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上搭着一座木橋,木橋那一側的峭壁後面便是鑄劍山莊,木橋上站着一個中年人,把守着進出鑄劍山莊的唯一通道。此情此景,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就在張寶兒思忖着該如何向對方打招呼的時候,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金總管,好久不不見了!”
張寶兒轉頭循聲看去,卻見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衫男子,正滿臉帶笑遠遠向守在橋那邊的中年人作着揖。
張寶兒的目光沒有在白衫男子身上過多停留,而是落在了他的身後。
白衫男子的身後是個年輕的紅衣女子,紅唇白齒,身形婀娜,容貌甚為豔麗,張寶兒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女子見張寶兒望着自己,也不避生,也好奇地瞅着他。
白衫男子領着紅衣女子,直接上了木橋。
紅衣女子從張寶兒面前經過時,朝着他施施然一笑,甚是妩媚。
橋上的中年人看了他們二人的請柬後,簡單寒喧了兩句,便禮貌地放二人通過了。
張寶兒看着一男一女進入鑄劍山莊的背影,隐隐能聽見山莊中内鼓樂齊鳴,似乎是在大宴賓客,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華叔小聲問道:“姑爺,你說這牡丹殺手将我們約到這來,打的是什麼主意?”
張寶兒搖搖頭:“我若知道就好了!
橋上的中年人見張寶兒與華叔立在橋邊,卻沒有走上木橋,便作揖問道:“敝人是鑄劍山莊的總管,小姓金,不知二位貴客可是有事嗎?”
張寶兒趕忙上前,遞上腰牌道:“金總管,我們是藍田縣的捕快,有要事拜訪山莊莊主,事發倉促,請多多見諒。”
金總管客氣地問道:“二位可有請柬?”
“什麼請柬?”
金總管答道:“今後三日,我山莊段連亭莊主在山莊宴請江湖好友,并無時間見其他人,二位捕快若是沒有請柬,還是幾日後再來山莊吧。”
張寶兒一聽,急急道:“金總管,這件事非同小可,實在是耽擱不起,還是請通融一下!”
金總管卻如同木人一般搖搖頭道:“莊主吩咐下來,沒有請柬一律不能過去,二位還是請回吧。”
華叔正要發怒,突然聽到後面有一個聲音道:“金總管真當鑄劍山莊是法外之地了,官府之人也敢拒在門外嗎?”
二人回頭一看,見橋頭立着一個老者,須發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
華叔打量着老者,突地生出一絲警惕來。高手,眼前之人絕對是高手,武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江雨樵也不會差。
張寶兒當然不知道華叔的心思,大大咧咧地向老者作禮道:“不知前輩是……”
“老夫是落花刀派掌門袁風!”老者樂呵呵地回禮。
袁風,聽了這個名字,華叔背後隐隐生出一股寒意。
落花刀派名列江湖七大派當中,當然有獨到之處。特别是落花刀派的掌門袁風,在江湖上有個綽号叫“試刀石”。
按江湖上的話說,誰若敢自诩為天下武功第一,那就去“試刀石”袁風那裡去試試刀,若勝了才有資格做天下第一。也不是沒有人去找袁風試過,而且去試的人還不少,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人能赢得了袁風,自然也就沒有了天下第一。
按理說,沒有人能勝得過袁風,袁風就應該是天下第一了,可是他自己卻從不承認自己是天下第一。
本來,江雨樵也準備去會會袁風的,若不是因為江小桐和張寶兒的原因,或許他們早就交過手了。
袁風說罷,手中一把紅色的刀帶着刺耳的嘯聲忽然直向金總管射去。
刀速太快,刀勁太強,金總管根本來不及反映,像被施了魔咒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目光中充滿着驚駭的和絕望。金總管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與袁風無冤無仇,他為何會向自己突下殺手。
紅色利刃到了金總管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輕飄飄地向下落去。金總管下意識地接了過來,放在眼前一看,頓時變得哭笑不得。手中哪有什麼利刃,分明就是一張紅色的請柬。
袁風露的這一手,不僅吓住了金總管,就連華叔心中也驚駭不已。帶着勁力将請柬射出去,像利刃一樣殺人于無形之中,華叔可以做到。可是,像袁風那樣還可以控制自如地将勁力卸去,就不是華叔能做到的了。
袁風這樣的高手出現,讓華叔心中不由籠上一層陰影:也不知對方是友是敵,若萬一袁風便是牡丹殺手,憑自己一己之力,如何護得了張寶兒的安全?
袁風似乎并沒有在意華叔神色的變化,而是淡淡對金總管道:“鑄劍山莊隻發出十幾張請柬,邀請的自然都是江湖大豪、一方雄傑。但是論起英雄,我這兩位朋友一點也不比他們差,你為何不通融通融,請他們進去?”
金管家擦了把額頭的汗水,不安地道:“袁掌門說的沒錯,可是此次莊主宴請的都是老朋友,他特意吩咐下來,沒有請柬一律不能進來。是以我才會如此冒昧。”
袁風質問道:“若我沒看錯的話,方才過去的是石進夫婦,他們不也是隻有一張請柬嗎?”
金總管辯解道:“他們是夫婦,自然隻需要一張請柬。”
“如此便得了,這二人和我有故舊,我們是一夥人。”
說罷,袁風拉着張寶兒就要過去。
金總管急忙伸手阻攔,袁風早已手指橫出,迅疾如風雷,點在金總管的手臂上,金總管登時全身發麻,再無力阻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三人走過木橋。
張寶兒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目瞪口呆的金總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華叔卻沒有張寶兒這麼好的心情,他始終保持着警惕,生怕袁風會對張寶兒突然發難。
“袁掌門與在下素不相識,卻如此幫忙,可是見過在下?”張寶兒試探地問道。
袁風也不隐瞞,呵呵笑道:“前不久,老夫去長安辦事,正好在西市目睹了張大人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