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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71章 下聘,隱門令牌

  第171章 下聘,隱門令牌

  雲夕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二十本書籍,不免有些動容。

  這些書都是今天早上蘇婉送過來的禮物,每一本都是她不曾見過的孤本,皆是蘇婉親自譽寫的,她甚至細心地抄上了一些得用的注解。
每一本拿出去,就算賣上萬兩都有人願意買。
不少世家對於這種絕無僅有的孤本,皆是敝掃自珍,不願借給別人看,更別提是抄寫一份送過來了。

  世家同寒門的差距,便在於這些底蘊的積累之上。

  在雲夕眼中,這些書可比她送過去的那盆天逸荷珍貴多了。

  若是別的書,她肯定會印刷出去,放圖書館裡,隻是這是蘇婉送給她私人的禮物——雖然問過她家長輩,可是蘇家未必願意公開出去。

  就算沒法放圖書館,拿來填充她家的書房也是可以的。

  在她發呆的同時,原本被烏雲布滿的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雲夕連忙吩咐人將窗子關上,以免雨絲不小心飄入屋內。

  雲瑤小大人一般地歎氣,“可算是下雨了呢,沒想到這京城比咱們那邊還熱呢。

  鳳凰縣依山傍水,加上不比京城人多,自然沒有那麽熱了。
在這種酷暑的時間,雲夕完全不願意外出,隻要在外頭走個一刻鍾,那肯定會汗流浹背。

  她笑了笑,“咱們家裡有冰盆,就算熱也是有限的。
”她作為縣主,還有冰塊的份例,而且還不少。
自從她去年將製冰法子上交上去,楚息元便建立了一個製冰廠。

  製冰廠出來後,可是一本萬利的產業。
楚息元在給國庫添加銀子的同時,也沒忘記廣發福利。
今年每個品級的份例冰塊,直接就是去年的兩倍。
一些上了年紀的官員,更是拿到了三四倍的份例,楚息元這一舉措也收攬了不少的人心。
得到好處的人都免不了高喊一聲陛下仁愛。

  因為送冰的事情,多少衝淡了先前蘇家兩個女兒許給不同皇子帶來的議論。

  大家轉而關注起,哪家收到的冰塊更多一些。

  至於雲夕,她不僅收到了好幾車冰塊,還有不少可以用來製冰的硝石。
這些硝石足夠讓她開店做生意了,而且是過了明面的,也沒有人敢在這方面找茬。
有心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那製冰的法子便是雲夕貢獻出來的。

  因為京城天氣的緣故,導緻她那冷飲店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
在炎熱的夏季,若是能來上一份燒仙草、冰鎮酸梅湯、水果冰……那該多美啊。

  雲夕當時買下那鋪面,花了整整五千兩銀子,如今看來,大概隻需要一個多月就可以回本了。
至於旁邊開的火鍋店,她特地在屋內擺了不少冰盆的關系,在涼爽的室內吃著冰火鍋,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火鍋店也同樣是預定排到了十天後。

  這兩家店鋪,買店加上裝修,就花掉了雲夕兩萬兩銀子。
不過從每個月的收益來看,這筆銀子還是花的挺值的。

  紙店所推出的連史紙和水紋紙也備受文人追捧,考慮到京城人傻錢多,購買力十分強悍,雲夕不再像是楚州那般,一家分店一個月隻賣兩百刀紙,數量提高到了一千刀,價格也變成了十二兩銀子一刀。
盡管如此,這兩種紙質量擺在那邊,京城有錢又喜歡附庸風雅的人不少,依舊顯得供不應求。

  因為這三家店,雲夕也在京城大出風頭了一把。
即使是不喜歡她的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認,雲夕在做生意上的確是很有幾把刷子,這三家店就是源源不斷下金蛋的金母雞啊。

