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
”司寒笑了笑,說道。
屠幺妹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說這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但是又沒發覺奇怪在什麼地方。
“如果确定這個孫謙是假的話,我們應該向學校舉報啊!
”屠幺妹說道。
“這種事怎麼管?
就算知道他是假的,你們又怎麼知道,不是那個孫謙自己心甘情願的?
如果你們去舉報,現在一個學期都快過去了,真正的孫謙缺了一學期的課,他還能繼續來醫科大上學?
到時候,真正的孫謙不能繼續上學,交易所得的好處也會因為這件事的暴露而還回去。
”司寒分析道。
“那也不能知道這件事,什麼都不管吧?
萬一被頂替的人還不知道呢?
”屠幺妹不高興的說道。
“冒用他人姓名是違法的,既然是違法的事情,這件事就不光是隻牽扯到真正的孫謙,小朋友都知道,舉報違法,人人有責。
”林芷筠說道。
司寒淡淡看了一眼林芷筠,也不反對她說的,“你說的也對,如果真的違法,肯定不能姑息。
”
“冒用頂替的性質不同,在民法層面,冒名頂替無疑侵犯了被冒名人的姓名權,在刑法層面,如果利用冒名頂替從事詐騙活動,則可能上升為犯罪行為。
”喬樂人說道。
“差點忘了,老喬不就是學法律的嗎!
”沈向南覺得喬樂人用法律說話的腔調有些酷,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學醫這麼累,還不如跟老喬一樣去政法大學!
“那這個姓顧的隻是頂替上大學,也沒有詐騙,他算犯罪嗎?
”屠幺妹一聽對方是學法律的,頓時眼睛一亮,急忙的打聽道。
“冒名侵害主要表現在他人幹涉、盜用、假冒,真孫謙可以要求顧錦章停止侵害、排除妨礙、消除影響、賠禮道歉、賠償損害等,前提是真孫謙和顧錦章之間不存在交易。
”喬樂人說道。
“不管有沒有交易,假孫謙本人不犯法?
”屠幺妹對這一大堆術語聽着有些暈,琢磨了一下,才理解喬樂人的意思。
喬樂人看了顧淮一眼,當初林芷筠信任顧淮,把七貓交給顧淮管理,但是他不信任顧淮,所以他花了一番手段找人去查了顧淮。
所以喬樂人知道這個顧錦章是顧淮同父異母的弟弟。
不過喬樂人也知道顧家對顧淮并不親近,顧淮因為生母的死,對顧家的每個人都是滿腹恨意。
既然顧淮現在是林芷筠的人,喬樂人就打算拿這個顧錦章練手,替顧淮出一口氣。
“顧錦章長期使用孫謙的身份,可能觸犯了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盜用身份證件罪。
在冒名頂替過程中,提供協助的公職人員,可能觸犯濫用職權罪。
此外,招生過程中涉事的相關人員,也可能觸犯招收學生徇私舞弊罪。
”喬樂人說的一些列罪名讓人不明覺厲。
“如果招生過程中的相關人員并不知情呢?
”林芷筠蹙眉,如果涉及到學校本身的責任,這事就複雜了。
“如果不知情,頂多就是失職。
”喬樂人說道。
“冒名頂替他人上大學就有可能涉及到僞造或變造身份證,這樣就涉及到僞造、變造、買賣國家機關公文、證件、印章罪。
國家機關制作的公文,使用的印章和證件,是其在社會的一定領域、一定的方面實行管理的重要憑證和手段。
任何僞造、變造國家公文、證件、印章的行為,都會影響正常管理活動,也是法律明确禁止的。
”喬樂人話裡有話。
這事裡面,顧錦章才上了一個學期的大學,就算取締他的成績,身份這些東西,也不算什麼。
但是替顧錦章辦事的人犯的法可不輕!
除非是顧錦章自己去找人辦的事!
顧淮眼中一閃,對于顧錦章,他并不忌憚,這個弟弟,早就被他毀了。
雖然,他自己也被顧錦章毀了,不過無妨,隻要那個女人不好受,他就好過。
顧淮要對付顧錦章并不難,但對付那個女人就沒那麼容易。
如果能用顧錦章的這件事把那個女人從神壇上拉下來,甚至送她去坐牢,他還是很樂意為之。
林芷筠看了看喬樂人,又看了看顧淮,心想他們倆人關系這麼好了?
當初顧淮可沒有主動将他家裡的事情告訴過她。
怎麼仿佛喬樂人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
她想提醒顧淮的話,都被喬樂人說了……
“聽起來好像沒有有關讀書被頂替的法律措施?
”屠幺妹蹙眉道。
“現在我國關于受教育權被侵害如何賠償還沒有具體規定,也許這種事情多了的話,将來會立法,規定時采取嚴厲的懲罰性賠償标準。
”喬樂人說道。
林芷筠眼中無奈,關于受教育權被侵害的事,多年後,國家也并未有相關标準立法。
“你是林芷筠的同學,你應該也是大一生吧?
但感覺你好像什麼都懂!
”屠幺妹看着喬樂人的眼睛滿滿的崇拜。
“多背背刑法民法,你也能懂的多。
”喬樂人自謙的說道。
“算了吧!
我自己專業書都還背不完!
”屠幺妹忙搖搖頭。
飯後,幾人就分道揚镳。
顧淮回到酒店,站在窗口,吹着夜風,還在想着顧錦章頂替别人上學的事。
桌上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有人來電,但顧淮并不急着接。
鈴聲一直響,顧淮才轉身拿起了手機,看到了手機上的備注:顧。
他皿緣上的生父。
“喂……”顧淮接了電話。
“小章的事情我知道了。
”顧德安厚重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去。
顧淮并未說話,等着他繼續說。
“這件事他有錯,我會讓他退學。
”顧德安見他不說話,隻能自己接着說下去。
“她呢?
你不知道她違法了嗎?
”顧淮嗤笑一聲。
“這件事她不知道,是你叔叔做的。
”顧德安說道。
“你相信?
”
“小淮,做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留一線。
”顧德安捏着眉心,他兒子在醫科大上大學這事,他居然被瞞到現在!
“你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讓我凡事留一線,這話說的沒錯,至理名言,很有道理。
但你跟他們說過這兩句話嗎?
還是這兩句話隻用在我和我媽身上?
”顧淮嘲諷的問道。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話我同樣跟他們說過。
”顧德安歎了一口氣。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你覺得你說的話他們聽了嗎?
”顧淮譏诮的問他。
顧德安感到一陣難堪,“小淮,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