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知道鳳之翼對娜迦充滿了愧疚，才會越發不舍得看她出事。

　　“你用淑雨去換吧。
”鳳九霄無奈道。

　　晏無悔問：“他真的是為了救淑雨才回來的嗎？
”

　　鳳九霄點頭。

　　“鳳輕揚還算有點良心，至少沒有良心壞透。
”晏無悔道。

　　鳳之翼問：“他會肯交換嗎？
”

　　“你帶人去找他便知道了。
”鳳九霄道，“反正那個丫頭對我們沒有什麼用，不過你要記住，不可以暴露你和娜迦之間的關系！
”

　　“是，我會跟父皇說，娜迦是雲盾的未婚妻，我救她也是為了避免和匈奴之間的矛盾。
”鳳之翼艱難地道。

　　為了救娜迦，鳳之翼寧可讓娜迦嫁給雲盾，至少她不必死，還會有個依靠。

　　晏無悔看得出鳳之翼很痛苦，這樣的話，也必然是萬般無奈才說出口的。

　　哪有人心甘情願將所愛之人拱手讓人呢？

　　“四殿下……”晏無悔拍了拍鳳之翼的肩膀，語氣沉重。

　　鳳之翼反而笑了，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她本就該嫁給雲盾的，我與她之間，不過是陰差陽錯的偶然罷了。
”

　　“哪有什麼偶然，人和人之間能跨越千百萬人相遇相知相愛，是偶然，也是必然。
”晏無悔道。

　　鳳之翼道：“不必說了，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

　　晏無悔也隻能沉默。

　　鳳九霄讓人將淑雨交給了鳳之翼，讓他拿去換人。

　　鳳之翼也顧不得勞累，趕緊就帶著淑雨去找鳳輕揚了。

　　他並不知道鳳輕揚在哪裡，但晏無悔告訴他，鳳輕揚留下的標記，讓他循著標記找地方。

　　最後鳳之翼帶著人來到了城外的亂石坡。

　　那裡人跡罕至，地形復雜，易守難攻，要是躲進石林裡，就很難找到。

　　鳳之翼明知道這裡便於隱藏殺手，可依然還是來了。

　　“鳳輕揚，我知道你在這裡，快出來，我帶了你要的人，如果你不出來，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鳳之翼大聲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野裡回蕩。

　　鳳之翼帶著淑雨，在原地轉了一圈，鳳輕揚忽然出現在一座數丈高的巨石頂上。

　　“四殿下親自來了，果然很在乎那個匈奴女人啊！
”鳳輕揚還是一如既往吊兒郎當的樣子，索性再巨石頂上坐下來，搖晃著自己的腿。

　　鳳之翼冷冷看著他，問：“娜迦呢？
”

　　“我要見的人根本不是你，又怎麼會將人帶過來呢？
之所以會出來見你，不過是要告訴你，如果我見不到晏無悔，平寧和你心愛的匈奴女人，我都不會放！
”

　　鳳輕揚笑得十分邪氣。

　　鳳之翼看了，氣得差點兒要吐皿，罵道：“鳳輕揚，你卑鄙無恥，有本事就衝我來，為什麼要為難女人？
你不是說過喜歡無悔嗎，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你竟然要殺她，這也算是愛嗎？
”

　　鳳輕揚笑容收起，目光裡有幾分掙紮。

　　他從巨石上跳下來，落在了鳳之翼幾米開外的地方，仰天而笑。

　　“算不算愛有什麼關系？
晏無悔也從來沒有愛過我，而我要的從來也不隻是一個女人的愛情！
”鳳輕揚微微勾起嘴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鳳之翼鄙夷道：“你還真是個無情無義之人，那麼這個丫頭呢？
她的死活你也不管嗎？
”

　　“她的確是我的表妹，你沒有帶錯人，不過呢……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表妹，就放棄自己努力多年的大業嗎？
”鳳輕揚反問。

　　淑雨淚眼模糊，道：“表哥，救我！
”

　　“閉嘴！
”鳳輕揚冷冷打斷她，“鳳之翼，我可不像你們，那麼講究情義，更不會講究什麼規則，我隻知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要的是這個江山，而絕不是某個人！
”

　　鳳輕揚張開雙手，仿佛天下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還真是狼子野心，就憑你，憑什麼要這天下？
你以為你是誰？
不管是在天元還是李朝，你都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鳳之翼對鳳輕揚充滿了不屑。

　　鳳輕揚笑了，道：“有能者居之，誰說一定要是皇室皿脈才能夠得天下，你們鳳氏不過也是李朝的叛臣，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正統？
”

　　“李朝腐朽，敗壞江山，禍國殃民，我鳳氏順應天意民心，取而代之，你們這些李朝餘孽，才是逆天而行！
”鳳之翼慷慨陳詞，從不覺得鳳氏是李朝叛臣。

　　鳳輕揚冷笑，道：“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亂臣賊子，一向都這麼振振有詞的。
若是今日我推翻了鳳氏，取而代之，我的子孫自然也會這樣義正言辭，說什麼順天意民心，君權神授！
”

　　鳳之翼懶得和他辯駁，道：“我不想和你爭辯誰是正統的問題，我隻想帶走娜迦，她與這件事毫無關系，你不該牽連無辜！
”

　　“他是你心愛的女子，而你是未來天元朝的繼承人，怎麼會沒關系呢？
”鳳輕揚挑眉問。

　　鳳之翼咬了咬牙，道：“她是匈奴可汗雲盾的未婚妻，與我並無什麼關系，我也不會娶她，她隻是局外人！
”

　　“說這樣的話，心不痛嗎？
”鳳輕揚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不知道四殿下將來如何坐上龍椅，留住自己的天下呢？
”

　　“你……”鳳之翼臉色鐵青。

　　“哈哈哈……鳳氏三代而衰，看來已成定局了，若是當初江山落在鳳九霄的手裡，我或許就沒有什麼機會，可偏偏是你父皇接了皇位，還不肯讓賢，對鳳九霄諸多猜忌打壓，更是在他年幼時就痛下毒手，讓他多年都保守心疾之苦，嘖嘖……”

　　鳳輕揚砸吧了幾下嘴，表示遺憾。

　　“這樣的皇帝，恐怕沒有什麼能耐守住江山，更別說四殿下你羽翼未豐，又太兒女情長，男人有時候被情字所困，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鳳輕揚嘲諷道。

　　鳳之翼卻道：“難道人人都要像你一樣，薄情寡義嗎？
一個人可以背叛父兄，背叛親人，甚至背叛所愛之人，就算將來讓你得了天下，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又有多大的樂趣？
”

　　“你不愛任何人，隻愛你自己，鳳輕揚，你太可悲了！
”

　　鳳之翼反而覺得鳳輕揚這樣活著，才是真正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