  雲瑤和杜周氏原本也想在京城裡開店來著,一看這開店成本,頓時被狠狠嚇了一跳。
杜周氏也不像過去那樣眼界淺,她覺得既然要開店的話,那就得開大一點,那種小打小鬧的,多沒意思。
所以她打算和丈夫杜一福再攢一些銀錢後,再開家大的串串香店。

  杜周氏這些年來,最少也攢了上萬兩銀子,之所以錢不夠開店,主要是因為在京郊這邊買了田地和莊子。
莊子上主要養殖的便是那蘑菇,規模比鳳凰縣的蘑菇房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杜家搬到京城來後,可是將那些蘑菇一起帶來,其中不乏猴頭菇這些備受歡迎又昂貴的蘑菇。
杜一福來到京城的這一個多月也不曾閑著,基本都是聯系每個酒樓。
不過杜一福也是聰明的,事先同雲深打聽過這些酒樓的背後勢力。
他所聯系的酒樓,皆是屬於雲深的好友的家族,就算不是好友,至少也是關系穩固的同盟。

  不然若是和仇人合作,一不小心被人陷害了一把就不好了。

  杜家的蘑菇品質擺在那邊,隻要打開了口碑,還真不愁銷路。

  事實上也證明了這點,當杜一福拿著自家的蘑菇,往那幾家酒樓一走,訂單就來了。

  雲夕計算了一下,按照莊子上的產量,加上京城裡的蘑菇又賣得比鳳凰縣的貴,普通的尚且高一倍,更別提那些珍貴的猴頭菇,價格直接翻了幾翻。
這樣算來,一個月杜家蘑菇房的收益也有兩千兩。
等到了冬天,收益肯定是會翻倍。

  手頭有錢,心中不慌。

  杜家一個月的開銷,加上下人們的月錢,加上一些人情往來,最多也就是一千兩。
也難怪杜一福夫妻兩並不急著開店。

  雲夕已經同杜周氏他們說過,並不需要他們的那份分成。
她自己的那幾個產業,賺的銀錢就夠多了。

  至於雲瑤,在開了紙店後,雲夕不忘在櫃子中擺上她的兩本小說。
小說出乎意料,賣的十分不錯,特別是第二部。
大家對於這種一夜白頭的戲碼還是非常驚訝的,大家也不曾見過這種以女魔頭為主角的故事。

  一時之間,連帶著練霓裳這個筆名都紅了一把,在京城中掀起一陣的討論。

  隻可惜他們掘地三尺,也挖不出這練霓裳究竟是何許人也。
不過大多數人都傾向於她定是行走於江湖的女俠,畢竟她寫起那些習武練功的細節,那叫一個信手拈來。

  躲藏在背後的雲瑤則是數著每個月的銀錢,在那邊偷笑。
單單兩本小說的收益,她一個月就有幾百兩的進益,自然心情愉快。

  ……

  在時間不緊不慢進入六月底的時候,雲夕和雲深經過商議,將小定的日子確定了下來,就在七月二十。

  原本欽天監給他們兩人選的日子都是四月到六月之間。
但是架不住計劃趕不上變化,雲夕突然決定進京,剛進京,又忙著建立自己的勢力,開店賺錢。

  直到六月底,這才有了空閑下來的時間,總算可以好好商量下聘的時間。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經過了兩個月,她所種植的那些花草都已經長成了,鬱鬱蔥蔥的,不再像是以前一樣光禿禿的,花團錦簇,即使邀請客人上門,也有了可以欣賞的風光景緻,並不顯得失禮。

  兩家商量了一下——準確來說,是雲夕和雲深商量,最後就把時間定在了七月二十。

  這消息放出去後,大家不由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兩家身上。

  一個是備受寵愛的未來國公爺,一個是一入京城,就不曾從話題榜上下來的縣主,他們的定親,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大事。

