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王看着楊飛濕潤的眼眶,不由得笑了。
“芽兒,義父告訴你,男兒這一輩子,别為任何事,任何人彎下你的膝蓋。”
“你是真武王的傳人,你是我的兒子,隻許流皿,不許流淚,懂嗎?“
不知道為什麼,楊飛從真武王的話語中,聽出了不祥之兆。,
他的這話,有點像臨别贈言,甚至,有點像……遺言。
楊飛體内龜極轉動,發出尖利的警報聲,楊飛驚疑不定地看着真武王。
“義父,你這是……”
就在此時,遙遠的天幕上,出現了萬丈霞光,伴随着一道道赤紅色的閃電,縱橫虛空。
與此同時,整個昆侖神界,充塞着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神殿之下,西王母的聲音,充滿了無以倫比的驚喜之意。
“是帝天……他終于從沉睡之中蘇醒了。”
真武王昂首向天,長嘯一聲。
“帝天,總算出來了,我王小石,一介凡人,向你挑戰!”
真武王說完,整個昆侖神界地動天搖,無數仙山搖搖欲墜,一片大亂。
天邊萬丈霞光,越發耀眼,隆隆的雷鳴之聲,驚天動地。
終于,一輪金黃的太陽,破開虛空,以君臨天下的氣勢,出現在昆侖神界的上空。
衆人仔細一看,那虛空之中的太陽,卻并非是真正的太陽,而是一輛九龍沉香辇,瑞彩千萬條,向周圍擴散,耀眼猶如烈日。
九條神龍龍吟陣陣,蜿蜒盤旋,瑞彩紛紛,祥雲籠罩。
無數金蓮天花,從空中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異香撲鼻。
在九龍沉香辇之上,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素衣中年男人,背負雙手,站在車上。
他面容俊偉,輕衣緩帶,一頭黑發,随意披散,身上卻有着無以倫比的尊貴之意。
似乎整個宇宙的光輝,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中年人淡淡地看着王小石,聲音平和,卻宛如天籁,無處不在。
“真武王,你為何反我?”
這聲音,雖然從中年人的口中說出來,卻又好像來自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無比威嚴,拷問勁兒十足。
王小石淡淡地看着帝天,眼眸中十分平靜,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
“因為,老……子……不……爽!”
他說着,哈哈大笑,說不盡的桀骜不馴:“這理由夠了嗎?”
帝天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
“如果你隻是為了地球末日,那些渺小生靈的死亡,那大可不必。”
“天行有道,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這些生靈的死亡,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小石哈哈大笑:“那是因為,你生來就高高在上,從來不知道這些卑微生靈的可愛。”
“這些被你們視為卑微生靈的蝼蟻,這些人類,他們從生下來到死去,不過百年的時光。”
“但是,他們在這樣短短的光陰中,同樣過得開開心心,同樣奮發努力,每一天都充滿了意義。”
王小石說到這裡,看着高高在上的帝天,掃視着遠處畏縮一團的幾大聖王,又恢複了神氣的西王母。
他的臉上,滿是嘲諷之意。
“相比較而言,你們這些所謂的神,白白活了上萬年。”
“在漫漫的歲月長河中,你們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生命為何物,他們比你們,更懂生命的價值。”
他的眼睛,鄙視地看着帝天。
“你,聽過花開的聲音嗎?你知道嬰兒呱呱墜地,一個新生命降生的喜悅嗎?”
帝天淡淡地看着王小石,眼神之中,無悲無喜,淡漠一片。
王小石看着帝天冷漠空洞的眼神,怒從心頭起,聲音宛如洪鐘,隆隆有聲。
“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已經脫離凡人太久了,你們怎麼會感受到每一個生命的喜怒哀樂!”
“你們隻知道利益,你們隻知道供養,為了這個,你們甚至不允許億萬人類活得長久,也不允許他們變得強大。”
“你們以道的名義,修改天地規則,壓制他們的天賦覺醒,讓他們的大腦,隻能啟動不到百分之十的功能區。”
“一旦有人突破了你們的封鎖,成為更強的人,甚至成為神,你們便降下天罰。”
“你們要麼剝奪這些人的生命,要麼設置雷劫,為他們制造障礙,永遠都難以成神。”
王小石說到這裡,突然爆吼起來。
“所有這些,老子統統不爽,老子要砸破這些該死的天地規則,解除所有人的枷鎖。”
說到這裡,王小石猙獰地看着帝天。
“現在,你明白了嗎?老子為何要反?“
虛空之中的帝天,淡淡地看着楊飛,半晌方才平靜地說。
“我明白了,你我一戰,在所難免。”
他輕輕坐了下來,淡淡地說。
“我很欣賞你對道的悟性,不過,今天之後,再也不會再有真武王和人族。”
楊飛驚疑不定,看着真武王,眼神之中全都是忐忑之意。
“義父,現在我們怎麼辦?”
真武王随手一揮,楊飛的手铐腳铐,都化成虛無。
而楊飛身上那一股帶着法則力量的紅绡,則陡然之間燃燒起來,消失不見。
真武王親手把楊飛接了下來,交給了身後的李明俊。
真武王的眼睛,深深地凝視着李明俊以及其他的神尊,眸子之中,全都是溫暖的笑意。
“各位兄弟,帝天出現了,我和他一戰,實難避免,生死禍福難料。“
“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的話,請你們照顧芽兒。”
說到這裡,真武王看着衆人,眸子中滿是深深的期待之意。
“大祭師淩暮雪早已經窺觊了天機,想盡千方百計拖延今天這一戰,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實在沒法躲避下去。”
“今天這一戰之後,芽兒将會成為所有人的一線生機,請大家一定保護好他。”
“我相信,我的芽兒一定會登臨這萬界至尊,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12神尊默然點頭,宛如12尊雕塑,臉上全都是肅穆鐵皿之意。
楊飛隐隐感覺到了什麼,緊緊抓住了真武王。
“義父,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一起殺出去啊!”
真武王突然出手,一指點在楊飛的額頭中間,楊飛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天地法則,封鎖了自己全身。
他眼睛能看,耳朵能聽,可是再也無法動彈,無法發出聲音。
他想狂吼,想掙紮,可是一切都無濟于事
李明俊看着真武王,鐵打的漢子,眼眶卻早已經紅了,聲音變得無比嘶啞。
“聖王,我們兄弟齊心,一起戰鬥,未必沒有取勝的機會,您和大祭師為何如此安排?”
李明俊的話一說出口,其他的神尊,都紛紛叫出了聲音。
“是啊,帝天未必天下無敵,我們和他一戰,不一定便敗。”
“聖王,你帶着芽兒走吧,我們給你殿後!”
“拼死一戰,至死方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