了出去,麻袋上的線頭意外被崩斷了,原本隐藏在麻袋裡的金黃的,細細的,讓周圍的一雙雙餓殍的眼睛瞬間發亮,可以填飽他們肚皮的糧食瞬間撒了一地,原本好奇看熱鬧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往大鳅魚船所在的位子推推搡搡靠了過來,眼看場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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