  杜家下了帖子,邀請一些相熟的人家過來。

  杜周氏在這兩個月也不是吃乾飯的,還真認識了一些走動的人家,這次侄女文定,也邀請了他們過來。

  戴燕翎早就來到京城裡,好友的定親,她肯定不會錯過。

  說起來,燕翎進京後,也不乏一些人家想要給她做媒,隻是戴夫人現在都還沒進京,戴海又把這個問題一貫推到妻子身上,因此倒是讓她得了一陣的逍遙日子。
雲夕卻是聽說了,溫梓然的奶奶,溫老太太還見了燕翎一面,對她甚為喜愛,還將自己手上一個翡翠鐲子送給了她。

  燕翎同雲夕說起這事時,卻不曾想到其他,隻是笑著說溫老夫人和藹可親,慈愛和祥。

  雲夕當時那叫一個無語:人家那明明是過來相看孫媳婦的。

  不過想想,燕翎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因為才來兩個月,加上又忙著自己的事業,雲夕還真來不及認識太多的朋友。
在京城來往的人家,可謂是屈指可數。

  楊玉蓉也被她請了,她開心地回信說到時候會和她娘一起過來。

  蘇婉生母早逝,則是跟二嬸一起過來。
據說她那二嬸從小就相當照顧她,兩人關系很是不壞。

  因為無為子對她的照顧,雲夕在來到京城後,也去拜訪了一下蘇家。
蘇家夫人蘇黃氏,也是太後的弟媳,對她倒是十分親熱,因此雲夕也給他家下了帖子,得到的回復也是到時候會一起過來。

  溫老夫人近日身體好了不少,或許是看在燕翎的份上,打算過來捧場一下。

  她親自邀請的客人也就是這幾個,其餘的則是交給杜周氏了。

  杜周氏選取了一些後,最後確定上門的賓客,也能湊成三桌了。
而且這些賓客,溫家、蘇家,都都不是普通人家,他們的到來也算得上讓杜家蓬蓽生輝了。
杜家雖然出了雲夕這個縣主,可是底蘊太淺,算不上是一流人家。
因為雲深的緣故,最多隻能勉強排入二流的行業。
隻是雲夕卻有信心,總有一天,杜家一定會成長成誰也無法小看的人家。

  在菜單上,杜家從來就沒擔心過。
進京後,他們也曾去了據說最美味的一家酒樓,吃過後,覺得味道雖然不壞,但還是杜家的菜色更好一些。

  現在這時節橙子也已經成熟,正好可以將蟹釀橙這一招牌菜推廣。

  至於雲夕那天所穿的衣服,杜周氏便從庫房中拿出當時楊家送來的月華錦,給雲夕做了兩套的月華裙。
穿上後,縹緲脫俗,宛若廣寒宮仙子從天闕中緩步走下。

  雲瑤則是做了留仙裙,這丫頭一向喜歡廣袖流仙裙,趁機給自己做了兩套。
杜家上上下下,也裁剪了新衣。
杜家到現在,都未曾正式出現在人前,這次的文定無疑是一個機會,自然不容有失。

