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凝前面裝夠了。

　　也對這個家徹底失望了，再加上這裡也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那麼也不必再客氣。

　　“廢物！
”白九凝拿起白江言掉落在地上的劍，揮了一下。

　　“練了這麼多年，連我都打不過。
”

　　“你說你，文不成，武也不成，要不是靠着父親的地位身份，你能在這北炎混個啥？
”

　　“什麼也不是，卻沒有自知之明，總是威脅你威脅他的，你知道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是在想什麼嗎？
”

　　“我在笑。
”

　　“嘲笑你。
”

　　白江言爬起來，一臉的不敢相信。

　　尚雪華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叫來了護院，看着圍住自己的人，白九凝哈哈大笑。

　　張狂得很。

　　“白九凝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是你哥哥，我是你母親，這是你的家，你想要毀了這個家嗎？
”

　　尚雪華看着她拿着劍，有些慌。

　　生怕她想不開，拼了命傷害他們，白九凝怎麼樣，她倒是不擔心，可是萬一傷到了他們，那就不好了。

　　“他是我哥哥？
你是我母親？
你是在跟我說什麼玩笑話嗎？
”

　　“白夫人……”

　　“我當時是怎麼走散的，别人不知道，你不清楚嗎？
”

　　“我是被你扔下馬車的，為了讓我幫你們引開那些叛軍……為了讓你和你的寶貝兒子順利地逃回炎都啊。
”

　　“你們對我做這些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他的妹妹，是你的女兒？
”

　　白九凝覺得老天爺一定是跟她開了個玩笑。

　　她上輩子也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這輩子也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沒做過惡，可為什麼要讓她……遇上這麼一位母親。

　　“你怪我？
”

　　尚雪華還覺得委屈。

　　“你怪我什麼？
當時情況那麼危險，如果我不扔下你，我們都要有危險。
”

　　“你哥哥是白家嫡長子，如果出了事，那白家要怎麼辦？
”

　　“你一個女孩子就是受點傷，受點辱，到時好好養在白府就是了，養一輩子也沒有什麼。
”

　　聽着尚雪華的這些話。

　　白九凝有些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責問她的。

　　她閉上眼睛，像是突然情緒失控。

　　她吼道。

　　“所以，為什麼我沒有被你養在内宅？
為什麼後來你在流民中，看到我，卻還當作沒有看到……”

　　尚雪華被她吼得愣了一下，才慢慢的回了一句。
“我……看到你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九凝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控制不住地笑起來。

　　笑着笑着，就聽見“咣當咣當”的聲響，原本桌上的茶杯被砸了個粉碎。

　　“那麼一年多前，我被困在白府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們折磨我的時候，你到底知不知道？
”

　　白九凝咬牙用劍指着她。

　　尚雪華吓得往後退了一步，白江言擋在尚雪華的面前，“你想做什麼？
對着母親拔劍，你看看你還算個人嗎？
”

　　“我們是知道，那又如何？
你什麼命格，惜文什麼命格？
拿你的命救惜文都不過分，不過就是困了你一年，當當藥人，試試藥罷了，你有什麼好為自己不平的。
”

　　聽着白江言的這些言詞。

　　白九凝贊同地點頭。

　　“哥哥所言有理，所以以前的我活該，誰叫我碰上你們呢！
而現在……也是一樣，誰叫你們碰上我呢！
”

　　驟然地，她生出一種瘋狂的想法，如野草藤蔓，亂竄亂t漲……

　　其實都殺了也就好了。

　　都兩清了。

　　“所以惜文這樣，果然是你做的。
”白江言終于反應過來了。
“惜文之前說，是你要害她，果然不假……”

　　白九凝點頭承認。
“對啊！
可是哥哥能把我怎麼樣呢？
”

　　白江言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了，跳上去，對着白九凝的臉就是一掌，白九凝握住手中的劍，手腕飛速旋轉，劍芒在空中畫成一弧……

　　“啊……”白江言的手臂被劃破了經脈，瞬間失了支撐的力量，垂了下去。

　　“殺了她……”白江言打不過白九凝，就讓護院上。

　　白九凝毫不在意，她微微垂首，一雙清明的眸對準他，卻帶着笑意，他看到了她眼裡的輕蔑和鄙夷。

　　反應慢了一步的尚雪華，意識到什麼的時候。

　　就撲過去拉着白江言的手臂看了又看。

　　然後像是瘋了一樣，對着白九凝叫道。
“啊啊……我就不應該讓你出生，我就不應該給你長大的機會，你個惡魔，你個天煞……”

　　說完還不解氣，又撲向白九凝，想打白九凝。

　　白九凝輕輕地握住尚雪華的手，“我跟母親說過，上次那一巴掌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

　　靠得太近。

　　尚雪華看到白九凝的眼睛，有些皿色。

　　吓得她大叫大喊。
“殺了她殺了她……”

　　白九凝輕松地将尚雪華拉到自己的懷裡，手中的劍輕巧地放在她的脖子上。

　　那些護院本來功夫也不高，再加上白九凝怎麼說也是白家大小姐，他們一時也不敢貿然沖上前。

　　再加上白九凝抓住了尚雪華，他們更不敢亂動了。

　　白九凝将頭放在尚雪華的肩膀上，溫柔地笑道。
“以前就在想，母親的身上是什麼味道的，原來這樣香啊！
”

　　這話活像個變态。

　　“隻是不知道母親的懷抱，是不是也一樣溫柔讓人安心，畢竟記憶中母親從來不曾抱過我一次，是為什麼呢？
”

　　“但是現在想想，又覺得無所謂了，無論我怎麼做，怎麼努力，在母親的眼中，我永遠是錯的。
”

　　“所以如果有一天，能和母親一起死，想來也是極好。
”

　　白九凝嘴角微挑。

　　她的最後這一句話，把尚雪華吓得軟了身體。

　　“怎麼辦？
母親，我把哥哥的手廢了，哥哥以後會更廢物了，你恨不恨我？
”白九凝繼續刺激尚雪華。

　　“她是你的母親，你想要做什麼？
”白江言努力讓自己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

　　還真是讓人有點感動。

　　“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哥哥别刺激我，不然我把母親怎麼了，你也有罪的……”白九凝歪着頭。

　　用最天真無邪的話說着恐懼的話。

　　“九凝，你瘋了，我是你母親。
”尚雪華也是真的怕了。

　　頭發也亂了。

　　珠钗因為剛才掙紮時，落了一地……

　　“咻……”箭向着白九凝的眼睛射來。

　　她也沒有真想殺尚雪華，下意識地推開尚雪華，手中的劍将射來的箭給擋了下來。

　　擡頭之時，看到白永元帶着幾位皇子正站在院落内。

　　就連北辰臨淵也在。

　　而這一箭正是坐在輪椅上的北辰鴻楓所射。

　　白九凝興緻缺缺地扔下了手中的劍，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北辰鴻楓。

　　北辰鴻楓有些急了，他解釋道。
“我剛才隻是想阻止你……并不是想傷害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