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河五十多歲,圓腦袋,圓眼睛,圓臉,一臉和氣生财的土财主樣子。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朝天門門主手底下的功夫,不下于青門門主宗慶之。
而他行事陰毒之處,更甚于宗慶之。
李元河正和朝天門一幫高層,讨論掃平青門的小保安的來曆,研究對策。
一幫朝天門元老憂心忡忡。
四大門雖然時有争鬥,然而在四個門主的約束下,總體來說,卻也算和諧共處。
這些年來四門的公司業務也有往來,漸漸融合為一體。
如今青門說垮就垮了,朝天門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最讓李元河擔心的是,這個名叫方照的保安,來曆神秘,武道更是通天。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如果他進入三海,别有用心的話,隻怕倒黴大的還不止青門,就連朝天門也逃避不了。
當然,朝天門内,也有高層人員持有不同意見。
這不過是坑祖宗的宗大少行事荒唐,激怒了過江猛龍而已,朝天門隻要明哲保身就好。
雙方意見争持不下,就在此時,門下弟子報告,青門門主宗慶之來了。
李元河微微一笑,輕輕鼓掌:“好事來了。”
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李元河氣定神閑。
“大家想想,青門精銳子弟,已經被那個方照挑斷了手筋。”
“宗慶之想要對付方照,非借助他力不可,此刻他登門,想幹什麼?”
幾個高層連連點頭,臉上都露出嘲諷之意。
“這麼說,宗慶之是上門求助來了。”
李元河哈哈一笑。
“方照哪怕在外邊能翻江倒海,但是到了看守所嘛,就是我朝天門的天下,這宗慶之倒也不算笨。”
其中一個長老嘻嘻一笑。
“宗氏集團這些年,發展很是迅猛,賺了不少錢。”
“我看宗慶之的竹竿,我們可以大敲特敲。”
這位長老說出了李元河的心裡話,他微微點頭。
一幫高層都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正在說話之時,兩個弟子帶着宗慶之,到了總部大堂。
一日不見,宗慶之神情憔悴,淡氣黯淡,有氣無力。
他險些被楊飛的紙牌封了喉,脖子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說話聲音無比嘶啞。
青門已經覆滅,宗慶之這個門主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他的身後跟着兩個随從,也都受了傷,纏着繃帶。
奇怪的是,宗慶之雖然氣色不太好,臉上卻滿滿都是倨傲之色。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李元河的對面,眼睛直直地看着李元河。
“李兄,我青門遭受大難,如今還盼朝天門伸出援助之手,方才顯得我四門同氣連枝之誼。”
李元河淡淡地笑了笑。
“宗兄,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不過你也知道,朝天門這些年來,一直規規矩矩做生意,已經不插手江湖中的事情了。”
宗慶之冷笑一聲:“這麼說,李兄是準備袖手旁觀了?”
李元河歎了一口氣。
“不是我不顧四門情誼,隻是這些年來,朝天門好不容易才洗白了。”
“我真要兄弟們插手江湖的事,就得給他們相應的好處,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宗慶之淡淡地看着李元河,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鬧了半天,敢情李兄想趁火打劫啊?”
“不過我完全能理解李兄的想法,換了我也是一樣。”
說到這裡,他招了招手,身後一個随從遞上了一個公文包。
宗慶之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合同,丢在李元河的桌子上。
“這小子和我之仇,不同戴天,李兄要是能幫我鏟除他,長福金行就轉讓給朝天門。”
李元河嗤之以鼻:“宗門主好大的手筆。”
“不過說實話,我們朝天門還不差這四五千萬,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宗慶之嘿嘿冷笑:“誰不知道,你朝天門監獄之中,勢力最大。”
“四門這麼多年來,同氣連枝,你休想置身于事外。”
一聽這話,李元河身邊的幾個高手,眼神都冷了下來。
青門已經一敗塗地,這宗慶之卻依然高高在上,這讓大家都不舒服。
李元河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眯了眼睛,露出刀鋒一般的神色來。
“宗慶之,你還以為自己是昔日的青門門主嗎?”
“要不是看在過去的情誼面上,你今天休想走出這裡。”
他懶得落井下石,壞了自己的名聲,揚了揚手。
“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
李元河一聲暴喝,宗慶之身後的兩個夥計都吓了一跳,後退兩步,面有懼色。
宗慶之卻仰天大笑:“李元河,你還認得這個東西嗎?”
他說着,掌心一翻,亮出一塊令牌。
令牌之上,一個狀如海妖的圖案,人頭蛇身,面容美麗,頭發猶如海藻似的飄散。
李元河瞪大了眼睛,突然如遭雷擊,臉色變得煞白。
他的聲音也變得無比尖利和倉皇:“皇爺……皇爺來了?”
他說着,轉身東張西望,似乎什麼可怕的東西,就要從什麼角落中鑽出來。
李元河身後,朝天門的高手,都十分驚愕。
他們從未見過和氣生财的李元河,露出過這麼恐懼的神色。
一個長老看不過眼,大踏步向宗慶之沖了過來。
“我們門主讓你滾,你沒聽見嗎?”
他伸手來抓宗慶之的衣襟,竟然準備動武了。
宗慶之不閃不躲,手中持着令牌,嘴角噙着冷笑,一臉嘲諷之意。
李元河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長老的手,冷冷地哼了一聲。
“王長老,你幹什麼?”
王長老一愣,他沒有想到,平時寬厚親切的李元河,卻突然對自己出手。
宗慶之冷笑一聲:“打他耳光,一直打到讓我滿意為止。”
李元河身形一震,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
王長老一見他的樣子,立即戒慎地往後退。
“門主,你想幹什麼?”
李元河一咬牙,突然閃電一般出手。
他扣住了王長老的左手手臂,喀啦一聲,卸了王長老的肘關節。
别看李元河笑眯眯的樣子,和藹可親。
可是如今一旦出手,卻無比狠辣。
他一擊得手,立即橫掃一腿。
王長老的兩條小腿,喀啦一聲斷成兩截,頓時跪了下去。
王長老慘叫一聲,另外一隻完好的手,一拳向李元河擊去。
李元河一把捏住手腕,喀啦一聲,斷了他的腕骨。
他随即重重一耳光,打在王長老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王長老大牙崩飛,嘴角流皿。
他無比驚懼地看着李元河:“門主,門主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