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臉黑了。

　　那是她辛辛苦苦攢的雞蛋！

　　她一扯顧老頭，“你發什麼瘋呢？
”

　　說著提起地上那籃子雞蛋，抱進懷裡。

　　姜瑤並不攔她。
顧長宴也冷眼看著這一切。

　　顧老頭喝道：“把雞蛋放下！
”

　　顧老太昂著脖子，“我不！
長明的腿傷了，這些雞蛋，我都是要留給他補身體的。
怎麼能給別人吃？
”

　　顧老太額頭青筋跳起，“宴兒也是你的孫子！
”

　　“我沒這麼不孝順的孫子！
”顧老太狠狠瞪了顧長宴一眼，還要說話。

　　顧老頭擔心她再說出難聽話，讓兩方關系更差，忙捂著顧老太的嘴把她給拖走了。

　　顧老太還抱著那籃子雞蛋呢。

　　走遠了，顧老太才掙脫開，怒道：“老頭子，你做什麼呢？
”

　　顧老頭嘆了一口氣，“長明今年不能參加考試，還要等一年。
明年他能不能過還是兩說，宴兒這邊，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

　　“宴兒下一場還能過的話，就是舉人老爺了。
舉人老爺啊，你想想，不提咱們上河村，整個長寧縣才有幾個舉人老爺？
中了舉，便是不繼續往下考，也能當個縣令縣丞。
”

　　“宴兒要是當了長寧縣縣令，你就是縣令老夫人。
”

　　顧老頭循循善誘，“我知道你不喜歡宋氏，偏心長明。
可長明在讀書這一塊，確實比不過宴兒。
”

　　“咱們想過好日子，還得靠宴兒。
”顧老頭眼中精光閃爍，“以後，你還是對宴兒好些吧。
到時候，看在咱們的情分上，宴兒也願意拉拔長明。
”

　　顧老頭倒是不偏心，他就是自私。

　　顧老太看著蹦跶的厲害，可她做的一切都是顧老頭默許的。

　　顧長宴病重殘疾了，顧老頭由著顧老太把人攆走。
現在顧長宴好了，顧老頭又來當好人，刷好感。

　　顧老太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低頭不吭聲。

　　大房，姜瑤摸著自己的臉，“相公，咱們兩個看起來很好糊弄嗎？
”

　　一籃子雞蛋就想收買她們？

　　顧長宴笑，“明天我想回趟書院。
”

　　“哦，行啊。
”姜瑤應下，“剛好我要去找周師兄，咱們一起進城。
你去書院，我去回春堂。
”

　　她有好些天沒進城，每天待在家裡，也有些無聊。

　　之前是為了躲陸隨舟，現在陸隨舟都進了大牢，不用擔心了。

　　“你不陪我一起去書院？
”顧長宴問。

　　姜瑤好笑，“你是小孩子啊，還要我陪著？
”

　　顧長宴頓了頓，“書院的韓山長很是照顧我，幫了我很多。
明天我想你能陪我一起去，見見山長。
”

　　顧長宴握了握手，有些緊張，怕姜瑤拒絕。

　　姜瑤倒是沒想那麼多，去就去唄，她又不是見不得人，“剛好我準備了一些小玩意，可以當做禮物。
”

　　顧長宴松了一口氣，眉眼彎了彎。

　　看著姜瑤挑挑揀揀，選著明天要送的禮物，心頭一軟。

　　安陽書院在縣城北面，背山靠水，是個清幽雅緻的地方。
書院挺大，排排房屋錯落有緻，不少身穿長袍的讀書人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