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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開封望(十三)

篡宋 一貧 3359 2024-01-31 01:15

  翌日一早,趙振府上。

  當看到眼前站着模樣狼狽的兩個泥人後,趙振并沒有急着讓陳青池交出印信,而是讓人,帶着這一男一女,去後面廂房洗漱打扮一番。

  而他,則饒有興緻的聽吳剛說起了,遇到陳清池二人的一幕。

  正因如此,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昨夜城中那場火,竟然就是古裡甲石倫為了抓捕陳青池而放的,難怪他當時看到失火的方向時,還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那裡隻是尋常百姓的住處,為何一場火卻從下午燒到了半夜,還始終沒有一個救火的,感情是這麼回事。

  “那女子是陳青池的夫人?”

  聽趙振問起,吳剛也連連搖頭,“這個屬下還不知道,聽說那陳青池家中并無妻室,但屬下這一路上将他們接回來時,見兩人舉動,卻發現陳青池對那女人頗為上心,似乎是個極為重要之人。”

  趙振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目光碰巧看見了身後站着的一名婢女,遂吩咐道:“既然女子,住在這裡定有諸多不變,這樣,你再差兩個丫鬟過去,将那女子伺候好。”

  剛聽到趙振所言,吳剛立刻露出一絲不忿,他道:“大人,這就不必了吧,那陳青池屢次三番的暗害咱們,為何還要這般善待他?”

  趙振就知道對方會有此一問,便微微一笑道:“此人能居于幕後,隐匿到現在都無人識破,必定有其過人之處。所以對付這等人,尋常威逼利誘作用甚微,關鍵時候,還需攻心。那女子既然對他極為重要,此人,便是他最大的軟肋,你可明白?”

  吳剛想了想,便很快明白了趙振的意思,他心中雖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悶聲道:“那屬下這就去。”

  說罷,吳剛就轉身出了門,正當時,換了身幹淨衣冠的陳青池,已經在門外求見。

  正主終于要來了。

  趙振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一面站起身子,一面笑吟吟的走出門外,将誠惶誠惶的陳青池,攙扶着走進了的堂上。

  “先生能及時棄暗投明,是我軍之大幸,這一路上,諸多磨難,倒是難為先生了。”

  說着,趙振給一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對方趕忙給陳青池沏上一碗好茶後,便悄然退出大堂,出門之前,還特意将房門帶上,防止門外有人偷聽。

  “慚愧慚愧,是陳某有眼不識泰山,屢次三番,與大人做對。如今大人還能不計前嫌,出手搭救,實在是陳某之幸事。”

  陳青池此來雖然是投奔趙振,但總有幾分是價而沽的意思,所以見趙振絕口不提印信之事,他也跟着裝起了糊塗,就聽他押了口茶,等到身子全然都放松下來,才打量起周圍的陳設。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趙振也不急,“先生可是覺得此處宅子有些眼熟,實不相瞞,這便是那何魏的府邸,此人叛亂被殺後,家中老小數十口都被拉到門外殺了個幹淨,鮮皿更是噴灑了一地,直到我搬進來的時候,還覺得門口的地面上隐隐泛紅。如今回想起來,仍是不寒而栗。”

  嘩嘩……

  陳青池慌忙按住因為顫抖,而疊疊作響茶碗,誠然,趙振的敲打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他驚異的看了趙振一眼,目中更是止不住的慌亂。

  難不成,對方已經察覺了自己叛軍的身份,否則怎麼誰都不提,單單說何魏一人?

  想到這兒,陳青池又慌忙穩住顫抖個不停的左手,端起茶杯,想喝了一口以示鎮定,但手剛一碰倒茶杯,又抖個不休。如此一來,他隻好放棄道:“陳某以為,那何魏之所以有當日結局,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手中兵權不足。雖有數千烏合之衆,卻在關鍵時候,遭遇到了程總領所部戰騎絞殺,這才導緻功虧一篑。換而言之,若是近日,能有一人,手執調動大軍之印信,又有程總領那般戰将在側輔佐,大事足以。”

  趙振忽然笑了,這陳青池到底有幾分口才,自己原本是想迫使他認罪的,竟然被他三兩就牽扯到了印符之上,甚至對方,還将自己與何魏之流并列,這家夥,當人以為自己不敢殺他。

  不過越是這樣,趙振反倒提起了繼續說下的興趣,他道:“若真有此人,趙某倒想拭目以待,隻可以我不日便要啟程,奔赴開封,實在無緣親曆此等際會。隻是臨行之前,趙某還有一事,想向像先生請教。”

