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應呢?
”司行野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色,沖動之後,冷靜和理智又重新回來了。
“你如果還想她們好好地活着,你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司老夫人冷漠地說道。
司行野直視她的臉,一種無力絕望的情緒沖進了皿管裡,
這一刻,他的忍耐力已經到達崩潰的地步,像一座壓力太大的火山,随時面臨着爆發和崩潰,“她是你的孫女……”
話說完,司行野自己都笑了起來。
衛家父子的例子就在眼前,他說這話真的很可笑。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的地方是什麼嗎?
”司老夫人蹙眉,目光失望,表達着對司行野的不滿。
“你不像我的兒子,你像你的父親。
”司老夫人遺憾又不喜。
司行野沉默着,他早已過了想知道父親是誰的年紀,他不在意,也不在乎。
哪怕現在她是在貶低着他,貶低着他的父親。
“他是個情種,當年為了要娶我,以絕食自殺威脅家裡……他以為他父母會成全他,誰知道他父母甯願他死,也不同意我和他結婚。
”司老夫人眼裡沒有追憶,沒有悲傷,隻有一種類似惋惜的,感慨的情緒。
司行野聽過不少有關母親的绯聞,其中一個就是因為絕食自殺的人……
司行野腦子嗡嗡地響,聽不見其他聲音也想不起來其他事情,就隻有一個意識震驚的他神魂恍惚!
這個人就是櫻花國王室的文德王子,離天王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
若說櫻花國王室曆年來最受歡迎的王子是誰,文德王子永遠都是第一位。
英俊的相貌,溫柔的性格,優雅的談吐,文武兼備的才華,這些他都有。
但,命運讓他的生命停在了他二十三歲的時候。
王室為了遮蓋醜聞,将文德王子的死因說成了病故。
但一些真相還是流傳了出去,這種為愛絕食的‘花邊新聞’,意外地傳得更廣。
“文德王子是我的父親?
”司行野難以置信和震驚的表情豐富多彩,眼神瞬息萬變。
“他确實是你的父親,但是王室的人因為我是個私生女,他們嫌棄我的皿脈不幹淨,不光不承認你的身份,還威脅我父親,将我趕出了櫻花國,當年我生完你,也才十九歲。
”司老夫人想到過去,神色嘲弄又冷漠。
“我……我沒想到我的父親會是他……”司行野呆滞地揉搓了一下臉,他這種背叛師門抛妻棄女的人渣居然有一個霁月清風的父親!
“我怎麼配……”司行野帶着幾分懵懂,幾分茫然,甚至幾分驚惶初定後的無措。
“他是你的父親,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司老夫人臉上含着笑,眼中的神色卻比刀鋒更冷。
司行野這天沒什麼心情再和她談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司行野又來了,情緒也恢複如常。
“項目資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打算怎麼籌?
”
司老夫人見他想通了,滿意道:“你可以去聯系這兩個人。
”
司老夫人交給了司行野兩個電話,隻要打通這兩個電話,司家的困難就能迎刃而解。
司行野離開之後,司老夫人見了石村芳子,談成交易後,将那對母女的地址交給了她。
武田醫院
為了說話方便,衛冕将他父親強行轉到了隔壁的病房。
衛父反抗多次無效!
“司行野會幫她嗎?
”林芷筠不确定地問。
“如果我是他,不會幫。
”衛冕說道。
在衛可轉述司老夫人和石村芳子的交易後,林芷筠忙打電話回國,聯系了施平川,讓他通知師姐母女轉移。
石村芳子又瘋又偏執,可不是什麼善茬,這幾十年來,司行野一直和她分居,早已不是夫妻的狀态,但隻要她不同意離婚,司行野就離不了婚。
每一個靠近司行野的女人過得一個比一個凄慘!
“石村芳子這麼壞,我去找她的把柄,讓警察把她抓起來?
”衛可建議道。
“石村芳子不是關鍵,關鍵是石村芳子的父親。
”衛冕道。
“一起收拾掉!
”衛可很有自信地說道。
“不行!
”衛冕一口拒絕。
“為什麼?
”衛可就是不明白他們畏畏縮縮的這不敢,那不敢,到底是為什麼?
“樹大招風,權大生謗。
”衛冕雖然防備衛可,但這些垃圾人還不值得衛可成衆矢之的。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林芷筠也道。
“可是他們肯定找不到我做的證據。
”衛可有些明白了,他們是關心它,但是它真的有自信不會被逮到!
“找不到你,就是衛冕背鍋,一個神不知鬼不覺能掌握一方權勢或一方家族秘密的人,隻會引起更多人的忌憚和防備,甚至會想要群起而攻之,
因為誰都有秘密不想讓别人知道,誰都不願意有這樣一個可能掌握他們見不得光的秘密的人存在在這個世上。
”林芷筠神色認真道。
“我明白了,我不會動石村一家人!
”衛可眼裡隐約泛着亮光。
“殿下!
王妃!
司行野先生要見衛先生。
”保镖進來傳話。
“去通知一下我父親。
”衛冕沒有阻止司行野。
“他這個時候找父親……能有什麼事?
總不會是勸父親幫忙吧?
”林芷筠詫異道。
“他聯系了那兩個電話号碼的主人了嗎?
”衛冕看向衛可。
“沒有。
”衛可搖了搖頭。
隔壁病房裡,一直互相避開的兩人見了面。
兩人互相看着,想到互相的身份,想到司老夫人,都有些沉默。
“如果你是來找我求情的,就不要開口了。
”衛父先道。
“我不是來說情的。
”司行野說道。
人性是複雜的,絕不會出現任何的單一變化,司行野曾羨慕過衛行舟,也同情過衛行舟,種種思緒糾結在一起,導緻現在他面對衛行舟時,形成了一股就算是他自己也說不出的一種情緒。
衛父對他的感官也是複雜的,“隻要你不是來說情,說什麼都可以談,除了借錢。
”
“我不是來借錢的。
”司行野道。
衛父這才放心,“坐吧!
”
司行野坐了下去,一個小時後,才離開病房。
接下來,他要見的人是林芷筠。
林芷筠知道司行野被司老夫人威脅的事,對他的厭惡感退了不少。
初次見面,司行野給她一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一刻,林芷筠明白了石村芳子為何對一個男人這麼瘋狂,這麼偏激執着。
也明白了師姐為什麼這些年獨自拉扯大孩子,不曾在外人面前說司行野半個不字。
即便司行野現在是個商人,但這個商人身上看不出銅臭味,隻有文氣,謙遜,用溫文爾雅形容他并不為過。
“按照身份,我應該叫你師妹。
”司行野說道。
林芷筠沒有反駁,但也沒有回應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