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明的全部信息資料都送到了于先生手中。
金昌明,燕州人士,四十七歲,十三歲中了秀才,十八歲中舉,當年在燕州也是被稱做神通的。
隻是中舉之後,因母親的病耽擱了,沒有進京趕考,而是在燕州當地府衙謀了一份差事,當了燕州府的主簿。
他整個晉升進程都是沒有問題的,不管是燕州還是工部對他的評價都是有魄力,能做實事。
吏部三年一度的考核,他也是優的。
甚至說,如今隻做這河道司,也是埋沒了他,當然也會有人說他沒什麼人脈,不然的話早就晉升上去,工部侍郎也是當得的。
大商有許多像他這樣的官員,官位不高,但差事件件穩妥,沒有多大野心,低調且務實。
他不出衆,沒話題,一妻一妾一子一女三個仆人,住的房子原先都是租的,近這兩年才買了一間帶小院的屋子,勉強住得下一家幾口人。
不過,話也說回來,河道司說白了也是個肥差,能到這兩年才買得起房子,可見他為官清廉。
也并非毫無破綻。
于先生指出他手底下的幾個官吏,日子過得要比他好。
他手底下的人,俸銀肯定是不如他的,但日子能過得這般好,少不了會把手伸向河道工程款裡。
在金昌明眼皮子底下貪墨,金昌明是真不知道?
不可能。
所以奇怪的點在于,他知道,他默許,但他自己不貪。
真正清廉之人,是不可能容許貪墨的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除非他是大貪,隻是藏匿起來。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他不貪,默許底下的人貪,收攏人心,讓底下的人聽他命令辦事。
這樣無人注意地默默發展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力役還是河道工人,他要如何安插便如何安插,根本沒有人會知道。
于先生苦笑,“我們原先篩查的都是勳爵權貴,畢竟以前謝蘊便是同他們來往較多,想着總歸能拉攏到一些人,殊不知,他竟然劍走偏鋒,從這些不起眼的小官員入手。
”
宋惜惜也覺得心驚,細細分析了番,道:“因為有燕王作馬前卒,他自然可以另辟蹊徑,見縫插針,若是沒有燕王在前頭擋着,他也無法這樣長久經營啊。
”
于先生點頭稱是,确實,如果燕王不謀反,各地不起山賊土匪,沒有勾結沙國西京,就京城這些河道工也難成大事。
那黃雀打的主意,就是讓大商這頭駱駝在重擔之下不堪重負,他再壓上一根稻草,能以最少的代價,做成最大的事。
真是好算計的。
“再查,把所有管事先行扣查,停工。
”宋惜惜道。
“這需要請旨,而且現在還隻是我們的懷疑,沒查到什麼證據。
河道工程事關重大,夏日已到,雨水漸多,河道工程拖延太久,容易造成水淹出人命,所以如果沒有證據,皇上不會貿貿然叫停工。
”
宋惜惜想了想,“三天,我們查出點證據來,不能拖了。
”
“好,馬上查!
”于先生道。
于先生剛走,紅筱便大步進來,“王妃,查到點事情,關于齊帝師要找的那個人。
”
宋惜惜揉揉眉心,“找人的事不着急啊,眼下有别的事情要做。
”
“不,此人與甯郡王來往甚密,而且,根據調查,甯郡王在甯州所有的慈善開銷,都來自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