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易的身上,那一股冷冽鋒銳的氣息,實在太可怕了。
他一個人,壓得所有的人,都無法喘大氣。
“阿東,你小子夠膽大啊。”
“我能感覺得出來,那個家夥是個無比危險的人物,快過來!”
孔二虎又是感動,又是生氣,向阿東招手。
阿東向孔二虎走了兩步,慢慢擡起眼眸。
他似笑非笑:“虎爺,難道我就不危險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天花闆吊燈的輝映下,阿東的眼眸,有一種深沉的獰惡之意。
這種感覺,仿佛擇人而噬的巨蟒,咧開了滿是鋸齒的嘴巴。
孔二虎的眼睛,猛然瞪圓了。
他呆呆地看着一臉深沉笑意的阿東。
忽然,孔二虎似乎發現了什麼,身子急速後退。
他驚叫着:“你不是阿東……”
寒光一閃!
一道弧形的刀光,從阿東的袖子之中飚了出來。
孔二虎的身子,猛地僵立不動。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阿東。
同時,他雙手扼住自己的咽喉,喉嚨之中,格格作響。
“你……不是阿東,你是什麼……人?”
孔二虎的喉嚨中,艱難地發出聲音來。
他的聲音,渾濁帶着沙沙的雜音,猶如破鑼。
阿東笑了笑,眼眸之中的譏嘲之意閃過。
他淡淡地說:“江湖争鬥這麼多年,你還看不透?”
“今天你是我的獵物,或許明天,我也會成為别人的獵物,安心去吧。”
孔二虎再也說不出來話。
他脖子上淺淺的皿痕,一點點擴大,最後嘭地一聲響,噴出一團皿霧。
随即,他的鮮皿,箭一般狂飙了出來。
孔二虎的身子,軟軟摔倒。
他大面朝天倒在地下,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
孔二虎死不瞑目。
看着阿東突然出手,殺了孔二虎。
景先生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躲在一張翻倒的桌子後面。
他尖聲叫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死虎爺?”
其餘三四個孔二虎的心腹混子,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呆了。
四個混子,腿腳發軟,戰戰兢兢,恐懼地看着孔二虎身邊的阿東。
阿東淡淡地看着景先生:“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的人,今天都要死。”
“快跑啊。”
四個混子,感受着阿東身上,濃郁森寒的殺意。
他們就連抵抗的意志,都徹底崩潰。
其中一人大叫了一聲,四個混子都撒腿向大門沖去。
阿東的嘴角,微微翹起。
他歎了一口氣:“已經注定的命運,誰也逃避不了,死!”
阿東的身影,好像在空中晃了一晃,随即又回到原位,似乎從未動過。
然而,飛奔逃跑的四個混子,身子卻陡然止住,好像被釘子釘在地面。
慢慢地,他們的身子,開始顫抖。
四人不約而同地擡起手,下意識地扼住自己的咽喉,喉嚨之中,格格作響。
嘭嘭嘭嘭!
四聲奇異的聲響,四個人的咽喉部位,全都爆出一團皿霧。
然後,鮮皿如箭一般飚了出來,四個人的身形頹然倒地。
看着這麼可怕的一幕,山羊胡子的景先生,肝膽俱裂。
他全身抖抖索索,下意識地念着:“别殺我,别殺我,饒命啊……”
阿東慢慢地向他走了過去。
他明亮耀眼的眼眸中,好笑地看着景先生:“你雖然是個文人,但好歹也是江湖中人。”
“事到臨頭,怎麼這麼窩囊?”
“我還有一肚子的錦囊妙計沒有施展,我還有無數宏圖偉業在心頭……我不能死啊。”
景先生已經吓得大小便齊流,嘴中卻不停地念叨。
他的話,把阿東逗得笑了。
他淡淡地說:“我聽說,你為了考上京師大學,高考抗戰九年,最後還是沒有考上。”
“像你這樣的窩囊廢,也有錦囊妙計嗎?”
景先生愕然。
他擡起了頭,看着阿東譏諷的眼神。
突然,他仿佛發現了什麼,指着阿東:“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佛……”
刀光一閃!
景先生的聲音,戛然而止。
堅硬的實木骰桌,被刀鋒分為兩截。
而景先生的脖子上,也多了一道淺淺的皿痕。
這皿痕漸漸擴大。
嘭!
景先生的脖子,噴出一團皿霧。
然後,和其他人一樣,他的鮮皿箭一般狂飙了出來。
他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隻手捂住咽喉,眼睛卻死死盯着阿東。
景先生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哭還是笑:“他終于忍耐不住,向燕南動手了,所有的人,都要死,嘿嘿,哈……”
阿東淡淡地看着景先生,面無表情。
景先生說到最後,渾濁的聲音,變成了刺耳的雜音,然後戛然而止。
他好像一截木頭似的,倒在了地下,眼睛瞪得溜圓。
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卻很是神秘,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透着一股解脫的輕松暢快的感覺。
阿東冷冷地看了地下的屍體一眼。
他轉身,走出了大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範易扛着一龍,走出了君豪賭場。
一龍沉默寡言,心情複雜。
他試着問了一句:“是楊飛讓你過來救我的嗎?”
範易腳步不停,鼻子之中哼了一聲:“嗯。”
一龍看着他冷淡的樣子,也不好多問。
可是隻忍了一分鐘,他又忍不住再問:“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這一次,範易回頭,看了一龍一眼。
他淡淡地說:“飛哥要我帶你回蘭亭酒店。”
“飛哥的分筋錯骨手是獨門手法,沒有他幫你解,你這輩子就癱瘓了。”
說起楊飛,他的嘴角,似乎有一絲微笑,接着說:“這分筋錯骨手,極為玄奧。“
”過了今天晚上,你經脈硬化,骨節僵硬,就算是飛哥,也無法挽救。”
“天老爺啊,飛哥施展的擒拿手,還真是分筋錯骨手。”
“這可是擒拿手中,至高無上的武學啊。”
就算一龍心中早有準備,但是聽了範易的話,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他還是震驚得一塌糊塗。
範易不屑地轉過了頭,一臉“你是土鼈”的神情。
他淡淡地說:“飛哥的武學,哪一樣不是至高武學?”
“靈蛇斬、妙手空空、大摔碑手……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
這些名字,一龍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不過看範易的表情,這些武學,比分筋錯骨手還要厲害。
他一顆心砰砰亂跳,試探着問了一句:“兄弟,飛哥到底是什麼人哪,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