  兩位嬤嬤也抓著家裡的人,狠狠培訓了一番禮儀規矩,若是在客人面前出了紕漏那就不好了。

  杜家的下人,一部分是從鳳凰縣帶來的,一部分是雲夕托了雲深,幫忙尋來的。
這樣也能夠在最大程度上,隔絕了被別人收買插入眼線的可能性。

  一時之間,大家似乎都鬥志昂揚了起來,務必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對著那一天。

  原本不緊張,覺得文定隻是走個過場的雲夕,似乎被他們給傳染了。

  等到了那天,她還將自己花房中的那些花都給擺了出來。

  這些牡丹可不是外面那種隨處可見的,隨便一盆拿出去,都可以賣上萬兩,其中還有盆隻在傳聞中聽說過的黑色牡丹。

  花團錦簇的牡丹,簇擁著最中間的墨色牡丹,那畫面衝擊感不是一般的強大。
來到杜家的客人們不由都停駐下自己的腳步,讚歎不已。

  想要買上一盆的人,聽聞今年的五盆牡丹都已經賣了出去,黑色牡丹更是非賣品,一個個在心中歎息不已。

  雲夕從朵朵口中知道這事後,不由偷笑。

  黑色牡丹,她可是要拿來當禮物送人的,自然不會隨便拿出去賣了,務必要做到有價無市。

  雲夕的亮相也給了大家驚豔的感覺。

  她原本就生得美貌,眉目如畫,膚白勝雪,眼波流轉之間顧盼生輝,通身氣派比起京城那些名門世家之女都毫不遜色,甚至更甚一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異能的緣故,雲夕感覺自己的皮膚似乎更好,在陽光下,白皙剔透的皮膚像是最上等的白玉。

  這樣的她,穿著月華裙,緩緩出現在人前。
背後原本奪走所有人注意力的牡丹,都淪為了背景,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光環。

  原本有些喧鬧的院子直接安靜了下來,靜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止了下來一樣。

  半晌之後,蘇婉的二嬸蘇韓氏才用一種帶著親近的嗔怪語氣對杜周氏說道:“你也真是的,這樣好的孩子,你也要藏著掖著。

  蘇韓氏對杜家如此親近也是有原因的。
蘇韓氏嫁入蘇家後,在年輕時,因為幫丈夫擋了一次的刺殺,傷到了身體,一直都沒有身孕。
蘇婉從小又生得好,乖巧可人,蘇韓氏自然將她當做女兒來疼愛,她的存在多少也彌補了蘇婉沒有母愛的缺憾。

  因為蘇婉的緣故,蘇韓氏倒是和杜家來往了一番。

  杜周氏覺得這蘇韓氏人品端正,是可以來往的人,還贈送了她調養身體的方子。
蘇韓氏吃了後,感覺身體的確是好了不少,大夫看過也說了,她繼續調養下去,保不齊將來還有懷孕的可能。
她記在心中,對杜家也就越發親近了。

  杜周氏聽到別人誇雲夕,比誇她更高興,嘴上卻還是謙虛,“哪裡有你們說的那般好,不過是生得齊整些罷了。

  “這還隻叫齊整的話,那我們就成了燒糊了的卷子。

  “我看你和你家閨女走出去,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姐妹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幾句話功夫,氣氛都不覺活絡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雲夕還是雲瑤,杜家的姑娘們都讓大家吃驚了一回。
雲夕容貌超群,雲瑤俏麗可愛,朵朵則是恬靜可人。

  一些人恍惚想起,傳聞中,陛下之所以會賜婚,還是雲深親自去宮裡請旨的,再加上雲深過去那些年呆在鳳凰縣養傷的事情也傳了出去。
杜家的籍貫大家也是知道的,兩廂聯系一下,傳聞頓時增加了幾分的可能性。

  等吉時即將到來之時,雲夕他們便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鞭炮響,這是雲深帶著聘禮過來了。
一般情況下,還有媒人提親這步驟,隻是雲深和雲深這是天子指婚,等於天子就是媒人,所以倒是省了這一步驟。

  雲深帶來的聘禮一展開,大家便不由一驚——這聘禮也的確是夠豐厚的。

  兩隻活雁是必備的,象征著真摯的感情。
這兩隻大雁,也是雲深親自去打下來的。
彩禮所需的果品、糕點、茶葉、香料等東西,皆是選取最好的。

  大璋、璧玉、皮類、錦、絹、酒、黍、稷、稻、米、面等東西,鋪陳得滿滿當當的,雖然沒有逾越,卻也是雲深作為國公世子,所能達到的極緻。

  一看到這些,就知道雲家對這門親事是十分滿意的。

  除了這些必須的聘禮,更引人注目的是送來的首飾、綢緞等東西。
塞得滿滿當當的金銀頭面、寶石頭面、珍珠頭面,流光溢彩,讓人應接不暇。
綢緞皆是天子賞賜的貢品,其中甚至還有一年隻產出二十匹的天蠶絲。
即使是京城裡的郡王,最多也就是拿到一兩匹。