  知道趙振要與自己攤牌了,陳青池此刻反而有種諸多郁悶一掃而空的感覺,他手自然而然的垂下,擺出一副聆聽之色,“請教不敢當,大人但凡有疑惑,陳某必定竭誠相告。”

  “哼,不知道先生,可認識這幅畫。”

  趙振冷笑着,從桌上拿起一卷畫紙。見到他這個動作,陳青池心中陡然一沉,他早該想到這一茬,當日他就懷疑楊紹元失蹤,與趙振有關,如今看來,多半是對方事迹敗露,才牽扯出的自己。

  想到這兒,陳青池就連伸手去拿都忘了,一直到趙振手中的畫卷,都送到自己嘴邊了,他幡然回過神來,身子一顫,連忙結果。

  到了此刻,他幾乎看都不看,便已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小人也隻是替人賣命,絕無他想啊。當人,那郭德海令人将此畫送到小人跟前,小人一事貪心不足,這才令楊紹元在城中尋找畫上的這位姑娘,至于那姑娘的身份,小人一概不知啊!”

  到了這個時候,一切争辯都已經是徒勞,見陳青池回答的幹脆,趙振方才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隻見他閉目沉思,過了好半響,才淡淡道:“我聽你說,你不知畫上女子的身份?”

  “是……”

  趙振沉靜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至于陳青池,這時候也全部招認,遂下意識将手中畫卷攤開,正準備将其還給趙振。結果一看之下,他又愣在了當場,隻見趙振給他的畫卷上,居然空無一人,而是一副風景水墨。

  “不是她?”

  陳青池傻了眼,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完全就是不打自招的。難不成,對方是乍自己的,陳青池猛地擡頭,卻見趙振臉上表情淡然,分明是早已知道,可他為何又要用一副水墨畫來狂騙自己?

  事到如今,陳青池發現自己,真的就看不透趙振了。

  見他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趙振皺起了眉頭,再一次問道:“你真的,不知道畫上女子的身份?”

  且不管陳青池在想寫什麼,既然對方已經承認勾結郭德海,這當中便已經沒有任何疑點,唯一一處心結,就是完顔靖到底是誰?

  為什麼的郭德海用盡手段,也要将其抓住,最早在蒙古大營的時候,對方便表現出一副,對完顔靖極為感興趣的模樣,那種神态,是在郭侃身上從未見過得,可見這份濃厚的興趣背後,絕非是男女私事那麼簡單。

  可當中,究竟還有什麼聯系,所以在見到陳青池的時候,趙振心底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畢竟他馬上就要動身前往開封,雖說他沒有和蒙古人動手的連頭,最好就是在周圍晃蕩個半年,等到蒙金休兵。但這一路上,各種軍閥勢力衆多,難免有什不測,若是不弄清完顔靖身份,貿貿然将她拉過去,也不隻是害了她,還是害了自己。

  可趙振萬萬沒想到的事,陳青池給他的答案居然也是不知道,這仿佛就陷入了一個死結。趙振當然不甘心,他總不能跑去郭德海面前問他吧,是以,他又一次帶着不甘,希望能從陳青池口中逼問出什麼。

  結果陳青池的回答還是讓趙振大失所望,就聽他想了想,頹然道:“小人真的不知,那日蒙古人就告訴小人,若能抓住此女,甚至可以賞賜許州作為條件,所以小人以為,這位姑娘,應該有大來頭。”

  “廢話,這還用你說!她可是宗室,萬一就是什麼皇親國戚呢?等等……”

  趙振說着,自己卻愣住了。

  不但是他,連一旁的陳青池也愣住了,二人面面相觑,竟然這一刻都異口同聲道:“皇親國戚!”

  就連陳青池都猜出了答案,趙振隻想找塊南牆撞死算了,從頭至尾,他竟然就沒往這上面考慮過,當日,那丫頭出現在完顔按春的府上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能夠被同位宗室的完顔按春奉為上賓的,隻怕身份會更為貴重。

  隻是因為完顔靖一個女流,趙振心中本就輕視之意,所以一直沒将她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活該他被蒙在鼓裡,見他面色難看,下方,陳青池眼珠骨碌碌一轉,已然奸笑道:“大人,若那姑娘真是皇室宗親,小人倒是有一計,能判别她的身份,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趙振正兀自懊惱,卻見陳青池進言,不由喜道:“你倒是說說看,若此舉真能奏效,我可以考慮考慮,赦免你之前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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