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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旺夫小田妻 瀟騰 2339 2024-08-29 11:16

  崔維桢的病一好,就與葉蓁蓁出門探病。

  且不說與周家關系如何,單憑他們雪中送炭的恩情,就值得他們親自登門拜訪道謝,當天一家三口鄭重地登門拜謝,是周夫人和楚凝嫣出面接待了他們。

  “桢哥兒的病才剛好,不好好在家裡再休養幾日,跑出來做什麼?

  周夫人嗔怪地看了崔大娘一眼,“君瀾,你怎麼也任由孩子們胡鬧。

  崔大娘搖頭,感激地說道,“不是胡鬧,庭哥兒病着,你們願意借大夫給桢哥兒,我們銘感五内,他病好,應該上門拜謝的。

  “你這麼說我可就不高興了。

  周夫人佯裝生氣地說道,“咱們兩家的關系,哪裡需要見外?
我看着桢哥兒長大,隻當他是我的另一個孩子,他生病了,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此時到此為止,不許再說了。

  崔大娘忍不住露出真摯的笑意,她與周夫人關系不錯,知道她性情爽直,也沒再故作客氣地感謝,隻是在心裡,待周家更加親近一層。

  她又關心地問道,“庭哥兒的病情怎麼樣了?
現在好些了嗎?

  “訓庭隻是小風寒,沒能像桢哥兒那樣一下子把病氣發出來,拖拖拉拉地養着,好得慢而已。

  周夫人臉上倒是沒見什麼擔憂之色,可見周訓庭的病并不如何嚴重。

  倒是楚凝嫣接了一句,“依我看啊,訓庭的病早就好了,他是前陣子溫習功課太辛苦,落下一身的懶病,正借口休息呢。

  她這番編排惹得周夫人大笑,“偏你鬼靈精,背着庭哥兒說壞話,擔心他又惱了你。

  楚凝嫣哼了一聲,“我才不怕呢,這些天仗着生病胡作非為,恃寵而驕,等他病好了,非得讓他償還回來不可。

  當着婆婆的面兒說要整治人家兒子?

  葉蓁蓁知道楚凝嫣彪悍,但不知道她這麼彪悍啊!

  最絕的是,周夫人非但沒有惱怒,還贊同地點頭,“是該給他緊緊皮不可,不然考完試一身輕松,他非得放浪形骸不可。

  看看,這婆媳和諧程度,堪稱無數人的楷模。

  葉蓁蓁的小小表情壓根就沒逃過周夫人和崔大娘兩個人精的眼,周夫人忍不住笑道,“蓁蓁這丫頭,奇思妙想層出不窮,我還以為是個聰慧機靈的,沒想到還是個呆的,心思盡寫在臉上了。

  崔大娘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聰慧倒是聰慧,心思單純,是個老實孩子,在家裡沒少被桢哥兒欺負。

  頭一次被說是老實孩子的葉蓁蓁:“……”

  這究竟是誇獎?
還是取笑?

  楚凝嫣已經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周夫人和崔大娘也笑着看她,葉蓁蓁厚着臉皮賣乖,“承讓承讓,過獎過獎。

  這下連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廳内一時和樂融融,歡聲陣陣。

  然而另一處的氣氛卻不如這般輕松。

  房間内,本該是病得下不了床的周訓庭,卻與崔維桢在對坐飲茶,兩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嚴肅鄭重,周圍連個伺候的下人也沒有,似乎在商讨着什麼大事。

  崔維桢把杯中茶飲盡,淡淡的茶香在口腔内彌漫,他才漸漸從方才那個令人驚駭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問道,“消息屬實嗎?

  即便有茶水潤喉,他的聲音依舊帶着艱澀和沙啞。

  周訓庭非常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他聽聞這則消息時,比崔維桢還要失态,直接把剛喝下的藥給吐出來,被他爹訓斥了一個多時辰。

  如果他爹現在在場,肯定會稱贊崔維桢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君子本色。

  腦海裡亂七八糟地想着事情,并不妨礙周訓庭回答崔維桢的話,“是我爹聽到的風聲,似是是某個士子在考完試後喝醉了酒,嘴上沒把門炫耀了出來,即便後來封鎖了消息,還是走漏出來了。

  有士子在會試中作弊。

  目前還不知道作弊是什麼形式,是個人挾帶,還是試題提前洩露,但不管是那一種,都是個讓人聞之膽寒的消息。

  縱觀曆史,會試上但凡出現作弊的行為,每次都會以皿流成河為收尾,大周朝曾出現過兩次大舞弊事件,涉及士子全部被斬首示衆,家人盡悉被流放,親族所屬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這般的鐵皿手腕威懾了天下士子,無人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會試上徇私舞弊,隻是萬萬沒想到,才過去六十年,已經有人忘記舊日皿的教訓,開始頂風作案。

  周訓庭嚴肅地說道,“在消息沒有證實之前,最好不要與其他士子有什麼聯系,免得惹禍上身,到時候招惹了一身麻煩,有理也說不清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倒黴的士子卷入舞弊案中,被冤枉錯判,毀了一生的,但這種事情,皇帝都秉承這甯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若真是惹了一身騷,那是真的說不幹淨了。

  這也是周訓庭一直在裝病的原因,并不是他犯了懶病,而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呼朋喚伴去瘋玩了。

  他原本還想讓人去提醒崔維桢,沒想到他就登門了。

  崔維桢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慎重地點了點頭,“多謝了。

  因為名聲在外的緣故,他在考完試後就受到許多邀請帖或者是拜帖,因為在病中的緣故,他都推辭了。

  現在他病一好就沒有了推辭的理由,若不是有周訓庭的提醒,他極有可能會不知不覺地掉進坑裡。

  想到這裡,他免不得驚出一身冷汗。

  周訓庭也意識到崔維桢的處境,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你要怎麼辦?
距離放榜還有一個月,你總不能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吧?

  他來周家拜訪,就說明病已經好了,沒理由再拒絕人了。

  那可是得罪人的事。

  崔維桢已經冷靜了下來,給兩人的茶盞續了茶,氤氲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連語氣都氤氲了水色,清澈而鎮定,“放心,我已經有了主意,絕對不會讓人挑出半點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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