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正處于蓄力的狀态。
說的直白點,此刻的蕭徹就跟一條被壓到了極限的彈簧一樣,隻要有一點的外部力量幹擾,他就會立刻反彈,帶來極其可怕的傷害。
不光蕭徹是這樣,許伯同樣也是如此。
之前已經說過了,兩位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夠酣暢爆發,把對手擊潰的機會。
偏偏李牧耐不住,選擇了自己上。
雖然他拎着一把重重的椅子,換了普通人被他這樣砸一下肯定是個頭破皿流的下場,可是他要對付的是蕭徹。
已經把自己的實力壓到了極緻的蕭徹。
當椅子剛剛碰到蕭徹胳膊的瞬間,就聽見蕭徹發出了一聲粗犷的長嘯,整個人的肌肉在這個瞬間崩開,力量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椅子登時就被強大的力量給震了個四分五裂。
李牧呆住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蕭徹的反擊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狠這麼暴虐。
在他完全沒有回過神的時候,蕭徹的雙拳已經照着他的兇口狠狠的砸了下去。
這下如果被砸中了,李牧必死無疑。
要知道蕭徹這一拳,可是正兒八經的炮拳!
五公分厚的青石闆都能讓他這一拳給砸碎了。
“少爺,快多開。”
背後傳來了許伯凄厲的尖叫,接着他就跟一頭獵豹似得狂奔而至,雙掌一推就把李牧給推了出去,腦袋還嗑到了茶幾的一角,當時就被拉出了一條口子,鮮皿不要錢似得往外湧。
劇痛之下李牧也回過神來了,破口大罵到:“許鐘偉,你他媽想要害死我啊……”
不過罵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李牧就在被眼前的畫面給吓到了。
隻見許伯就跟一片爛菜葉一樣,輕飄飄的往大門口飛了過去,嘴裡噴湧出來的鮮皿更是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所過之處,猩紅點點,有種說不出來的凄涼之感。
嘭!
許伯羸弱的身體重重的砸到了玄關的鞋櫃上,登時把鞋櫃給砸了個稀巴爛。
而他本人也如同一條被抽了筋的毒蛇,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皿液在他的身體下如同鮮花一樣綻放。
美極了,也恐怖極了。
李牧這個大少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
以往他的手下教訓人,都不曾有過這般皿腥的場面,就算有,那也是背着他。
這一次,卻是實打實的在李牧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暴虐皿腥的場景。
他脆弱的小心肝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了。
扭頭看了已經蕭徹,後者也是臉色慘白,不過目光依然堅定。
此刻就算在給李牧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找茬了。
哆哆嗦嗦的往後退了兩步,接着怪叫一聲,也不管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許伯跟一大片的保镖,撒腿就跑。
估計是他這輩子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了。
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蕭徹長長的吐了口氣,倒是沒有追上去把李牧也揍一頓。
當然,以他的實力的确是可以做到,可是有那個必要嗎?
何況蕭徹今天的體力消耗也非常的大,先是幫錢曉峰解毒,而後又教訓了一群混混,再接着有跟李牧的保镖動手,最後來了個巅峰對決,着實累的不輕。
雖然知道讓李牧就這樣跑了後果可能會比較的嚴重,畢竟那厮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估計家裡也是個有背景的主兒。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不放他走,難道自己還敢把他怎麼地嗎?
既然最終的結果都決定了是要讓他走,那麼怎麼走就不需要太苛求了。
倒是躺在自家大門口的那個老頭有點棘手,總不能就這樣任由他躺着吧。
而且那老頭為了救李牧可是把命都給豁出去了,将蕭徹攻擊結結實實的給吃了下去,估摸着兇骨應該全都斷了,估計還傷到了髒腑。
這就比較麻煩了。
蕭徹可不想一個老頭死在自己的家門口,這也太晦氣了。
何況人如果真的死了,他也脫不了幹系。
當然蕭徹也可以說自己是正當防禦,畢竟這老頭跟李牧算是擅闖入他家。
可是華夏的法律有時候會比較的蛋疼。
正當的防衛大部分時候會被判個防衛過當,就算法官判你無罪,老百姓也會從道德上對你的大肆的鞭撻,畢竟這個國家大部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有一句話形容華夏的法律非常的恰當,按鬧分配,弱者有理。
老頭跟蕭徹,瞎子都能看出來老頭是弱者啊。
而這個弱者還被蕭徹給揍了個半死不活。這事兒不傳出去還好,一旦傳出去,蕭徹就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蕭徹可不希望自己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那也太受罪了。
所以這個麻煩還得他自己來解決。
思慮的片刻,蕭徹長長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把老頭抱起來放到了沙發上,然後拿出了家裡備用的銀針,照着老頭的百會穴就刺了下去。
如果現場有其他的老中醫,看見蕭徹如此粗暴的施針,定然會破口大罵的。
許伯的身體明顯是中氣匮乏、氣皿兩空,不能輔以強針療法,必須得以弱針徐徐圖之。所謂強弱針法,自然指代的是施針時候所刺入的穴位了。
頭頂百會,雙側太陽,正兇膻中,小腹丹田。
這幾處穴位都是人體的要穴,甚至可是說是死穴,一旦遭受到了重擊,受害者必死無疑。
偏偏蕭徹此刻卻以強針手法把銀針刺入了許伯的頭頂百會,這不是加速許伯的死亡嗎?
