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三天過去。
這三天裡,雲铮和伽遙仿佛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都沒有去談論國事,甚至是刻意的回避這個話題。
仿佛,他們隻是兩個隐居世外的有情人。
這期間,雲铮教伽遙唱那首《送你一朵小紅花》,伽遙教雲铮蠻語。
陽光明媚的時候,伽遙還在河灘邊上翩翩起舞,猶如一隻自由的蝴蝶。
閑暇之餘,兩人還來到河邊,撿起扁平的鵝卵石,比試打水漂。
情到濃處,兩人又會情不自禁的擁吻在一起。
庇護所的周圍,都留在了兩人擁吻的身影。
隻是,他們隻限于接吻。
雖然他們都渴望着跟對方融為一體,但卻都保持着克制。
現在的他們,或許還能回頭。
但一旦邁出那一步,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早上,雲铮收完魚籠回來,卻見伽遙正在那裡擺弄着一堆泥巴。
雲铮好奇的湊過來,“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你猜!”
伽遙狡黠一笑。
雲铮放下新得的兩條魚,一臉笑意的問:“你不會是想燒制陶碗吧?”
就在雲铮說話的間隙,伽遙突然毫無征兆的伸出沾滿泥巴的手,快速的往雲铮的臉上抹一把。
霎時間,雲铮的臉上便沾滿泥污。
“哈哈……”
看着雲铮這狼狽的模樣,伽遙頓時笑彎了腰。
“好哇,你敢偷襲我!”
雲铮“大怒”,立即伸手在泥巴上一按,又往伽遙臉上抹去。
伽遙早有防備。
在雲铮抹過來的一瞬間,立即閃身逃開。
“哪裡跑!”
雲铮大吼一聲,立即杵着拐杖追過去。
“來啊!來啊!來追我啊!”
伽遙猶如一隻靈活的兔子一般跳來跳去,還不忘挑釁雲铮。
“你千萬别讓我抓到,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雲铮“惡狠狠”的瞪着伽遙,再次追趕。
隻是,他的腿腳不便,哪裡追得上靈活的伽遙啊!
一番追逐,雲铮沒追到伽遙,反而不小心摔倒在地。
“雲铮!”
見雲铮摔倒,伽遙連忙跑過來攙扶。
當她近身的刹那,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然而,等她想跑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雲铮一把抓住伽遙,滿是泥污的手直接抹在伽遙臉上。
這一下,伽遙也變成小花貓了。
“你耍詐!”
伽遙氣鼓鼓的瞪着雲铮。
“這叫兵不厭詐!”
雲铮得意一笑,又一把将伽遙抱在懷中,對着伽遙的嘴唇輕輕一吻。
“呸呸……”
泥巴進入伽遙的嘴裡,惹來伽遙的一陣白眼。
雲铮不以為意,再次哈哈大笑,轉而詢問:“你大清早的擺弄這些泥巴,就為了把咱倆弄成這樣啊?”
“才不是呢!”
伽遙嬌嗔,“我想燒制兩個泥娃娃,一個是雲铮,一個是紮紮。”
泥娃娃?
雲铮啞然失笑。
伽遙還有這閑情雅緻啊!
雲铮笑眯眯的看着伽遙,“燒泥娃娃得用黏土,不然很容易就燒就裂了,而且,還得壘高爐……”
“高爐?”
伽遙疑惑,“什麼叫高爐?”
“就是高高的爐子。”
雲铮哈哈一笑,“這樣,你去弄泥巴過來,我來壘高爐!等弄好以後,咱們再去這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黏土。”
“好啊!”
伽遙欣然答應。
兩人分工合作。
不過一個多時辰,雲铮就壘起一個半丈的爐子。
雲铮估摸着,拿來燒陶器應該足夠了。
之後,兩人便相攜前往附近尋找黏土。
找了好一陣,總算是找到了黏土。
回到庇護所,兩人便開始捏起泥娃娃來。
伽遙手臂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做點捏泥娃娃得事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雲铮手殘,伽遙似乎更加手殘。
雲铮都不知道伽遙捏的到底是人是鬼。
“你先把身子捏出來,四肢和腦袋等會黏上稀泥,災粘上去就好了……”
雲铮不得不拿出自己看人做茶壺的那點經驗出來跟伽遙分享。
“你會得還挺多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那你是誰?”
“我是紮紮的男人……”
“呸……”
兩人一邊捏着泥娃娃,一邊鬥嘴調笑。
似乎忘卻了煩惱,忘卻了俗事。
沉浸在這份簡單的快樂中的兩人渾然沒注意到一雙眼睛在遠處盯着他們。
“妙音夫人,殿下和伽遙夫人不就在那裡麼?咱們怎麼不過去?”
沈寬憨憨的望着妙音,臉上充滿不解。
妙音夫人不是擔心殿下擔心得要命嗎?
這會兒找到殿下他們了,她怎麼又不過去了?
按理說,妙音夫人不應該是向殿下飛奔而去麼?
“過去幹嘛?”
妙音收起千裡眼,扭頭看向沈寬,“你可是殿下的親衛軍統領,得有眼力勁才是!反正他們也沒危險,讓他們再多獨處兩天吧!”
“啊?”
沈寬愕然,“還要兩天啊?”
“給他們兩天時間吧!”
妙音搖頭一歎,“吩咐所有人,往後撤!别讓他們發現我們了!另外,先派幾個人回去,将我們找到殿下的消息告訴王妃他們,以免他們擔心!”
“是!”
沈寬迅速領命。
妙音往遠處看看,心中默默的歎息一聲。
雲铮和伽遙渾然不知道這一切,兩人還沉浸在他們的快樂中。
在雲铮這個半吊子水的指導下,伽遙總算是做出一個還算像樣的泥人。
伽遙沒急着把腦袋黏上去,而是拿着魚骨,在泥人的腦袋上一點點的雕琢。
她雕琢得很仔細,還不時擡頭看看雲铮,對照着雲铮的五官進行雕琢。
不過,她的雕工确實不行。
即使對着對着雲铮,也沒雕琢出雲铮的樣子來。
當然,雲铮的雕工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雕出的泥人,完全沒有伽遙的神韻。
最終,兩人雕琢出勉強還算過得去的泥人,這才将泥人放在火堆邊緣慢慢烘幹。
整整烘烤了一夜,兩個泥人才終于烘幹。
雲铮在壘起的高爐中堆上柴火,将兩個泥人放在裡面,這才點火開始燒制。
他也不知道能否燒制成功,希望能燒制成功吧!
爐火從早上燒到黃昏。
兩人也沒有守着爐子。
他們拉着彼此的手靠在一起,看着天空那逐漸西沉的太陽。
隻是,兩邊的峭壁遮擋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可以看到夕陽西沉,但卻始終無法看到夕陽沒入地平線的那一刻。
夕陽很美,終究看不到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