  大家心情複雜地看著放在箱子中的四匹天蠶絲,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
這簡直太拉仇恨了。

  單單這些聘禮,價值就不止十萬兩,更別提還有五千金的聘金,兩個溫泉莊子。
兩個溫泉莊子,至少價值兩萬兩。

  雲瑤看過曬出來的聘禮清單,都忍不住在雲夕耳邊小聲嘀咕,“姐夫對你真好呢。

  雲夕唇角不由勾起,她對於聘金多少不算特別在意。

  但如此豐厚的聘金,卻也張揚地向世人們展示他對她的心意和重視。

  聘禮清單帶了兩份,雲瑤將其中一份拿給雲夕看,雲夕的視線落在最後一排字上,上面隻寫著兩個字,令牌。

  她心中微微一動,記下了這個小細節。

  一般來說,文定的時候,是男方的母親來給未來兒媳婦插上簪子。
可是雲曹氏現在還被軟禁在小佛堂中,雲深更是不願讓她出現在人前,毀了好好的文定。
最後是選擇了蘇家的老夫人來給雲夕插簪子。

  這位蘇老夫人,今年已經八十歲,是當今太後和無為子道長的母親,也是蘇家的鎮宅神針。

  她的到來,毫無疑問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蘇老夫人雖然八十歲了,可是看上去最多也就是五十多歲,身體還相當的硬朗。

  她看著雲夕的眼神相當慈愛,摩挲了一下雲夕的手,溫和笑道:“真是個好姑娘,便宜雲深這小子了。
若不是我沒有和你年紀相仿的曾孫子,一定先搶回來當曾孫媳婦。

  她的幾個曾孫子都早就定親了出去。
雖然蘇老夫人這話隻是玩笑,卻也看得出她對雲夕的喜愛。

  雲深對待蘇老夫人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還是相當尊敬的,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眼光好,所以先一步搶了回去。

  蘇老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白玉簪插在雲夕的發髻上。

  白玉簪是用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渾然一體,不像是雕琢出來的,反而像是天然就是這個樣子。

  等插上白玉簪後,蘇老夫人尤顯不足,又將手頭的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褪了下來,往雲夕手上一套。

  雲夕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最少也是帝王綠那級別的。
她下意識想要推辭。

  蘇老夫人卻滿意地點頭,說道:“這簪子果然還是你帶了好看,襯你的皮膚。

  畢竟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雲夕遲疑了一瞬,還是落落大方地收下,並且鄭重謝過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的媳婦蘇黃氏笑道:“可見母親偏心呢,平日說最疼我,結果見了漂亮的小姑娘,就把我們忘在腦後了,可憐我還將母親平日的戲言緊緊記在心上呢。

