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掉渣夫:王妃要二嫁 第九百四十五章 我要一個答案
對穆仙兒而言,穆恆是多麼慈愛的父親,可對她穆輕輕呢?
這不過是個恨他入骨,比禽獸還不如的惡棍。
“我死了,父親是不是就高興了?
這句話才是您的真心話吧?
死的如果是我,仙兒妹妹在場,您也會同樣為我心疼,指著仙兒,讓她去死嗎?
”
穆輕輕看著穆恆,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問出這句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可就是不甘心呢。
為什麼同樣是他的骨肉,為什麼穆輕輕就這麼低賤卑微,不值一提?
為什麼他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受盡折磨?
為什麼他可以讓人將她扔進大海,讓她去死?
為什麼呢?
她做錯了什麼?
她難道不是他的女兒嗎?
她難道沒有乖巧地喊過他一聲“爹爹”嗎?
哪怕表面再雲淡風輕,哪怕裝得再無所謂,可穆輕輕的心還是不平衡,還是無法接受被親生父親如此漠視。
她也是人,也會需要被愛,也需要被珍惜,可自從穆辰和穆仙兒出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感受到來自穆恆的父愛。
如果今天就要斷絕關系,她依然還是要問清楚,她穆輕輕做錯過什麼?
穆恆看著穆輕輕,她的眼睛裡有一抹淚光,仿佛在痛訴她遭受的不公。
穆恆感到心驚。
“你有什麼資格問出這句話?
死的人是仙兒,不是你!
”穆恆覺得自己不該為她眼裡那麼一抹虛假的眼淚而退讓。
仙兒死了,穆輕輕的眼淚算什麼?
她就算哭瞎了,也換不回仙兒的命。
穆輕輕卻執意問:“我問的是,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同樣感到心痛?
兩年前,我被扔進大海,你看到的那具屍體就算不是我,你有沒有為我心痛過,有沒有哪怕掉過一滴眼淚?
”
穆輕輕的下巴忍不住抖了抖。
她想死死忍住這個問題,她覺得對穆恆說這樣的話,隻是在浪費力氣。
可是不甘心啊,到底是意難平。
穆恆被穆輕輕咄咄逼人的問題逼得退了兩步。
“你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死的是仙兒,不是你!
”小趙氏看到穆恆臉色變了,趕緊上前和穆輕輕對峙,避免穆恆被穆輕輕攪混了腦子。
穆輕輕冷冷看著小趙氏,道:“我在和我的父親說話,與你無關,我隻要他給我一個回答,難道我活了二十多年,我受過那麼多的苦,連一個答案也不配擁有嗎?
”
穆輕輕看著穆恆,大聲問:“你回答我,就算今日要斷絕父女關系,要被穆家逐出家門,我也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為何對我如此冷漠,甚至是殘忍?
”
穆恆哆嗦著,被穆輕輕眼裡的痛苦所傷。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兩年以前,穆輕輕被害,是他默許的。
那時候的穆輕輕,對他而言就是個恥辱,是包袱,是恨不得隨時讓她死掉的煩惱。
“是,我恨不得你死,我從來心疼過你,兩年前看到那具屍體,我隻有如釋重負,終於不必再被人嘲笑,有個傻女兒。
”穆恆這一刻,竟然連欺騙都不想給穆輕輕了。
他明知道,說出這句的那一刻開始,父女之間,將再無任何回轉的餘地。
情斷義絕,哪怕沒有那一紙斷絕關系的手書,一切也都注定了。
“明白了,明白了……”穆輕輕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往後退了兩步。
“所以……即便沒有仙兒妹妹的死,我也是該死的,一個被自己親生父親盼著去死的人,究竟有什麼理由還活在這世上呢?
”
穆輕輕笑容凄涼,聲音裡充滿了厭世的頹喪。
“可是父親,你知道嗎?
在我被關在黑屋子裡的時候,曾有一次看到你從窗外走過,我想大聲喊你,想讓你救救我。
”
穆輕輕看著穆恆。
那時候,她幾乎撐不下去,在死亡的痛苦和求生的渴望之間,快要被撕裂。
她想求求父親,能不能放過她,能不能不要讓她這麼痛苦也能活下去。
如果,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愛憐,也請不要再讓人折磨她。
她很痛,很怕,快要熬不下去。
可是穆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他明明看到了她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明明看到了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穆恆驚恐地看著穆輕輕。
“你……你果然撒謊了,你什麼都記得!
”穆恆想起了穆辰的話,穆輕輕一直都在裝傻,她根本沒有傻過,她記得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
穆輕輕勾起唇角一抹邪惡的弧度,目光變得深邃而晦暗,道:”是啊,什麼都記得,包括你厭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的決絕。
”
在場的人,都被穆輕輕這個眼神驚到了,也被她的話給駭住了。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了,那時候你明明瘋了,把你關起來,是為了防止你出來鬧事,傷到別人,也傷到自己,根本不是公爺的錯!
”
小趙氏慌了,趕緊出來圓場,怕穆輕輕說出當年的事情,讓穆家身敗名裂。
“是啊,瘋了……呵呵……”穆輕輕的冷笑,讓人毛骨悚然。
小趙氏都被嚇得往穆恆身邊躲了躲。
穆恆身體微微顫抖,指著穆輕輕,道:“你休要在這裡妖言惑眾,你瘋了十年,我一直養著你,讓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何曾虧待你!
”
穆輕輕已經懶得和他爭辯了,她已經得到了她要的答案,一切都不重要了。
下人拿來了筆墨紙硯,穆輕輕看著穆恆,道:“穆國公,那你可以寫了,斷絕關系的手書,還需要您親自動筆。
”
穆輕輕的話,讓穆恆心裡陡然起了一種失落感。
他拿著筆,又猶豫了一下。
小趙氏看著穆恆,眼淚汪汪地道:“仙兒要是知道公爺為了她出了這口氣,定然會很高興的。
”
穆恆想起了躺在那裡,再也沒有辦法感知這個世界的女兒,一咬牙,大筆一揮,寫下了洋洋灑灑一段斷絕關系的文字。
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摁下了指印,算是一錘定音,將墨跡吹幹,丟給了穆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