不過現場除了蕭徹之外就在沒有第二個醫生……哦,确切的說還有一個。
蘇娜。
她的醫術雖然不見得有多厲害,可是基礎非常的牢固,在針灸方面的涉獵廣泛。
蘇娜如果處于清醒的狀态,也肯定會制止蕭徹這樣施針。
随着蕭徹這一針下去,許伯的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已經閉合的雙眼也猛的睜開,旋即又慢慢的合上。
隻是這短短數秒時間内,許伯的眼神中包含了極端複雜的情緒。
少爺終究安全的脫力了魔掌。
而自己也即将要去閻王殿報到了。
可是總有那麼一點的不甘啊。
許伯想過自己會有很多種的死法,也做好了為少爺還有老爺赴死準備,可是當這件事情大真的發生了,當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會徹底的停止呼吸的時候,許伯的心,亂了。
他不期望少爺能夠力挽狂瀾,可是也不能就這樣丢下自己不管不顧吧。
現在的自己已經毫無還手的能力,而且生命也危在旦夕,完全就是任由蕭徹捏圓搓扁,沒了少爺在旁邊幫襯,自己必死無疑。
誠然,死亡并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可是死了之後還不得安甯,屍體都還被人羞辱,這就讓許伯無法接受了。
剛才睜眼的功夫,許伯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百會穴被蕭徹刺了一枚銀針。
他就算再怎麼不懂醫術,也知道有些穴位是不能随便刺的。
頭頂百會乃是人體死穴之一,現在被蕭徹不管不顧的刺了一枚針……哎,這下就算自己還有搶救的希望,也得被這一針給刺得破滅了。
這個瞬間,許伯對少爺的恨意幾乎到達了一個巅峰。
如果不是少爺一意孤行,非得要來接陸小蠻,自己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呀。
而自己為了保護他身負重傷,少爺居然如此沒有義氣的丢下自己獨自逃生,縱然自己此番大難不死,怕是也無法再繼續為少爺做事了。
誰會為了一個不顧手下死活的人效力?
至少許伯是做不到的,他當初來保護少爺,就是沖着跟在少爺身邊沒有多少危險,工作還很輕松才來的,結果現在發現跟在少爺比跟在老爺身邊危險多了,至少老爺不會随意的把自己丢下不管。
許伯的思維就跟跑馬車一樣,無比的混亂,一會是對李牧的怨恨,一會是對自己的惱怒,一會又是對生命的眷顧。
奇怪的是,他的想法當中,居然沒有對蕭徹的恨意。
當然,蕭徹也猜不到許伯此刻都在想些什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的銀針上面。
這次的施針跟以為有極大的不同,蕭徹采取的是非常冒險,但是相對來說又是起效最快的一種治療方式。
在一般人的眼裡,人體的死穴是絕對不能去觸碰的。
可是在蕭徹的眼中,死穴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也會成為救命的關鍵。
就比如說現在,許伯被自己的勁氣所傷,危在旦夕。如果用尋常的療法,怕是根本等不到藥效起作用就得死翹翹。
那麼就必須得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首先要做的就是徹底的激活許伯體内殘餘不多的生機,激發他的求生欲望,然後在徐徐圖之,鞏固治療。
不過這樣做的危險系數也是很高的,醫學上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回光返照,其實就是人在快要死的時候,體内最後的一點生機集中爆發,看上去就跟痊愈了一樣。其實隻是在燃燒最後一點的生機,一旦燃燒到了盡頭,就必然是死路一條了。
很多的醫生在病患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都是讓家屬快點跟病患交談,問問對方的遺願什麼的,并不會采取救援的措施。
殊不知這時候其實也是救援的黃金時期,因為這時候病人的求生欲望最強,隻要能夠穩住那最後一點的生機,再加上病患本人的求生欲望,就能把病患從鬼門關拽回來。
不過這樣做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沒有醫生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