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灰白色的霧氣早已蒙住了兩人的雙眼。而身處這迷霧之中的施無為,其目光所及之處,莫說連身旁的師妹,就連是連自己的身軀,都瞧之不見。
如若不是手掌依舊緊握着木一一的右手,他恐怕連對方身處何處,都難以察覺。
不過,好在這濃霧看似詭異十分,但似乎并沒有對兩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濃霧難道是為了掩蓋某些東西?”。
他心想,既然這濃霧無害,僅僅隻是讓阻擋了兩人的視力,那它定是有着某種無為人知的目的。
于是,就見他當下閉上了雙眼,以增強雙耳以及内力的感官。
随後,其體内的滾滾真氣開始四散而開。成圓環狀的開始搜尋着濃霧之下的這片樹林。
然而,正當他體内的真氣已經擴散至一定範圍之時,他的耳旁卻是出現了一聲聲極為古怪的聲音。
起初,由于四周環境不符,他并沒有分辨出這聲音究竟是何人所發,究竟離自己有多遠。
可就在他靜下心來,仔細聆聽之後,他的心,卻是更加疑惑。
因為這一聲聲古怪的聲音,似乎并不是來一子個人。
而是來自于一群人。
聲音之中有少年,有孩童,有老者,有婦女。
但是,無論他如何靜心聽聞,卻始終都沒能聽得這些人口中的話語。
而就在此時,隻見有一股溫熱的感覺,就這般突兀的湧上了他的雙眼。
這種感覺,他很是熟悉,但卻也很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就像是午後的烈日,照射在熟睡之人的眼皮上,予人一種微微刺眼的感覺。
陌生,則是因為在這片濃霧彌漫之地,何來萬丈光芒,奪人眼眸。
于是,施無為當下便睜開了雙眼,想要看清這四周的變化。
然而,當他真正睜開雙目之時,他竟然是生出了一種天旋地轉般的感覺。
因為他眼前的這個世界,似乎正在扭曲着。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施無為猛的搖晃了下自己的腦袋,試圖驅散腦海中的暈眩之感,試圖看清他眼前的這一個有些嘈雜的世界。
…..
終于。
在過了幾息後,一條青磚鋪路,兩旁店鋪林立的街道,便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與此同時,先前那一聲聲嘈雜的動靜,也終于是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娘,我想吃糖葫蘆!!”。
“诶,糖葫蘆一錢一串!!”
“張老爺今天好雅興,又來遛鳥呢?”。
“小美人兒,今天的豆腐,怎麼賣呀?”。
類似于這般的叫賣聲,或是談笑聲,還有許多。
而此時的施無為,正站立在這條街道的正中央,神情疑惑的看着川流往來的人群。
“不,這裡一切都是幻象”。
他很清楚,自從被那濃霧淹沒之後,自己與師妹二人便從未移動過半步。
所以,他們此刻應該是身處樹林之中才是,絕無可能出現在這條看似有些熟悉的街道之上。
于是,他一邊回過頭,一邊對着身旁的師妹,說道。
“一一,這裡是…”。
可哪知,他口中的話才剛說到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卻是怎麼也沒能說下去。
因為他此時的身旁,早已不見師妹的身影,隻有那往來的人群。
“難道是那濃霧所制造出的幻境?”。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之中,隻能将眼前的一切,歸結于先前的那場濃霧。
可是,雖然他的内心之中,已經認定了這是一場幻境。但這幕幻境,卻是十分的逼真。
無論是空中烈日的溫度,還是街上拂來的清風,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真實在發生一般。
“雖然知道了這是假象,但我究竟該如何破除眼前的幻境?”。
而就在施無為還在苦苦思索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假象之時,他卻是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從他的背後傳來。
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于是,就見施無為猛的回過了身,看向了身後的情況。
此時,他的眼前隻有一人一馬。
馬上之人頭戴頭盔,身穿戰甲,俨然就是我明軍的一員強将。
“等等!!這身戰甲是??”。
突然,施無為雙目一凝,牢牢的盯向了那人身上所穿的戰甲。
因為對方身上的這套戰甲,并不是所有将士,都能夠穿的。
皿紅的袖口,配上由無數環鎖所組成的甲胄。
這正是我朝皇宮禁衛,禦林軍所獨有的鎖子甲。
“難道這裡是南京城!!!!”。施無為的心中,震驚道。
作為一為曾經在南京城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來說,他當然知道這禦林軍的出現,意味着什麼。
可是,就在他還在打量着眼前的一人一馬之時。
這馬上之人似乎并沒有在意他前方所站立着的這位男人。
他依舊是快馬策鞭,沒有做絲毫的減速。
此時此刻,施無為用餘光掃視着兩旁的人群。
他發現這些平民百姓早已躲得老遠,似乎很是懼怕這馬上之人。
而此時的這條長街的中央,就隻剩下施無為一人,在與那一人一馬,對峙着。
“這禦林軍似乎看不見我?”。施無為心中疑惑道。
因為他見對方的眼神之中,完全是沒有他這個人。
不僅如此,兩旁的那些躲得老遠的百姓,也竟然是沒有一個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按理來說,此情此景,若是有人當街阻攔一位禦林軍,那肯定是會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但此時的情形,顯然并非如此。
在想到此處之後,施無為幹脆不做任何挪動,隻是運起真氣護住全身,想要看看這假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與此同時,一人一馬也已經飛奔至其身前。
那飛奔之下,所産生的勁風,早已如刀般,真實的刮在了他的臉上。
如果不是心中認定這是一場幻境的話,那他恐怕還真會以為這眼前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接下來的這一幕,最終還是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因為這一人一馬沒做絲毫停留,直接撞進了他的身體。
更确切的來說,是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并且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