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之上,是一個極大的客廳。
客廳中間有一個古色古香的香爐。
香爐之中,青煙袅袅上升,客廳中充滿了奇異的香味。
客廳東頭,卻是一個小小的木台,木頭鋪着華麗的毯子。
一個白裙素衣的女子,倒在毯子上,蜷縮成一團。
她仿佛受了重傷,兇口起伏,呼吸急促,整個人抽搐不已。
楊飛小心翼翼地走到女子的身邊,輕聲呼喚。
“小姐,你好,需要幫助嗎?”
楊飛雖然呼喊女子,卻不敢靠近她。
一直到現在,楊飛都沒有忘記,瀑布前那鋪天蓋地的毀滅性氣旋。
女子依舊趴在木台上,身形微微顫抖。
她的喉嚨間不時發出痛苦的申吟。
楊飛大了膽子,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将她翻轉過來。
這女子赫然就是今天白天,楊飛在瀑布之下看見的女子。
隻見她瓷玉一般的臉頰,沒有半點皿色。
她的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
哪怕她重傷垂危,但她臉上凜然不可侵犯的聖潔氣質,依然讓楊飛不敢造次。
楊飛隻覺得搭住她肩膀的手指,灼熱無比,好像燒紅的炭塊。
他吃了一驚,伸手去摸女子的額頭。
這才發現她的額頭,更是燙得吓人。
她曼妙美麗的嬌軀之中,仿佛藏了一座火山。
楊飛能感覺到一股股毒火,在她的身子之中亂竄燃燒。
“次奧,這女暴龍的哥哥呢,這可怎麼辦?”
楊飛心中焦急,罵罵咧咧。
應該說,此刻是楊飛逃出去的最好時機。
然而看着女子命在旦夕,他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
“怎麼辦?這樣下去,她非被體内的熱浪燒死不可。”
楊飛在大廳之中,團團亂轉。
女子的情況,和普通高燒可不一樣。
無論怎麼厲害的高燒,也不可能發出這般高溫。
楊飛突然想到了一點。
自己剛剛遇到這名女子的時候,她便是坐在潭水之中練功。
難道那清涼的潭水,可以壓住她身體的火毒?
或者說,這種辦法可以散熱?
楊飛再不猶豫,俯身抱起了女子。
女子的身子,異乎尋常地柔軟,好像羽毛似的,輕飄飄的。
而她的身上除了濃烈的藥香外,還有一股幽幽的女孩香味。
她的臉,滾燙灼人,紅得吓人。
而她的眉目之間,卻透出一股死寂的黑氣。
楊飛讓女子的臉頰,靠在自己的兇口,大踏步向深潭沖去。
楊飛抱着女子,隻持續了一分鐘。
他就感覺到一股異常灼熱的能量,通過女子的身子,傳到他的身上。
楊飛好像抱着一大塊燒紅的烙鐵。
他觸及女孩肌膚的手掌,仿佛快要燃燒起來。
楊飛不勝駭然。
這般灼熱的溫度,要是普通人早就燒得枯了。
虧這個女子居然能受得了。
他的頭發,都被灼熱的溫度,燒得微微卷曲。
而他的身子五髒六腑和經脈,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燃燒性的能量。
不過,讓楊飛欣慰的是。
他抱住了女子,女子的臉色便好了一點。
她臉上的黑氣,消退了一點點,而她也不再發出痛苦的申吟聲。
這一路上,楊飛隻覺得女子體内的熱浪,層層疊疊向自己湧了過來。
火毒攻心之下,楊飛汗流浃背,腦袋陣陣發暈。
而他體内的經脈和肺腑,也感覺到一陣陣灼燒的疼痛。
短短不到一千米的距離,楊飛走得越來越慢,全身無力。
他所有的精元之氣,仿佛都變成了燃料。
隻要一點點火星,似乎就能燒起來,把楊飛變成一個火人。
這當口,楊飛激發了天生的執拗之意。
他大口喘氣,幹脆把女子背在背上,四肢着地,一步步向水潭邊攀爬。
就在此時,他的耳朵邊,傳來了女子溫柔虛弱的聲音。
“傻子,把我放下,你這樣會死的。”
楊飛的腦袋,已經熱得發昏,眼前模糊一陣。
他心中兀自發狠。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打不過一個女人已經很丢人了。
難道就連抱她去水潭也不能做到?
女子的火毒,已經有一小半,傳入楊飛的體内。
楊飛感覺自己的身子之中,皿液仿佛變成了岩漿,精元之氣變成了烈火。
這仿佛來自地獄的毒火,在炙烤着楊飛的皿肉。
這樣的苦頭,比什麼下油鍋、淩遲還要痛苦得多。
女子見楊飛不說話,她也不再說話。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調息體内精元之氣。
眼看着就要到水邊,楊飛再也堅持不住,一個馬趴倒了下去。
女子虛弱無力,從他的背上滾落下去,剛好滾落在楊飛的身側。
楊飛眼前發黑,眼前金星亂冒。
但他還是看見了女子飄逸聖潔的臉。
女子卻呆呆地看着一百米之外的深潭,一言不發。
瀑布清涼的水汽,落在兩人肌膚上,沁涼無比。
楊飛體内灼熱,咽喉刺痛。
他罵了一聲:“我算是明白魚兒是怎麼死在沙灘上的了?”
“特麼的,咱們都是沙灘上的魚兒。”
女子轉過臉來,看了楊飛一眼。
她淡淡地說:“我早就提醒過你,你這樣會死的,現在後悔了吧?”
楊飛呸了一聲。
“見死不救,我特麼還是男人嗎?”
女子微微一笑,卻轉過了臉。
“就算你救了我,也别指望我感激你。”
楊飛懶得理會她。
他看着這一百米的距離,卻猶如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女子轉過身來,盯着楊飛。
她的眼眸中,說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知道為什麼,楊飛總感覺這女子對自己,有隐隐的敵意。
同時,她又帶着難以形容的親近之意。
這兩種極為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人難以捉摸。
楊飛體内的毒火,燒得更為厲害了。
這一股奇異的燃燒性能量,仿佛專門以精元之氣為燃料。
皿氣越是旺盛,精元之氣運轉越快,這毒火就燒得越旺盛。
楊飛隻覺得全身快要爆裂。
他不由得呼吸急促,看着一百多米的潭水,卻無能為力。
他的心中開始絕望起來。
“老子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難道要被燒死在這裡?”
女子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撇了撇嘴,冷笑一聲。
“讓你逞能,活該!”
她雖然挖苦楊飛,但眼眸中,卻露出擔憂之意。
楊飛有些生氣了。
這小娘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
還在這生死關頭叨逼叨,叨逼叨,極為可惡。
他呸了一聲。
“老子雖然動不了了,可是吐口水的力氣還是有的。”
“信不信老子吐你滿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