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裡的那幾個人雖然勾心鬥角,但卻誰也沒撕破臉皮,他們之間便有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想有點作為,恐怕很難。我想借着高文峰之事,把縣衙這灘水給攪混了,隻要打破他們之間這種平衡,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們當中就會有人主動給我們送來機會。”說到這裡,張寶兒面上露出一絲狠色:“當然,這得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必須通過這件事情,把高家整的服服帖帖的,讓縣衙裡的那幾個人不敢小瞧我們,否則便會适得其反!”
吉溫在一旁插言道:“寶兒,你恐怕沒想到,你這一出手,還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有什麼效果?”張寶兒問道。
“你讓縣衙那些捕快衙役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吉溫樹起了大拇指道:“也怪高家平日裡胡作非為,把縣衙這幫人欺負的狠了,捕快衙役們嘴上雖然不敢說,但人人心裡都有一肚子氣。今日你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為他們出了這口氣,你沒見那些捕快捆高家的人下手的那個狠勁,那可是他們發自内心的?”
說到這裡,吉溫頓了頓道:“你上次雖然又是請他們吃飯,又是送銀子,但絕對不如今天這事的效果好!我在縣衙門裡幹過,心中清楚的很,這些捕快衙役們雖然自己也幹淨不到哪裡去,但卻受不得欺負,他們是縣衙裡不可小視的一股力量,有了他們的支持,今後在曲城做有些事情就方便多了。”
張寶兒撓撓頭道:“這點我倒是沒想到,這也算是個意外收獲吧!”
“寶兒,這一招在三十六計内稱作渾水摸魚!”魏閑雲贊許道:“你說的沒錯,或許機會很快就會出現!”
“對了,先生,無影大盜那件事情還沒有眉目嗎?”張寶兒話題一轉問道。
“我已經安排了,每天夜裡都派出幾組人盯着呢,若是他再出手作案,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線!”說到這裡,魏閑雲有些疑惑道:“寶兒,你為何對這個無影大盜如此上心?不會是真看上高文峰的賞銀了吧?你現在已經得罪了高家,就算抓住了無影大盜,他也不會給你銀子的!”
“高家那幾個錢,我還沒看在眼裡!”張寶兒沉吟道:“我有種感覺,這個無影大盜肯定沒有這麼簡單,若是能逮住他,或許我們還會有更大的收獲呢!”
從魏閑雲那裡離開,張寶兒與吉溫、華叔正想回去休息,剛到門口卻被一人攔住。
張寶兒瞅着面前之人眼熟,稍一回憶便想起來了,自己見過此人,這人正是鄭牧野内宅的門房。
上次張寶兒帶宋郎中去給鄭牧野的兒子看病,就是被他阻攔,羅林好說歹說他就是不放行,最後還是張寶兒用一錠銀子才算是把他給買通了。
“哦,原來是門房大哥呀,找我有什麼事嗎?”張寶兒笑着問道。
“張公子是貴人,居然還能記得小人,小人真是太高興了!”門房點頭哈腰,完全沒有了上次的跋扈,他瞅了一眼吉溫與華叔,悄聲對張寶兒道:“張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寶兒想也沒想,便點頭道:“你随我來!”
張寶兒走了幾步,到了一個僻靜之外停了下來:“門房大哥,有什麼事,你說吧!”
“縣令大人請張公子去縣衙内宅一趟!縣令大人要與張公子單獨談談!”門房把“單獨”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現在嗎?”張寶兒問道。
“是現在!”門房點了點頭。
張寶兒擅自作主,将高家百十口子人投入了大牢,這是鄭牧野所沒有想到的。爛攤子總得有人收拾,毫無疑問鄭牧野是來找張寶兒問計的。
張寶兒料到鄭牧野會來找自己,隻是沒想到竟然這猴急,他笑了笑道:“門房大哥,你先回去禀報縣令大人,我随後就到!”
目送着門房遠去的背影,張寶兒仔細盤算着該如何與鄭牧野進行這次面對面的交鋒。
華叔與吉溫過來,吉溫問道:“寶兒,怎麼了?”
張寶兒将門房的來意告知了二人。
華叔有些擔憂道:“這個鄭牧野會不會沒安什麼好心?”
吉溫搖搖頭道:“應該不會,他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估計是想從寶兒這裡問些應對之策!”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也得做點準備,要是姑爺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讓我如何向島主和小姐交待?”
華叔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吉溫點頭道:“這樣吧,華叔,你跟進着寶兒,在縣衙外也好有個照應。我再去一趟魏先生那裡,讓他也做好應對之策!”
“好,就這麼定了!”
縣衙内宅的書房内,鄭牧野正在苦思冥想。
今天縣衙門前發生的一幕,不時在鄭牧野的腦海中閃過。盡管此事最後的結果讓他怎麼也想不到,但鄭牧野不能不承認,張寶兒這麼做實際上是替自己解了圍。今天雖然解了圍,可是下一步怎麼辦?鄭牧野心裡是一點底也沒有。
張寶兒出現在曲城的時間不長,但搞出的動靜卻并不小。先是智擒了“雲中五仙”,接着是毫不猶豫将高家百十口了人打入大牢,單從這兩件事情上,鄭牧野已經看明白了,張寶兒并非等閑之輩。如何解決高文峰之事,他還得要聽聽張寶兒的主意。正是基于這種想法,鄭牧野才會讓人去請張寶兒來。
當張寶兒來到縣衙内宅的時候,門房早已在等着他了。
門房帶着張寶兒來到鄭牧野的書房前,悄聲道:“張公子,縣令大人在裡面呢,您進去吧!”
張寶兒進了書房,門房在外面将門掩了。
鄭牧野默默坐在桌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句話也不說。
張寶兒向鄭牧野施禮道:“屬下見過大人!”
鄭牧野沉默了片刻,猛一拍桌子,沖着張寶兒大吼道:“張寶兒,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罪?”
張寶兒并沒有答話,不急也不惱,表情依舊,似乎壓根沒聽見鄭牧野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