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趣的小家夥,若是傅雪能夠與他湊成一對的話,那傅家就不愁了。
可惜,可惜了啊,隻能退而求其次了,那個左钊在她眼裡,跟陳逍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天才,差了不知道多少,但也算得上優秀了。
“嗯,”陳逍還是沒睜開眼,微不可查的應了一聲,道:“你先療傷,穩住傷勢。
”
“好。
”
傅正虹也不含糊和矯情了,有些話是要藏在心底,不需要說出來的。
隻是當她内視了一下情況後,就覺得十分不妙,臉色無比苦澀起來,歎了口氣,道:“果真是神魂攻擊之法,夠陰損的,老身的神魂已然萎靡不堪,怕是命不久矣。
”
她倒是一點沒有遮掩,如實說出了情況。
在這之前,其實陳逍也簡單探查過她魂海内的情況,受到魔蟲餘毒影響,她的神魂已經破破爛爛了。
就算是不死,也會極為痛苦。
這個時候,陳逍睜開了眼,瞥了一眼傅正虹後,就移開了目光,道:“還死不了,再活一兩萬年應該問題不大。
”
對于長生境強者而言,一兩萬年時間,也算不得什麼。
傅正虹苦笑了一下,搖頭道:“長生境的生命是近乎無限的,隻要能夠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量劫,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如今我的神魂怕是修複不好,就算勉強苟延殘喘着,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唉!
”
說着,她又是一歎,内心苦悶不已。
旋即她似乎想通了,失笑一下,沒有再繼續說這個,畢竟她活了這麼久,已經算夠本了,眼下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若她再繼續這般說,好似還有了一點對陳逍埋怨的意思,她不敢。
她不知道陳逍是如何躲過了那兩名邪修,将她救下,是施展了何等手段,但肯定很不凡。
傅正虹的話,引起了陳逍的興趣,問道:“長生量劫,那是什麼?
老夫人你經曆過了嗎?
”
“沒有,”傅正虹搖了下頭,道:“一次也沒有,如果經曆過一次的話,興許我還能有一點反抗之力。
”
“那長生量劫究竟是什麼,老夫人你會如此懼怕?
”陳逍再問道。
“如何能夠不怕?
呵,長生量劫每十二萬年降下一次,當然,這對每一個長生強者而言,各不相同,有的長一點,有的短一點,大緻是十二萬年一次,若是度過了便可實力大進,且可繼續逍遙自在下去,若是失敗了,就會神魂俱滅,身死道消。
”
傅正虹沉聲道,顯得極為嚴肅。
陳逍吸了一口涼氣,道:“真有這麼可怕?
”
“是。
”
“不過,這對我來說還太遠了,還是别瞎想的為好。
”
陳逍話鋒不轉,又道。
“呵,也對,你還太年輕,再者說了,還是想想怎麼度過眼前這一關,再說其他吧。
”
傅正虹長出了一口氣,有些話憋在心中,說出來就好受了。
爾後,她取出了一個小藍瓶,瞬間一股寒入骨髓的冰涼之意,擴散至整個地穴,如置寒冬。
陳逍眼前一亮,能夠用這般堪比極品靈寶的瓶子裝的丹藥,究竟是何等厲害。
“這是......”陳逍好奇道。
“固神丹,有穩固和修複神魂之功效,玄丹宗煉制,我買了一顆。
”
“這東西應該很貴的吧?
”陳逍又問道。
傅正虹點了下頭,道:“是很貴,我整個家族一半的财富,上萬年的積累,就隻換來了這麼一顆,若不是到了萬分危急關頭,還真舍不得用。
”
陳逍心中啧啧稱奇,道:“真貴,這玄丹宗也太富了,坑錢倒是有一套。
”
要知道,傅家可是有名有姓的修仙世家,雖在無雙神朝中隻能排名中下,但也足夠驚人了。
陳逍才活了千年,實在難以想象,這樣偌大的一個修仙世家萬年的積累,到底價值幾何。
僅僅是為了這一顆丹藥,就耗費家族一半積累,值得嗎?
傅正虹有些失笑,并未反駁,隻是道:“這東西雖貴,卻也是真的好,隻此一家,當初老身也是費了諸多力氣,才搶得了這一顆,不貴。
”
若一枚丹藥,能夠救回一名長生境大能的性命,很多大的修仙家族都願意用的。
念及此,她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在雲樓之上的元不才,他的下場怕是不會好。
與之相比,自己可要幸運多了,至少還活着。
“所以,你打算将這丹藥吃了,這可是你家族萬年的積累。
”陳逍盯着傅正虹眼中的小藍瓶,好奇道。
傅正虹點了下頭,眼中有些糾結,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對。
”
“挺好,應該能替你續命。
”
傅正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手中握着小藍瓶,道:“固神丹隻有一顆,我打算分你一半,這樣老身就算還了你這份人情。
”
“呵,”陳逍噗嗤一下笑了,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樣想的,又道:“你當真要這麼做,如果将這完整的固神丹一分為二的話,藥力會大減的吧,這樣豈不是虧大了。
”
“你當真這樣想?
似你這般的年輕修士,見了固神丹,竟會不為所動?
”
傅正虹高看了陳逍一眼,驚聲道。
陳逍倒也并非不心動,隻是取之有道罷了,這東西若是有兩顆,還沒那麼貴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接下。
可丹藥隻有一顆,還那麼貴,加之他身上的傷勢并沒傅正虹那麼重,也就沒那個必要。
“隻是好奇罷了,呵呵,傅老夫人盡管放心,在我眼裡,你活着,可比死了,對我更有用。
”
陳逍的話,一下子就說到了傅正虹的心坎中。
她歎了口氣,道:“我這下知道,為何你能夠這麼快突破長生境了,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妖孽。
”
陳逍不以為意,道了一句,“快别說了,你還是趁早服了這固神丹吧,神魂上的傷勢可是會惡化下去的。
”
傅正虹深深的點了下頭,她不知道為何陳逍沒有受那麼重的傷,想必是在神魂之道上,比她還要更為厲害。
想到此,她不由一陣黯然,區區一個剛過千歲的小家夥,竟在神魂一道上,走到了她的前面。
她不知道是該自慚形穢,還是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