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忍耐的太辛苦,申逸明渾身都在顫抖,申财見了,很是心疼,用力安撫着自己的好孫兒。
“别怕,有爺爺在,有什麼罪過,爺爺一力承擔,你不會有事的。
”
“剛才,三城主大人已經說過了,隻要說了,就可網開一面,您的話,還算數嗎?
”
說話間,申财擡頭望向了陳逍。
“算。
”
陳逍吐出一個字來,神情冷漠,如同風化了萬年的岩石,棱角分明,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來。
申逸明方才所言,确實是極有可能的。
靈田山脈本是各個修士或是家族的私産,想要如何處置,紫雲城是無權過問的,隻需要報備即可。
哪怕是暗中出售轉讓給其他修士,另作他用,也一點不奇怪,隻是通常都是要第一時間去城主殿報備,否則的話,事後被發現了會嚴懲不貸。
顯然,将自家山脈轉讓給他人,作為他用,申财并沒有去報備,陳逍完全可以猜到,申财定是收了更多好處,才替對方隐瞞了下來。
隻是事到如今,就連申财自己也沒有料到,居然會捅下了這麼大的簍子,竟牽涉到了天魔教邪修士,事情徹底鬧大了。
黑鍋太大,申财一人可背不下,為了保全申家上下百餘族人,他必須供出幕後者。
這麼算來,申财也是見小利而忘命,吃了一次大虧。
隻不過,道理雖是這樣,可陳逍卻不覺得對方就真的是無辜的。
在得到陳逍肯定的答複後,申财松了口氣,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一張嘴,就向陳逍傳音。
“陳逍大人,在私底下買下我申家山脈,還命我不得說出去的人是......”
申财說完這個名字後,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臉慘然,癱坐在地,六神無主。
他知道,一旦說出了這個名字,他的家族可能會更危險,可他也沒有辦法,面對陳逍恐怖的壓力,他隻能選擇如實招來,不敢半點隐瞞。
否則的話,就是立刻身死族滅,慘死當場了。
是立刻就死,還是求得一線生機,他還是懂得權衡利弊的。
陳逍聽了之後,眼中一驚,“原來是他。
”
難怪了,申财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出口,還要替對方極力隐瞞,一旦說出幕後者來,下場一樣會很危險。
二者之間的傳音,很是隐秘,外界無從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都是面面相觑,隻能靠猜。
秦道元一臉迷惑,“這是?
”
卻在這時,陳逍察覺出一絲氣息,迅速遠遁,不由的冷笑起來,“一隻老鼠,找死。
”
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一處不起眼的屋檐下,一道鬼祟的身影潛藏在暗影之中,是一名精瘦的男修,他臉上戴着黑色面罩,眼睛一眨不眨的,在盯着圍困大陣内申家的情況。
在陳逍吐出是這個字後,面罩男修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好,要出事了。
”
他拿出一塊玉符在手中,迅速開始傳信。
下一瞬間,陳逍出現在了此人身前,冷冷的盯着對方,眼中有着憤怒和殺意。
“陳,陳逍,咕~”
面罩男子被吓的呆愣住了,下意識的喊出了陳逍的名字來。
陳逍沒有理會他,而是伸手抓向了面罩男子手中的傳訊符,他想要知道,對方是在給誰傳訊,是不是跟他猜測之中的一樣。
“不行。
”
面罩男子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眼中滿是掙紮之色,開始反抗,右手一用力,就要捏碎傳訊符,不留下絲毫痕迹。
可任憑他怎麼用力,傳訊符卻是紋絲未動,毫發無損。
面罩男子懵了,明明他已經出手要毀去傳訊符了,卻什麼也沒有發生,怎麼回事?
他瞪大了眼珠子,就看到他手中的傳訊符,緩緩飄向了陳逍的手中,一起飄過去的,還有他的手臂。
不知道何時,也不知道陳逍是如何出手的,一道劍氣出,就斬斷了面罩男子握着傳訊符的手,手一旦斷了,自然無法再毀掉傳訊符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于面罩男子都沒發現自己手被一劍斬斷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這個時候,面罩男子才哀嚎起來,看向陳逍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憤怒。
他強壓内心的恐懼,惡狠狠地盯着陳逍,威脅道:“你不能這麼做,大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
“大人?
哪位大人,他也配?
”
陳逍目光平靜,像在看一個死物。
“你......”
面罩男子還欲開口,甚至開始運轉法力,想要動手,下一刻一道淩厲的身影趕來,一把按住了面罩男子的肩膀,以強大而渾厚的力量,鎮壓住了面罩男子。
來者正是秦道元。
剛才他就站在陳逍身邊,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跟了過來,一出手就壓制住了面罩男子。
秦道元一發力,面罩男子被按在了瓦礫上,發出噼啪之聲。
“老實一點。
”
做完這些後,他才看向了陳逍,想要請示一下接下來怎麼做,可卻發現陳逍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傳訊符上,并未在意這邊。
陳逍手握着傳訊符,以神念探入其中,感知了一下,想要搜尋到傳訊符的另外一端究竟在何處。
咔的一下,傳訊符碎了,出現一大片裂紋。
顯然,是有人出手了,想要故意毀掉傳訊符,毀去證據。
陳逍一見,收起了傳訊符,冷笑不已,“還真的是你啊,藏的挺深的,難怪申财會那般畏懼,甯可冒着身死的下場,也不敢和盤托出,真是大有來頭。
”
咻的一下,陳逍施展瞬間之術,消失在了原地。
秦道元一驚,他還從未見過陳逍這麼可怕的表情,簡直如同殺神在世。
他心下一凜,“看來是有人要遭殃了。
”
這時,幾名紫雲衛也跟了上來,道:“秦大人,三城主呢?
”
秦道元回頭,冷冷道:“看好申家上下,還有這個人,不得有半點差池。
”
“是,秦大人。
”
幾名紫雲衛上前,牢牢的把面罩男修控制了起來,鎖拿的死死的。
秦道元站起身來,望向方才陳逍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是城主府的方向,難道說......”
一股不詳之感,在他心底升起,一股涼氣自背脊升起,鑽入腦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