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薩德,他們就不會把她叫過來參與進來。
“是妮薩。
”衛冕說道。
“……”林芷筠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衛父的現任妻子?
難道伊貝爾女王和衛父舊情複燃了?
所以妮薩才會有這個膽子對女王下手?
漸漸地,林芷筠看着伊貝爾女王的眼神變了。
“我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伊貝爾女王黑了臉說道。
林芷筠忙收拾了表情,盡量讓神色自然起來,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她有能力收買王宮裡面的人?
”
“一個平民的女兒,傭人出身的女人能成為公主的朋友,能成為衛家的家主夫人,你認為她是一般的女人?
”伊貝爾女王問道。
“……”林芷筠還真不知道妮薩是平民出生,還當過傭人。
難道是當過伊貝爾女王的傭人?
“她很早前确實是我的女仆。
”伊貝爾女王很久沒有提過這件事。
早前是因為她把妮薩當做朋友,後來她是不願意提。
以妮薩現在的身份,做過傭人的過往肯定丢臉,但被一個曾經是傭人的女人搶了丈夫,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
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很震驚?
”伊貝爾女王問。
林芷筠點頭,她一直認為妮薩或許有點本事,但妮薩和衛父領證,最大的原因應該是衛衡,衛衡表現出色,所以衛父才需要給妮薩一個身份。
她想過妮薩身份或許不會太高,否則也不會給衛父當了那麼多年見不得光的小三。
她沒想到的是,妮薩連沒落貴族的身份都沒有。
在注重皿統的月國,妮薩能走到這一步,真的是一件很驚奇的事情。
“找到證據了嗎?
”林芷筠問道。
“除非找到你口中的毒醫,不然她不會承認。
”伊貝爾女王說道。
林芷筠看向衛冕,目光有幾分詢問之意。
“他應該不知情。
”衛冕根據查到的事情,說道。
林芷筠心裡不這麼看,衛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這些年衛家在他手裡,原本四大家族排名末端的衛家,現在不說第一,第二的位置是穩的。
“那需要我做什麼?
”林芷筠主動問。
他們找她過來,不會隻是告訴她這些事。
“自從妮薩嫁進衛家,衛家就發生了一些出乎尋常的事情,和衛衡同輩的年輕人中,出類拔萃的一些人都斷斷續續地出了事。
”衛冕說道。
“你懷疑跟妮薩有關?
”林芷筠睜圓了眼睛,吃驚道。
這女人搞得這麼大,不怕露餡,死無葬身之地?
她聽着就感覺不可思議。
“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我并沒有查那些人出事的原因。
前不久衛本生病,一直沒有痊愈,他是我二伯家的兒子,從小就對數字敏感,十八歲就已經靠自己賺了上億身家。
”衛冕說道。
“你讓我去給他看病?
好确認他的病是不是和毒醫有關?
”林芷筠問。
衛冕點頭。
“沒問題。
”林芷筠答應下來。
伊貝爾女王見林芷筠一口答應下來,都沒帶猶豫的,神色有些微妙。
“你不怕有危險?
如果真是妮薩所為,她既敢對我這個女王動手,就不會怕你這個王妃。
”
“我有把握自保。
”林芷筠有王妃這個身份,妮薩不會明着針對她,私下裡,林芷筠也有能力自保。
“你的前世,衛本就是下一任家主。
”未冕以前不管事,但是衛家下一任家主,他還是知道的。
衛冕和衛二伯聯系,帶着林芷筠一起去拜訪。
衛二伯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之意,衛父和衛老爺子一直有意讓他們夫妻上門,他們都沒有過去。
而現在,這兩位居然先來拜訪他了?
不管什麼原因,今天的他比家主衛父有面子。
落座之後,衛冕就先提起了衛本。
“你要見他?
”衛二伯驚訝道。
“聽說他生病,所以過來看看。
”衛冕說道。
衛二伯神色狐疑,衛本生病之後,他找了很多醫生,連國外的名醫也請來看過,但沒有一個有用的。
不得已,衛二伯才會放棄衛本,将幾個私生子接了回來,像養蠱一樣養着他們,誰厲害,誰出頭。
“他這病斷斷續續病了快兩年,最近這段時間開始惡化。
”衛二伯遺憾地說道。
“你若有心,讓你妻子給他看看病吧!
