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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我在八零追糙漢

第176章

  “你牙縫裡,有鹹菜。

  軟軟的聲音,宛若說的金玉良言,而不是讓人下不來台的話。

  于敬亭嗤了聲,他家這小娘們,罵人的話總算沒白背,活學活用了。

  楊彩虹被穗子說得下不來台,閉着嘴,舌頭偷偷的掃了一圈,臉燥得通紅。

  低頭小聲叨叨:

  “你倆上學時關系那麼差,誰能想到你們能走到一起啊——穗子,你不記得了嗎?

  “什麼?

  “初二的時候,你在校門口堆了個雪人,鐵根用推車壓扁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于敬亭冷冷開口。

  楊彩虹不說話了,眼裡蒙上一層霧氣。

  穗子抱着熱水袋,回憶似潮汐将她淹沒。

  北方的冬天總是伴随着厚厚的雪。

  那年她被分去掃雪,掃完雪後閑着沒事,跟同學堆了個雪人。

  轉身找東西做鼻子的功夫,于敬亭推了個小鐵車,把她的雪人弄得稀巴爛。

  别的同學看到是“校霸”搗亂,都不敢吭聲,就穗子拿雪塊鑿他。

  穗子已經記不得自己那時是怎樣的心情了,一定很憤怒吧。

  可此時,想到于敬亭推着獨輪車被她追着滿操場跑,怎麼覺得還有點搞笑呢?

  見穗子把臉埋在圍巾裡,楊彩虹略帶得意。

  她記得,陳涵穗那天哭得特别傷心。

  這件事,一定能挑起陳涵穗和于敬亭的争執......吧?

  “哈哈哈!
”穗子擡起頭,笑得好開心。

  “你笑什麼?
”楊彩虹納悶。

  “敬亭,你當時為什麼推着小車?
跑路時也推着小車,好傻,哈哈。

  “......傻妞。

  于敬亭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他還真有點怕,怕她跟他算舊賬。

  他那天推着小車,是想用獨輪車,幫她把雪推走。

  結果湊近一看,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片子,跟她班的臭小子堆雪人呢。

  于敬亭現在還記得,幫她堆雪人的臭小子長了一臉的青春痘,對她笑得賤兮兮的。

  這還能忍?

  一推車上去,把穗子堆了半天的雪人壓扁了。

  她追着他滿操場跑,用腦袋那麼大的雪塊鑿他。

  帶着硬度的雪砸人很疼,但比不過她臉上的淚,更讓他疼。

  一疼就是好多年。

  疼的他每逢堆雪人的季節,就想到雪地裡流淚的小丫頭。

  進城後就很難有這麼厚的雪了。

  所以他決定在離開王家圍子前,為她做點什麼。

  于敬亭握着車把的手一緊,楊彩虹在這個時間點提起這件事,打亂了于敬亭的計劃。

  于敬亭在心裡掐指一算,楊彩虹這個嘴賤的女人要倒黴。

  他想把楊彩虹踢下去,她願意走進城也好,爬回村也罷,總之,别玷污他家的拖拉機。

  楊彩虹再次不知死活地開口。

  “穗子,你當時還站在操場上喊,你最讨厭于鐵根。

  “我是喊過,不過就喊了一次,其他時間,我都是在心裡罵他的。
”畢竟,膽兒小。

  于敬亭心裡的小火山已經要噴發了。

  “可是,我現在不讨厭他啊。
”四舍五入,一點點喜歡呢。

  于敬亭奇迹般的被順毛了。

  穗子不太會跟人吵架,但講道理,她還行。

  看出楊彩虹不遺餘力的想給她添堵,穗子慢條斯理地分析。

  “我十幾歲時不懂得欣賞的男生,不代表我現在不欣賞。

  她前世二十出頭時,最不喜歡珠寶首飾,覺得又土又俗。

  三十以後,看那些又土又俗的玩意就開心,就喜歡閃閃發亮的寶石,戴着漂亮又有安全感,多好。

  “人的細胞,每七年就要更換一次,七年之後,我們全身的細胞都不一樣了,我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特修斯之船你聽過嗎?
我和敬亭從小到大的感情,就好比特修斯之船。

  “......”說幾句人能聽懂的!
楊彩虹心裡咆哮。

  “沒聽過不要緊,回去查查書,不認識的字翻字典,我媳婦這水平對你來說,的确是有些高深。

  于敬亭見縫插針來了句。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啥啥船是幹啥的,但并不妨礙他鄙視挑撥離間的文盲楊彩虹。

  “此時距離他砸我雪人的那年,剛好七年,我和他渾身的細胞都變了一圈,而楊彩虹你的思想,卻還停留在七年前,可能你對世界的偏見,阻礙了你的新陳代謝吧。

  學霸永遠都是學霸,秀恩愛,都透出一股學渣難以揣測的高級味兒來。

  楊彩虹被這學霸牌狗糧糊一臉。

  穗子說的她聽不懂,但總覺得最後一句是罵她,氣得頭轉到一邊。

  于敬亭眼觀六路,看快到村口了,嘴角微翹。

  他給穗子準備的“驚喜”,馬上就出現了。

  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提醒她看?

  最好是那種,淡淡的,裝得特别自然的那種,萬一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很丢人......

  “啊!
鬧鬼啊!

  楊彩虹尖叫,吓了穗子一跳。

  “鬼,鬼!


”楊彩虹哆嗦地指着村口。

  此時天還沒亮。

  黑黢黢的路口,依稀能看到兩坨,不知啥玩意。

  “鬼你大爺!
”于敬亭看自己的驚喜被人家說成鬼,太陽穴直突突。

  拖拉機燈晃過去,穗子看清了。

  “雪人?

  路盡頭,月光溫柔地撒在雪地上,晃出好多亮閃閃的小點點。

  村口,有兩個一米多高的大雪人。

  于敬亭把拖拉機停下,示意穗子下車看看,還不忘瞪了煞風景的楊彩虹一眼。

  他的計劃,都被讨厭的人破壞了!

  穗子被他扶着下了拖拉機。

  “你堆的?

  倆雪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身上有小石頭堆出來的字。

  高的那個是于,胖的那個是陳。

  星空下,倆雪人挨在一起,身後就是王家圍子。

  “昨兒出來溜達,順便弄的。
”于敬亭用鞋尖踢雪,用狀似無意的口吻說道,“當年弄壞你一個,賠你倆。

  穗子的手按在心口,仿佛這樣就能控制怦怦亂跳的心。

  他逆着燈光,英俊的臉頰隐在呼出的霧氣裡。

  擔心她想家,弄了倆雪人站在這,替她守望着家的方向。

  二十歲的小男人,沒有一擲千金買珠寶豪車的能力。

  倆傻氣的雪人,稚嫩又廉價,卻帶給她滿滿的喜悅,勝過一切珠寶豪車。

  類似的事兒,前世杜仲和追過穗子的男人們也做過。

  穗子的心情與現在截然不同。

  這一刻,穗子突然明白一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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