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李牧心中悄然生出一絲絕望。
他很清楚,蕭徹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一時間,李牧沉默下來,心中則是飛快盤算着脫身之策。
錢?
女人?
權力?
這是李牧能在淡水鎮橫行霸道的三件法寶,靠着這三樣東西,他無往不利。
但,此刻,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無法用這些東西誘惑到蕭徹。
李牧很清楚,蕭徹武功高絕,這樣的人,是不會缺錢花的。
而且,能在武道上走到這個境界的強者,女人,權力,對于他們來說,也都是小菜一碟。
畢竟,李牧的師父,就是這樣的人,像是一個苦行僧,畢生追求更高武道。
武道?
李牧心中悄然又冒出個念頭。
“蕭徹,讓我和你正大光明的打一場,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怨無悔!”李牧咬咬牙,大聲說道。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現在匕首頂在喉嚨上,李牧沒有半點辦法,隻能先用比武的話,來擠兌蕭徹,争取一絲機會。
“你也配?”蕭徹冷笑的看了他一眼,這點花花腸子,自然是瞞不過蕭徹的眼睛。
“蕭少!”
就在這時,窗戶上,兩個馬家族人也是爬了上來,輕聲叫道。
“給我搜!”蕭徹點頭,順勢放開架在李牧脖子上的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上支煙。
架在脖子上的刀松開,李牧心中微微一松,強忍着疼痛,将受傷的手用衣服裹起來,老老實實坐着,不敢有半點異動。
而聽到蕭徹的命令,馬家兩人飛快行動起來。
一人留在這間卧室中,翻箱倒櫃,另一個則是出去,搜查别的地方。
“蕭徹,你……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想做什麼?”李牧眼中,悄然現出一絲驚慌。
這時,他才恍然明白過來。
蕭徹,不止要對付自己,還要對付自己的父親!
“交出來李青山違法犯罪的證據,我留你一命。”蕭徹長長噴出口煙霧,輕飄飄說道。
李牧慘然一笑,笑着笑着,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詭異起來。
“哈哈哈,蕭徹,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為,以我父親一個鎮長的身份,就能在這淡水鎮一手遮天?”
“這是一張無比巨大的網,連我都不知道,撒網的是誰,我父親之上,還有什麼人。”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能掀翻這面網?”
蕭徹笑笑。
“先不說這個,診所被燒的賬,怎麼算?”
李牧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辯解,蕭徹指間又是一動,匕首狠狠插在他另一隻手上。
“啊!”
沒有想到蕭徹會突然出手,手掌當即被刺穿,劇烈的疼痛下,李牧頓時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蕭徹随手抓起一塊毛巾,便是堵住他的嘴巴,順勢将他狠狠按在沙發上。
李牧全身劇烈抽搐,不住掙紮,卻是根本掙脫不開,他眼睛瞪得滾圓,眼中流露出無與倫比的怨毒。
漸漸的,李牧掙紮弱了下來。
他意志力倒也算是強韌,兩隻手都被刺穿,卻硬生生忍到現在,還沒有昏迷。
“東西在哪?你,沒有任何讨價還價的籌碼,你隻有服從。”蕭徹語氣很冷,像是從九幽地獄飄上來的聲音。
當看到診所被燒的那一刻,蕭徹是徹底憤怒了。
那時,李牧的結局,便已經注定。
在中東戰場上,或者是非洲某些小國,蕭徹經常戰鬥過的地方,有一句話,廣為流傳。
甯見閻王,不惹戰神!
當蕭徹真正憤怒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敵人,都會在無盡的顫抖和恐懼中死去!
嘴巴被毛巾堵着,李牧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見他似乎想說什麼,蕭徹松開毛巾。
“呸!”
李牧忽然狠狠噴出一口帶皿的唾沫。
蕭徹側頭躲開,二話不說,膝蓋狠狠下砸,直接砸在李牧大腿膝蓋處。
咔嚓!