”衛二伯讓人帶着他們夫妻去看衛本。
衛冕和林芷筠跟着傭人去了另一幢别墅裡,衛本上個月已經搬出去,現在單獨住一棟别墅。
前世作為衛家下一任家主的衛本,頭腦和手段都不俗。
但眼下,衛本現如今瘦得脫了形,第一眼過去,就能吓哭小孩子。
“衛本,我是衛冕,他是我的妻子林芷筠。
”衛冕和衛本的關系不但談不上好,甚至都沒怎麼見過。
衛冕不用提,女王的獨子,家主的兒子。
林芷筠……
衛本對林芷筠比對衛冕關注多了。
“你好,我是林芷筠,是一名中醫大夫,衛冕聽說你生病一直沒有好,所以帶我過來給你看看病。
”林芷筠看到衛本的第一眼,就知道對方肯定會答應她看病。
衛本枯槁的臉上,唯有那雙眼裡還充滿着生機,充滿着對生的渴望!
“謝謝。
”衛本沒有問他們為什麼要突然來給他看病。
現在他的父親已經放棄了他,不再全國各地搜羅名醫給他看病,讓他自生自滅。
衛冕能帶林芷筠來給他看病,不管對方什麼目的,對他來說沒有壞處。
“我聽說過你。
”衛本望着林芷筠說道。
他曾向父親提過,請林芷筠來給他看病。
當時他再次被判了‘死刑’,已經走投無路的他,聽說林芷筠醫術不錯,治好了王室很多人的病。
不管機會多渺茫,他都希望試一試。
但他父親沒有同意,将林芷筠損得一無是處,将王室傳出來的那些事當作是在給林芷筠揚名。
衛本并不相信那個時期還不被王室承認身份的林芷筠,會讓王室的人配合她去揚名。
可他已經病得不能下床,父親說不能,他沒有反對的權利。
林芷筠給衛本把脈之後,臉色凝重起來,看向衛冕,微微點頭。
确實是毒醫下的手……
衛本沒有錯過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
“我的身體還有救嗎?
”衛本問道。
“其他器官可以挽救,但是心髒得換。
”林芷筠說道。
衛本五髒六腑都有不同的程度的衰敗,心髒衰敗的最嚴重。
林芷筠給衛本針灸了一次,身體負荷過重的衛本一下子想卸掉了一百多斤的重量,連屋裡久未通窗的空氣,他都呼吸出新鮮的感覺。
林芷筠讓衛本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衛本做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态度。
“你還記得你開始生病的時候,有遇到過比較特殊的人或事嗎?
”衛冕問道。
“……”衛本臉色凝重起來,按照對方的意思,他生病或許是人為?
“我懷疑衛家這幾年裡出事的人有些關聯。
”衛冕将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了衛本。
衛本臉色随着資料的内容而變化。
衛家五年内出事的人有八個,其中也有幾個私生子,要說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是出類拔萃的人傑。
衛本很快就想到了家主曾說過衛家自他過後,家主之位,不再子承父業,而是擇優而上。
等于說,不是家主的孩子,隻要自身條件過硬,一樣可以上位當衛家的家主。
“你懷疑你父親?
”衛本意外地看向衛冕。
“如果是他,他根本無需提出家主擇優而上。
”衛冕說道。
衛冕對父親不滿,卻也承認除了母親的扶持,他父親手段和能力都不缺。
衛家在他接手之後,各方面都在蒸蒸日上。
因此即便唐德莊園是因為他的私事交了出去,衛家人也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對他多加指責。
林芷筠心裡有些納罕,衛本懷疑了衛父,卻一點都不曾懷疑妮薩?
衛本想不出理由,隻能仔細回憶。
“我生病那幾日并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衛本的智商不錯,記憶也很好,過去的事情,一一被複盤,仔細回憶過後,還是沒找出蹊跷之處。
“你生病那幾日見過妮薩嗎?
”林芷筠直接問道。
衛本陡然擡頭,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林芷筠,那眼神震驚,慌張,防備,還有惡意。
“……”林芷筠被看得一愣,這眼神太過複雜了。
“他和妮薩有奸情。
”未冕忽然說道。
“……”林芷筠沒那個能力從一個眼神裡面看出奸情來。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跟夫人有什麼關系?
”衛本神色詫異,語氣裡面夾雜着幾分對妮薩的維護。
被未冕提醒過後,林芷筠看衛本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聽他的話,也覺得是話裡有話。
這兩位的年紀相差起碼十五歲以上吧?