  蘇老夫人撐不住笑了,“都是有孫子的人了,還和人家小姑娘吃醋呢。

  杜周氏喜不自禁地看著這一幕,又將大家請去吃宴席。

  饒是自認為見多識廣的京城人,在看到擺上來的一道道菜也不由驚訝了一把。

  杜周氏一心要讓人刮目相看,拿出來的菜肴都是杜家特有的,京城人根本不曾吃過的美食佳肴。
滋味鮮美,讓人連舌頭都想吞下。

  蘇老夫人上了年紀,尤其喜歡那道鴨糊塗和獅子頭,獅子頭中加入了一些蟹黃蟹肉,味道越發鮮美。

  杜周氏看在眼中,感念蘇老夫人今日的幫忙,便讓人將這兩道菜的做法寫下來,送給蘇家。

  賓客離開之前,更是帶上了準備好的果餅糕點。
糕點並不是在外面那些老字號的點心店鋪買的,而是杜家特有的雲片糕、棗泥山藥糕……

  於是今日的文定細節流傳出去後,大家驚歎的不僅是蘇老夫人的親自到來,雲家那讓人驚歎不已的聘禮,還有杜家的美食了。

  雲夕和雲瑤等人,毫無疑問也在大家面前來了一個正式的亮相,並且博得了一緻的好評。

  不過在這其中,也不乏聽到這些議論而大發雷霆之人。

  比如依舊被禁足的雲舒。

  雲舒聽聞丫鬟複述的那些聘禮清單,忍不住當場摔了一個杯子。

  她冷笑一聲,“父親可真是大方,居然送了那麽多聘禮過去。
”隻怕她到時候出嫁,嫁妝都未必有這麽多。

  丫鬟怯生生道:“這些聽聞都是世子自己的私房。
”據說其中有不少首飾是先前那位國公夫人留下的。

  即使如此,雲舒依舊十分氣不順。
想起這幾天學規矩暗無天日的折磨,她就將雲深給恨到了極點。
那些嬤嬤對她要求嚴格到了極點,單單一個坐姿,就讓她練習了一整天。
平時若是哪裡出了差錯,更是被狠狠地打手掌,或是拿出針紮她。
偏偏這些嬤嬤在打人上很有一套,她明明疼到了極點,身體卻不曾留下半點的傷痕,想告狀都沒辦法。

  而這一切都是雲深和杜雲夕所帶來的。
嬤嬤是雲深找來的,最初的懲罰卻是因為柳為霜的受辱。
柳為霜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小癟三給輕薄了,名節嚴重損害,若雲家不做出點懲戒,根本就說不過去。

  雲舒從小就被她母親雲曹氏呆在身邊,骨子裡也是一脈相承的自私狠毒。
她受到懲罰也有兩個月了,不但沒有悔改的意思,反而越發恨雲夕。

  倘若當初陷害成功的是杜雲夕,而不是不依不撓的柳為霜,她根本不會被捅出這件事,更不會被禁足到現在。

  像是想起了什麽,她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霾,“那兩個溫泉莊子,也是送給杜家的聘禮?

  她的語氣透著一股危險的味道,丫鬟感到汗毛都豎了起來,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是這樣沒錯。

  好事者早就將聘禮清單給傳了出來,丫鬟也都記了下來。

  雲舒聞言,感覺兇中的怒火燃燒得越發旺盛。
“父親未免也太偏心了!

  那兩個溫泉莊子,是今年雲家花了大價格買下的,她早就惦記上了,打算冬天去泡溫泉,順便再纏著父親,到時候將一個溫泉莊子記在她名下,將來也能作為她的嫁妝。

  溫泉莊子這東西,一向是有價無市。
冬日泡溫泉更是不少世家貴族的喜好,隻是溫泉就那麽幾個,除非是家境落敗實在缺錢的人家,不然普通人哪裡會把溫泉賣出去。

  太子被廢,導緻不少依附他的人家也被扒拉出一些爛事,不得不賣掉家裡的產業籌備銀子來活動。
雲穆便手疾眼快地搶下了拋出的其中兩個溫泉莊子。

  或許是為了彌補對兒子的虧欠,面對女兒的撒嬌和懇求,雲穆硬是沒有應下,反而將兩個莊子都記在了雲深名下。

  雲深原本不打算收下,隻是聽聞雲舒想要這溫泉莊子的事情,難得點頭收下了這份禮物,然後一轉手就拿出去送給雲夕當聘禮。

  自己朝思暮想的東西,卻落到了厭惡的人手中,雲舒自然是大發雷霆,再次摔了一個杯子。

  原本在屋外的嬤嬤聽到響聲,眼中閃過一絲的輕蔑,旋即敲門。

  盡管不想開門,但是雲舒還真不敢將嬤嬤給晾在屋外,不然肯定又會惹來一頓新的折磨。
她不甘不願地讓自己的丫鬟去開門。

  雲深找來的嬤嬤,看起來是溫和好相處的那種,實際上卻是一闆一眼。
而且她們經過雲深特地吩咐過,在教養起來,就越發嚴厲了。

  這位古嬤嬤眼神往地上的碎片一掃,神情越發嚴厲。

  “可見小姐這些天的教導是白學了,連喜怒不形於色的道理都不懂了。

  雲舒聽到她嚴厲冷漠的話語,身體回憶起針紮在身上的感覺,條件反射地抖了抖。
她咬了咬下唇,再是不甘願,還是低聲下氣道:“這丫頭笨手笨腳的,竟是不小心摔了杯子,我這就馬上讓她打掃一下。