李牧膝蓋陡然斷裂,森白的骨骼刺破肌肉,很是猙獰的凸顯出來,鮮皿汩汩如泉湧。
蕭徹指間在他大腿和小腿上連點幾下,皿流漸漸止住,李牧卻是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蕭少!”就在這時,一個馬家族人快步上樓,興奮道:“發現一個保險櫃,藏在書房壁畫後面,不過,沒有密碼,我們打不開。”
蕭徹站起身來,順手提起李牧,開口道:“走,帶我去看看。”
書房。
相比起這棟别墅中的其它房間,這間書房的布置算是比較簡單,腳下純木地闆,一張寬大書桌,一台電腦。
兩個大大的書櫃,占據了兩面牆,另外的牆上,則是挂着幾幅油畫。
此刻,一幅油畫已經被掀開,露出鑲嵌在牆體中的保險櫃。
蕭徹上前檢查了一番,眉頭微微皺起。
這保險櫃,使用的是國外最新款的防盜技術。
鎖孔采用動态模塊技術,裡面有智能程序和攝像頭,靠指紋解鎖,虹膜認證,密碼,三層防盜,除非本人親自開啟,其它人絕對打不開。
如果是用炸藥,隻會将整個保險櫃徹底炸爛,裡面的東西,也會被損毀。
心念一動,蕭徹指間閃過兩道銀光,是兩根銀針。
一把抓住李牧的肩膀,蕭徹手中兩根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根紮入他眉心上方三寸的位置,另一根則是紮入下颔。
眉心上方三寸,是中醫傳統中的靈台穴,即便是将死之人,以特殊手法施針,也能拖延幾天壽命。
一針下去,片刻後,李牧緩緩睜開眼睛。
蕭徹揪着他的領口,一把将他提起來,腦袋對準保險箱上方的攝像頭。
“滴……虹膜驗證通過。”
保險箱的機械電子音響起。
抓起李牧的胳膊,右手大拇指按上去,保險箱又響。
“指紋驗證通過。”
李牧已經徹底懵了,像是一隻機械木偶,被控制着行動,毫無半點還手之力。
連續解了兩重防盜,蕭徹拔針,随手将李牧丢下,食指猛地彈了一下手中銀針,銀針頓時以一種極其穩定的頻率飛速顫抖着。
蕭徹把銀針插入鎖孔。
咔哒……
幾秒鐘後,保險箱的門,悄然打開。
保險箱裡面,又是一個銀色密碼箱,還有十幾根金條,蕭徹全部取出來,正想打開密碼箱,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了。
門外,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頭發有些花白,滿臉皺紋,精神卻是健碩。
這男人,正是李牧的師父,樸厚虎。
樸厚虎住在李牧隔壁的那棟别墅,他武道有成,聽力敏銳道極點,深夜靜修之時,隐隐約約聽到李牧的慘叫聲,頓時飛快趕了過來。
“哈!”
一見房間中的情況,看到李牧的慘狀,樸厚虎眼神一寒,瞬間回過神來,大喊一聲,沖向馬家二人。
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爆發力卻是極其威猛,光腳踩在木頭地闆上,地闆瞬間就碎成了蜘蛛網狀。
見到這一幕,馬家兩人瞳孔不由一縮,這樣的功夫,當真是彪悍霸道。
隻是,蕭徹就在身後,他們沒有後退,咬咬牙,擺出個架子,也是沖了上去。
這種關鍵時刻,兩人也不講什麼江湖規矩了,一左一右,腳下靈動,手上則是兇狠,盡數朝着樸厚虎要害之處出手。
然而,三招過後,兩人便隐隐有點頂不住的迹象。
樸厚虎的路數,一拳一腳,都蘊含着強大的力道,而且,他的招式,看上去是跆拳道的路數,但細微之處,卻又截然不同,比跆拳道精妙許多。
樸厚虎一記鞭腿,自上而下,狠狠下劈,淩厲的勁風,讓兩人臉皮子生疼,眼睛都睜不開,
兩人面色大變,飛快一招霸王托鼎,想要防下來,隻是,眼中悄然流露出一絲絕望,這樣的一招,憑自己兩人,根本擋不住。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感覺背後一股大力,被抓了一把,身體向後退去。
蕭徹出現在他倆剛才的位置,手中銀針閃爍,朝樸厚虎腿上曲池穴刺了下去。
樸厚虎面色微微一變,腰間狠狠一擰,身體陡然騰空而起,腿上變招,化為一記淩空側踢,踢向蕭徹腦袋。
淩空側踢,這是跆拳道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了。
見到這一招,蕭徹眼神一亮。
從樸厚虎使出的這一招上,蕭徹隐隐看到了一絲影子,就是第一次和李牧戰鬥時,李牧最後用出的那記絕招的影子。
這樣的招式,将跆拳道和華夏國術相融合,威力倍增,是武道的一條新路子。
蕭徹頓時見獵心喜,腳下飛快後退幾步,沒有迎接這一擊,想要多看看這人還有怎樣的打法。
樸厚虎一擊落空,眼神也是凝重起來,他看出蕭徹的功夫水平,遊刃有餘,進退自如,完全不亞于自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
一時間,樸厚虎動作停下,深吸口氣,道:“長白山,樸厚虎,請問閣下大名?”
“樸厚虎?”蕭徹心念一動,反複搜索記憶,卻是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這天底下卧虎藏龍,常有高手低調隐居,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心念一動,蕭徹開口報了名字,又道:“以樸先生的身手實力,何必為虎作伥?”
聽到蕭徹兩個字,樸厚虎便是冷哼一聲,眼中現出凜然殺意。
他聽李牧說過,他的兒子,就是被此人所傷。
隻不過,最近樸厚虎正在潛心鑽研一門拳術,分不出心思為兒子報仇,他是真正的拳瘋子,一旦鑽進去,非要琢磨透了才能出來。
“原來你就是蕭徹!”
“先傷我兒,又傷我徒!”
“我要打死你!”
樸厚虎森然說道,拳頭一揚,朝蕭徹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