林芷筠有些遲疑,若未冕說的是真,現在跟衛本說妮薩的事情,衛本難保不會洩露給妮薩。
“我不相信他選擇的繼承人是個戀愛腦,直接告訴他。
”未冕說道。
“我懷疑這些人出事跟妮薩有關。
”林芷筠說道。
“不可能!
你有什麼證據?
”衛本脫口否認,一臉不相信。
“證據還在找,如果不是懷疑她,我們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兒給你治病。
”林芷筠道。
衛本臉色難看,他還指着林芷筠治病,不會對她出口不遜,但是他不相信溫柔善良的夫人會是害他的人。
“夫人沒有那個本事。
”
“那她身邊的人呢?
”林芷筠問道。
“你們不拿出證據,我不會相信的。
”衛本轉過了頭。
“相信不相信随便你。
”衛冕卻道。
“看在我還要繼續給你治病的份上,今天這事暫時保密。
”林芷筠說道。
這點衛本答應了。
“在做換心手術之前,我會把你的身體調養好。
”林芷筠道。
衛本這情況難就難在身體一直在持續衰竭,不符合做手術的範疇。
換心手術,衛本家裡能請來醫生給他做手術,但未必有人能将他的身體調理到可以做手術的地步。
衛本将林芷筠留下來的方子寶貝似的放在手裡。
或許他隻有這一次續命的機會!
數日後,衛本的身體就有了些起色,他臉上也不再蒼白得像個鬼。
林芷筠的方子越是管用,林芷筠說過的話就越是在衛本心裡反複回放,讓人不能安心。
最終,衛本主動聯系了妮薩。
這次見面之前,他們已經有半年未見。
妮薩以為她再見衛本的時候,會是衛本的葬禮上。
因此,妮薩并不清楚,現在衛本的情況已經是在好轉。
英俊不凡的衛本現如今的模樣,讓人有些驚駭和害怕,妮薩的眼神小心的從對方的臉上一掃而過,不敢多看。
“好久不見。
”衛本神色複雜地說道。
“我來找過你。
”半年前,妮薩來見衛本,衛本沒有見她。
後來,妮薩再也沒來過,将死之人也無需她多花心思。
“父親給我找了一個神醫,我的身體會好的。
”衛本神色肯定。
妮薩驚喜地說道:“真的嗎?
”
流于表層的驚喜是那麼敷衍,衛本心裡不自覺地有了苦澀的感覺。
“你不相信?
”
“我當然相信!
你還年輕,免疫能力好,身體肯定會好的。
”妮薩不止一次地說過這話。
從衛本生病初期,妮薩就對衛本這麼說過。
年輕人身體有點不舒服沒關系,自身免疫能力扛一下就過去了。
衛本開始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因為她的話,沒有在意。
發覺病情嚴重不能再拖的時候,他因為眩暈昏倒已經進了醫院。
“嬸嬸。
”衛本喊道。
妮薩神色陡然僵硬起來,兩人有過關系之後,衛本私下裡從未再叫過她嬸嬸。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衛本望着離他的床十萬八千裡的妮薩,說道。
妮薩沉默又哀傷地看着他。
“我對不起叔叔,他說過要培養我做下一任家主,但我卻背叛了他……”衛本有意地說道。
妮薩不是頭一次聽到衛父要培養衛本做下一任家主的話,除了衛本,還有其他幾人,衛父曾誇過的人,她都知道。
“我這次生病,就是背叛叔叔的報應。
”衛本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兇光,盡管極快,還是被一直注意她的衛本察覺到了。
“不是你的錯。
”妮薩走到了衛本的身邊,坐在了他的床上,不再年輕的臉上,有着年輕女孩沒有的溫柔和包容,這曾經是衛本最迷戀不已的地方。
“我出生低,比不上陛下,他因為我和陛下分開,心裡一直不曾原諒我,若不是有衛衡,我怎麼可能嫁得進衛家。
”妮薩如以往一樣訴說自己的苦楚和委屈。
以前衛本都會一遍遍地告訴她,即便沒有她,陛下繼位,王夫也不能是衛家的家主。
這次,衛本卻道:“您确實對不起陛下。
”
妮薩身體僵硬,眼淚如雨水一樣落下來,委屈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
以前你說的,都是騙我的……”
“嬸嬸,你臉上的妝容花了。
”衛本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轉了過去。
仿佛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