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大早,張寶兒剛吃完早餐,便看到魏閑雲匆匆而來。
“寶兒,安桂明天要納妾了!”
“好,納妾好!”張寶兒淡淡道:“他的死期要到了”
沒錯,安桂的确要納妾了。
安桂之前納了五房小妾都沒人大驚小怪,唯獨這第六房,不僅讓張寶兒格外關注,在潞州百姓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人們面上不說,但心裡都明白:由此看來,安桂雖然隻是個小小的法曹參軍,但已成為潞州城中無人敢惹的一霸了!
安桂所納的第六房小妾,是潞州城中最美貌的彩雲姑娘。誰都知道,彩雲姑娘原先要嫁的不是安桂,而是柳舉人。可最終的結果卻很出人意料:柳舉人死于非命,安桂既将要做新郎倌了。
坊間對此事卻還是有些傳說,說柳舉人是遭人暗算的。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大家看清的更是結果:連堂堂的柳舉人也不是安桂的對手,他們除了巴結讨好,還能做什麼?如今,安桂娶親,包括梁德全在内的潞州大小官員都到場了,誰還敢不去給面子捧場?于是大家争先恐後,潞州城内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齊刷刷都來了。
或許是樂極生悲了,安桂竟然死在了洞房的床上,死狀極慘。
經仵作查驗,得出的結論讓人瞠目結舌:安桂是服用春藥過量而死的。
誰也沒想到,風雲一時的潞州一霸竟然就這麼死了,而且死的這麼不光彩。
……
客廳内,張寶兒與魏閑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把目光瞅向了華叔。
華叔白了他們二人一眼:“别用這種目光看着我,我還不是按你們的主意去辦的?”
在安桂新婚的半夜時分,華叔悄悄潛入安桂的洞房之内,點了他的穴道,硬是将藥效極猛的大量春藥讓他服下……
内宅裡,江小桐與影兒望着面前的柳雅倩,默默無語。
江小桐問道:“雅倩姑娘!不知今後你有何打算!”
柳雅倩幽幽道:“父仇已報,我将回終南山去陪師父修行!”
“姑娘大好年華,為何要終老山中呢?”江小桐懇切道:“不如留下,以後我們互相也有個照應!”
柳雅倩黯然無語。
江小桐見柳雅倩很是猶豫,就笑着道:“雅倩姑娘,寶兒整天光知道忙他的事,我一個人也挺寂寞,不如先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陪陪我。到時你若真想回終南山去我也不反對,如何?”
影兒知道江小桐用的是緩兵之計,趕忙幫腔道:“是呀,雅倩姑娘,你就先留下來吧!”
柳雅倩歎了口氣,微微點頭,算是應允了。
……
九月中旬,乾陵發生了一件怪事。守衛的兵士發現,接連有兩個晚上,乾陵署的屋頂上都有黑影活動。但奇怪的是白天一查,什麼東西也沒丢失,甚至連各處的門窗也未損壞半點,似乎那賊就隻在屋頂上轉悠了一圈,便又回去了。
直到三天後,乾陵署丞才發現,中宗李顯登基時的祭天玉冊丢失了。
李顯登基後,為了表達對父皇李治的思念,特将登基時的祭天玉冊存放在了李治的陵墓--乾陵。如今,玉冊被盜,這可是逆天的事情,乾陵署丞哪敢怠慢,連忙上奏朝廷。
中宗李顯聞奏大怒,這種舉動既是對父皇的亵渎,又是對自己權威的挑戰,他豈能容忍?
中宗下旨:大廟署丞玩忽職守革職流放,責令大理寺、刑部與禦史台共同負責此案,全力追回玉冊。
……
“嶽父大人,辛苦您了,事情辦得怎麼樣?”張寶兒見到風塵仆仆的江雨樵,趕忙問道。
“寶兒,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老人家出馬,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江雨樵一臉得意道。
張寶兒聽罷,長噓了一口氣:“這下我就放心了!”
……
夜深了,白宗遠來到自己的書房,下人都知道他的習慣,當他進入書房的時候,不容許任何人打擾。白宗遠是讀書人出身,宅内有書房是很正常的,可這些年他卻沒正經看過幾本書,每日來書房是另有玄機。
此時,白宗遠掀起書房牆壁的一幅畫,用後面的開關悄然打開了書房的暗室。他端着油燈,順着台階慢慢走下暗室。
在昏暗的燈光下,暗室露出了本來面目。
比起書房來,暗室大出了許多,左邊是幾十個大箱子,整齊地碼在一起;右邊則是一排三層的木架,上面擺着各式珠寶玉器。正中間是幾個中等大小的錦盒,裡面全是帳本和房契。
白宗遠目光如炬,靜靜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白宗遠将油燈放在一旁,打開左首的一個箱子,裡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這麼多大箱子,足有幾十萬兩之巨,可見白宗遠之富有,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白宗遠從懷中掏出一條絲帕,拿起一錠銀子,慢慢擦拭起來……
當白宗遠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了。
白宗遠剛剛離去,一個黑影便同時隐入了黑夜當中。
……
永和樓的後院的花園并不大,但卻很精緻。花園的一張石桌前,魏閑雲與張寶兒相向而坐。
“寶兒,你花了這麼大的功夫,讓王守一做這法曹參軍,可是為了下一步的計劃?”魏閑雲笑着問道。
張寶兒點點頭道:“什麼事也瞞不過先生,說起來,這王守一還真是很重要的一環,沒他這計劃實施起來頗為不易。不然我也不會派人給崔大哥送信,讓崔大哥幫我這個忙了!”
“我當然明白,就算有臨淄王與王守一在明處配合我們演這出戲,可若搞不定這白二,也是不行的!”魏閑雲有些擔心道。
張寶兒卻不以為意道:“有先生您親自出馬,就算十個白二,也沒問題,我可是放心的很!”
見張寶兒一臉的輕松,魏閑雲隻有苦笑的份了。
說起來,魏閑雲對白二的心思琢磨的時日也不短了,他斷定白二對對白宗遠頗有怨氣,肯定不會對白宗遠死心塌地。可能否真的說服白二,讓他背叛白宗遠,魏閑雲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見魏閑雲不說話了,張寶兒扭頭朝着花園的拱門處張望着,自言自語道:“按理說,白二也該到了,怎麼還不見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