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動容歸動容,宋惜惜還是拒絕了,道:“皇上口谕,讓我三個月内找到夫婿,我想他是要内定承爵人選,所以,如果我與元帥假成親,隻怕皇上不會恩準。
”
謝如墨沒想到她會這樣想,看來還是對皇上不夠了解,他略一沉吟後壓壓手,“這你不必擔心,皇兄那邊我會去說的,他之所以會想着内定承爵人選,大抵是怕你再尋一個像戰北望那樣薄情寡義之人。
”
嗯,貶低前任的手段很卑劣,但她聽起來應該會覺得很合理。
宋惜惜在聽到戰北望的時候,心中毫無波瀾,但元帥所言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國公府爵位,背後是宋家軍,承爵之人定是要謹慎。
以前皇上追封父親的時候,說她未來夫婿可承爵,大概是沒想到她也能上戰場得到宋家軍的認可。
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随意定個人選。
這三個月說是給她找夫婿的,其實是皇上他在幫忙覓合适承爵的人選,但皇上隻會想着那人合适承爵,卻不會想是否适合她,是否能與她過一輩子,很容易就錯點鴛鴦,兩兩相厭。
謝如墨順着她的思路,不難猜測她如今心裡的想法,道:“本王在意中人成親之後,本沒打算娶妻,但皇上既然有賜婚的念頭,本王雖是他的皇弟,卻也隻能遵旨而行,不可能抗旨的,與其娶别人,不如是你。
”
宋惜惜看着他長睫毛下的黑眸,幽深得如漆黑天幕,半晌,她道:“元帥,你我成親,半道你若有喜歡的女子,也隻能為妾,我不需要你的放妻書,我已經和離過一次,若再和離的話,我父母顔面都被我丢盡了。
”
謝如墨忍住蹦起來的沖動,伸手壓了壓九鳳冠,裝作不大在意的樣子,隻是唇角怎麼都壓不住地往上揚,“本王除她之外,不會再有喜歡的姑娘,你我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的,至少咱們可以做到互相尊重,相敬如賓。
”
宋惜惜聽得他說,不由好奇,“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誰呢?
能得元帥如此鐘愛,她又怎舍得辜負王爺?
”
說起那女子,謝如墨眸光灼灼,“她,其實也不知本王心意,隻不過是本王一廂情願,在上南疆戰場之前便向她母親求娶,可她母親大概是沒瞧上本王,在本王上了南疆戰場之後,便把她遠嫁了,至于她是誰,不好再說,畢竟她已經嫁人,本王不希望影響到她。
”
宋惜惜點頭道:“元帥所言甚是,女子名聲重要,她既已嫁人,實在不能再被元帥挂在口中。
”
心頭忍不住對元帥多了幾分敬重,戰場上骁勇善戰謀劃深遠,還如此心思細膩知曉女子在世艱難,明明深愛卻不忍再提,唯恐傷了她的名聲。
若天下間多是元帥這樣的男兒,女子定然不會如此艱難。
謝如墨瞧着她的神色,便如同在軍營一般,大聲道:“宋惜惜,給個答複,爽快些,别婆婆媽媽,有什麼問題本王會一力承擔。
”
宋惜惜一聽這語氣,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脫口而出,“好!
”
謝如墨心中的大石頭狠狠地放下,唇角再也壓不住地上揚,“爽快人,咱們商量個分工,你主内,我主外,我母妃和妹妹會來府中居住,我們成親之後,妹妹也可以下嫁,她不會住很久,難應付的是我母妃,她奢靡驕矜慣了,也愛管人擺威風,但我能肯定她欺負不了你。
”
她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心軟的人。
母妃也該栽個跟鬥了。
宋惜惜不禁莞爾,“元帥可真孝—順,我估摸着元帥不願意娶别的女子,是怕新婦被太妃欺負得死死的。
”
孝順二字,諷刺地玩笑着說出來的。
謝如墨眼底如火灼映,“惜惜料事如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