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太太屋子裡，楊秀筠離開後，顏思語就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剛剛女兒雖然支支吾吾的，可她還是聽出了重點，大嫂要給文凱說親了，對方還是世家出身的嫡女。
這怎麼可以，要真成了，她的秀筠怎麼辦？
“娘......”
顏思語剛想說話，顏老太太就擡手打斷，慈愛的看著女兒：“你的心思我知道，之前看你老是撮合秀筠和文凱，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雖然我知道你大哥大嫂會不同意，可也想著，若兩個孩子彼此有意，到時候我就是舍了老臉，也會為孩子爭取一番。”
“可是，很顯然，文凱對秀筠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顏思語連忙道：“娘，那是因為兩個孩子接觸的不多，若是讓他們多處處，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娘，女兒也知道楊家不是個好親家，可我沒辦法，我在楊家說不上話，若是不把秀筠說給文凱，我真的怕我婆婆會胡亂選戶人家就把秀筠給嫁了。”
顏老太太當即冷哼道：“那不能夠，楊家敢亂來，我就讓你三個哥哥找上門去。如今咱們家也不怕他們了，你就把腰杆子給我挺起來。”
說著，沉默了一會兒。
“至於把秀筠說給文凱這事，日後就不要再提了，以前若是沒有相中的人家，或許還有點機會，可如今已經有眉目了，這事就沒可能了。”
顏思語急了：“娘，求你給秀筠一個機會吧，這樣，這次就不讓秀筠跟我回京城了，讓她留在府裡，多和文凱處處......”
顏老太太直接打斷了顏思語：“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秀筠有爹有娘，住在咱們家算怎麼回事？”
見女兒淚流滿面，顏老太太心下不忍，苦口婆心的說道：“孩子，聽娘一句勸，別想著文凱了，你日後還得靠老大和老大媳婦撐腰，把他們得罪死了，對你，對兩個孩子都沒好處。”
顏思語拉著老太太：“娘，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顏老太太：“你是做母親的，想為自己女兒爭取一門好親事無可厚非，可你大嫂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有更好的選擇，誰又會選差的那個呢。
顏老太太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好了，我瞧秀筠的樣子有些不好，你快回去瞧瞧她吧。”
看著目光堅定的母親，顏思語心知女兒的婚事無望了，擦幹眼淚，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了。
等人一走，顏老太太疲憊的嘆了一口氣：“兒女都是債呀。”
......
第二天一早，稻花過來陪顏老太太吃飯，一進屋就發現老太太沒什麼精神，眼下也帶著青色。
顏老太太瞥了一眼稻花，就沒搭理她了。
受到冷遇的稻花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湊過去，被老太太連著瞪了幾眼也不在意，仍然樂呵呵的給她夾東西。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神色都動了動。
“我就說嘛，秀筠表姐受了委屈，祖母肯定會不高興的，瞧，連大姐姐也沒給好臉色了。”顏怡樂低聲說道。
顏怡歡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顏怡樂撇了撇嘴，繼續吃東西。
一旁的楊秀筠卻是有些竊喜，外祖母還是疼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不給怡一表姐好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呢。
吃過早飯後，顏老太太就示意孫女們可以離開了。
稻花逗留著不走，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去院子裡修剪花草去了。
稻花二話不說就跟了過去。
看著跟過來的孫女，顏老太太沒好氣道：“給我離遠點，別礙著我做事。”
稻花：“我不嘛，我就要挨著祖母。”說完，又往老太太身邊靠了靠。
見她像個黏皮糖一般貼了過來，顏老太太氣笑了，點了點稻花的腦門：“你就仗著我不會罰你是不是？”
稻花挽住老太太的胳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這麼可愛，祖母才舍不得罰我呢。”
聞言，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笑了。
看著老太太高興了，稻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她知道祖母沒生氣，隻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氣不順，忍不住闆起了臉色，她要是認真了，才真是蠢了。
顏老太太一邊繡著花草，一邊說道：“你秀筠表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秀筠說的那些話，她並沒有全信。
稻花隨意道：“也沒什麼，就是在房家迎親的時候，她當著眾人的面想倒在四哥懷裡，被我給破壞了。”
顏老太太沒料到外孫女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個沒注意，直接將一朵牡丹給剪了下來。
稻花瞅了瞅老太太的臉色，說道：“祖母，我看過醫書，書上說表兄妹結親，生下的孩子很容易出問題的。”
顏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我沒想過讓秀筠嫁給文凱。”
聞言，稻花頓時松了一口氣，繼續接著說：“前段時間父親不是讓弘睿表哥去書院讀書嗎？可秀筠表妹卻跑到我那裡，讓我去向父親求情，我拒絕了，然後她看到我就有意無意的避著我。”
她倒不是要告狀，隻是想讓祖母知道她和楊秀筠的性格不合。
“祖母，我真的盡力和秀筠表妹相處了，可奈何，我和她的性子實在真的合不到一塊去，日後你可別讓我再帶著她了。”
顏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她也注意到外孫女的性子真的說不上好，不想為難孫女，不過還是道：“畢竟是親戚，要不了多久，她們又要回京城了，面上不許鬧得太難看。”
稻花笑了：“那是當然，就算秀筠表妹鬧了那麼一出，我也隻是私底下找她說了說，娘也沒過問，本來這事不拿回家來說，家裡人也不會知道，偏偏她要裝可憐扮柔弱。”
午飯的時候，眾人見稻花和顏老太太又說說笑笑了，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眼神。
顏思語母女眼神有些黯然。
親孫女和外孫女到底還是有差別的。
......
吃過午飯，稻花扶著顏老太太去午睡，看著老太太眉宇間的疲色，轉身去了正院。
李夫人正在整理給韓家的聘禮，稻花拿起禮單看了看，突然說道：“娘，咱們給姑姑準備的帶回楊家的禮品，減半吧。”
對於小姑姑，她還真說不上有什麼感情，對她處處敬重禮遇，不過是看在祖母愛女心切的份上。
原以為對她好，能讓祖母高興，可她卻在明知祖母會為難的情況下，還是找事煩擾祖母，真的讓她有些不爽。
李夫人沉默了片刻，便點頭同意了：“也好，有些人是不值得對她太好了。”本想著多備些禮物讓小姑子帶回去，也好讓她在楊家人面前揚眉吐氣，可秀筠鬧了那麼一出，真的讓她膩歪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