  古嬤嬤可不會輕易被她這說詞給哄騙了去,聲音冷漠:“如此不中用的丫鬟,看來也不必留在小姐身邊了。
等明日我再給小姐挑選幾個好的。

  雲舒差點跳了起來,現在她在這府裡可謂是孤立無援,先前得用的丫鬟都被砍了去,換上了一群不知道是誰的眼線。
唯一勉強能夠信任的也就是這個賣身契在她手中的瑪瑙。
誰知道現在卻連她都保不住。

  瑪瑙也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就算雲舒失勢,好歹也是府裡的大小姐。
她若是被趕出去的話,哪裡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待遇。

  古嬤嬤皮笑肉不笑說道:“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老奴雖然頭暈眼花,但也不至於會找連杯子都端不住的丫鬟給小姐使喚。

  這話明顯就是在威脅了。

  雲舒咬了咬牙,垂下頭,不讓古嬤嬤看見自己眼中翻滾的恨意,“一切全憑嬤嬤安排。

  ……

  花開一表,和雲舒一樣摔杯子的還有柳為霜。

  以前的柳為霜在京城中,雖然家世高貴,容貌出眾,卻依舊被白漪如和蘇婉壓在上頭。
好不容易白漪如因為牡丹節偷梁換柱、買兇殺人一事徹底惡了名聲,蘇婉也被指婚給三皇子做側妃,名聲逐漸沉寂。

  原本以為這是她大放光彩的時刻,誰知道出來一個杜雲夕,直接壓在了她頭頂。
因為兩人是同一天進京,而且同樣是縣主,自然就被大家拿來互相做比較了。
柳為霜性格一向囂張跋扈,討厭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些人便死命拿著雲夕踩她。

  論容貌,杜雲夕並不比她差。
論才華,人家想得出活字印刷、拿得出製鹽法,本事連朝廷那些官員都服氣的。
論家世的話,雖然杜雲夕比不過她,可是她的縣主卻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拿到的,而且還是未來的國公夫人,多少也彌補了身份上的不足。
論盛寵,她的封號是明,進京城後,不僅得聖上召見,還賞賜了不少禮物。
而她進京到現在,都未曾有機會面見天顏。

  杜雲夕還得蘇老夫人看重,親自送了佩戴在身上許多年的翡翠鐲子。
宮裡的太後娘娘和德妃娘娘在那之後,也賞賜了不少好東西下來。

  而且杜雲夕在清流中的名聲極好,不少文官都對她建立圖書館庇蔭廣大學子的事情稱讚不已。
她開的那幾家店更是讓京城達官貴族趨之若鶩。

  可是她呢,她在京城中出名,卻是因為被小混混輕薄了。
為此她甚至躲在家裡,不敢出去,就怕被人嘲笑,若不是這兩個月一件又一件的大事發生,人們顧不上討論她這事,隻怕柳為霜還會繼續成為眾人口中的笑柄。

  想到這裡,柳為霜不僅將雲舒翻來覆去地咒罵,連帶著雲夕也一起罵。

  為什麽當時丟臉的是她,而不是杜雲夕呢。
杜雲夕明明也是和她同一天進京的啊。

  她回憶起白日所見到的身騎白馬,越發顯得意氣風發的雲深,眼中的恨意加深——為何雲深指婚的對象不是她?

  去年的宴席上,在雲深出場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沉醉在對方天人一般的容顏和風姿之中,沒等她說服父親,和雲家結為親事,那道指婚的旨意便打消了她所有的希望。

  在她自顧自沉浸於憤恨情緒中時,貼身丫鬟走了進來,微微向她福了福身子,“姑娘,柔嘉郡主送帖子來了。

  原本想要發火的柳為霜聞言,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問道:“你去打聽一下,雲家和杜家是否也收到了柔嘉郡主的帖子。

  柔嘉郡主是長公主的寶貝女兒,長公主雖然是當今聖上的姐姐,卻一直不幹涉政事,楚息元見姐姐如此給面子,投桃送李,不時地施恩給長公主,還封了她女兒為柔嘉郡主。

  柔嘉郡主是長公主的老來女,愛若珍寶。
這位郡主最大的喜好便是吃喝玩樂,最愛的就是打獵,她去年及笄的時候,楚息元知道她愛打獵,甚至送了她一片大大的圍場。

  柔嘉郡主每年九月時,便下帖子邀請京城中的貴女和青年才俊去參加狩獵。

  獲得獵物最多的,還會獲得彩頭。

  能被邀請的人,家世都不差,彩頭再好,也隻是可有可無,大家主要是衝著那第一的名頭,這可是揚名的大好機會,甚至在去年還促成了兩對的美滿姻緣。

  柔嘉郡主個性張揚,每次下帖子都是大張旗鼓的,所以想知道她邀請了那些人,隻要稍加打聽即可。

  粉衣丫鬟很快就外出打聽回來,認真說道:“杜家的兩個姑娘,和雲家的大小姐,郡主都邀請了。

  柳為霜滿意地點頭,神情狠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倒是可以好好謀劃一番。

  若是謀劃得好的話,這門鐵闆釘上的親事,說不定能夠告吹呢。
即使是指婚,不是也有解除的前例嗎?

  ……

  雲夕可不知道有兩人恨自己恨得牙癢癢的,兩個手下敗將,她根本無需在意她們的想法。

  在送走賓客以後,她將聘禮整理了一下。

  按照習俗,送來的那些糕點果品還有聘金,得還一半回去。
首飾、布料等其他則可以留下。
不過這些聘禮,本來就是這兩樣和那溫泉莊子最為珍貴。

  雲夕收好莊子的地契,打算等什麽時候有空了,就去莊子上泡泡溫泉。
冬日去泡上熱熱的溫泉,那可是人間樂事。

  她沒忘記自己最關注的那個所謂的令牌,很快就從一堆聘禮中找了出來。

  這令牌被裝在一個金絲楠木盒子。
打開看,是一個通體漆黑如墨的令牌,雲夕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麽木頭。

  隻覺得入手滑膩,而且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令牌上刻著兩個字:隱門。

  雲夕眼皮跳了跳,不自覺想要磨牙了。

  現在的她可不是剛穿越過來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對於江湖上的勢力分布多少也知道一點。
江湖上的三大殺手組織,排在皿梅門之前的,便是隱門。

  隱門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神秘莫測,他們是何身份,如何殺人,江湖上的人一概不知,沒有定論。

  連這令牌都拿出來了,說雲深和隱門沒關系,雲夕才不相信呢。

  哼,難怪雲深對於江湖上可謂是了若指掌,他本身就是混這一塊的。

  或許是知道她見到這個會惱怒,在當天夜晚,雲深依舊走窗戶,潛入了書房之中。

  雲夕摩挲著令牌,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該同我解釋一下?
”至少解釋一下關於隱門的事情。

  雲深揉了揉鼻子,在雲夕的面前坐下,說道:“其實,我是隱門的門主。

  雲夕不鹹不淡道:“猜出來了。

  雲深苦笑道:“隱門,並非隻是江湖上的勢力,還同皇家有關。

  他白玉無瑕的面容,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顯現出了幾分的沉鬱和壓抑著的仇恨。

  即使當時他和雲夕談起吵架,雲夕也不曾見過他這個表情。

  “我外祖家當年的滅門,便是同這隱門的令牌有關。

  “隱門令牌,可以調動隱門所有的勢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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