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你的傷勢如何了?
”
靖邊城大殿之内,三皇子大馬金刀地坐着,頗有睥睨天下的氣勢,目光如電,盯着下方的影三,冰冷的言語之中,帶着一絲難得的關切之意。
影三聽後,大為感動,忙道:“托殿下的洪福,隻是受了傷,并未傷到要害,治療了一番後,還撐得住。
”
三皇子哈哈一笑,道:“很好,你倒是有福的,那好,既然沒死,就得給我繼續活動起來,城内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
影三咧嘴一笑,不知怎的,似乎連身上的傷痛也減輕了幾分,“願為三殿下效死。
”
聞言,三皇子搖了搖頭,一個閃身,來到了近前,将他扶了起來,道:“别說什麼死不死的,活着才有希望,接下來的事,我還要靠你,還有影衛呢。
”
雖說之前,在面對千屍邪老襲殺之際,影衛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這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敵人過于強大,影三完全無發揮的機會。
可眼下,若是大戰一起,混戰之下,影衛們的作用可不會小。
影三一聽,一臉正色道:“是,請三殿下示下。
”
三皇子頗為滿意,“我這兒有一些招攬人馬的告示,你拿着,去傳遍附近的大城,多招攬一些劫仙修士來,助我守城和殺敵。
”
影三掃了一眼告示,并未多話,“是,三殿下,屬下這就去。
”
“嗯,去吧,咱現在留在城内,很安全。
”
影三離開了。
三皇子眸子裡滿是寒光,“嘿嘿,黑天神教,咱們之間才剛剛開始,賬得慢慢算,不急,不急于一時,呵呵~”
......
傅家城内,主峰頂。
一片鮮花簇擁之下,靈泉之側,傅雪正在打坐練功,全身上下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就連四下的靈草,也因此長勢變得更加旺盛了。
就在她不遠處,左钊如一尊門神,緊緊地盯着她,眼神裡是揮之不去的柔情,無限的溫暖。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安甯,如果能夠永遠這麼一直下去,他覺得該多好。
突然,他眉頭一皺,擡起頭,就見到天邊一枚皿色的遁光飛馳而來,于傅家城大陣之外停了下來。
是一枚傳訊玉簡。
傅家城内,不少修士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飛掠而上,抓向了玉簡。
下一刻,左钊的身影出現在了半空,一隻手抓住了玉簡,轉身就走。
幾名傅家修士一見,齊齊道:“見過左長老。
”
“見過左長老。
”
“左長老,這枚玉簡......”
“放心,此事我會與老祖說的。
”
半空中,留下了左钊的一句話,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幾名傅家修士一聽,齊齊松了口氣,如此就好,既然左钊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就放心下來了。
左钊乃是貨真價實的劫仙巅峰強者,又有皿神铠傍身,與自家少族長傅雪關系暧昧不清,隻要是個人有眼睛都能看出來。
之前傅家族内遭逢大變,所幸得陳逍相助,也算撐了下來,如今終于是找到了主心骨,重新回到了正軌上來。
這其中,也有不少是左钊的功勞,畢竟這樣一個身懷玄天靈寶的劫仙巅峰修士坐鎮,能很大程度上安穩人心了。
至于老祖,自從上次出事後,就一直是深居簡出,鮮少露面了,反倒是傅雪,出面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隻要是明眼人,也都看了出來,這是老祖有意要把家主之位傳下去的意思了。
數息之後,左钊面無表情,回到了峰頂。
此時,傅雪早已收功,睜開眼,看向了左钊,問道:“是隊長的傳訊玉簡?
”
陳逍的氣息,二人再熟悉不過了,方才玉簡一出現,就察覺了出來,絕不會有錯的。
“是。
”左钊點了下頭,将玉簡遞給了傅雪。
傅雪一看,立馬臉色就沉了下去,擡起頭,看向了左钊,“靖邊城?
距離此地萬裡之遙,有一點遠,左钊,你意下如何?
”
左钊并未有多猶豫,隻道:“隊長相召,我自是會去的,隊長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忘本,況且照隊長所言,此去是為了對付邪教,我就更加的責無旁貸了,隻是你......”
左钊話鋒一轉,說到了傅雪,就有了幾分擔心起來。
要知道,眼下的傅家人心不穩,還需要傅雪留下來,穩住大局和人心,不然的話,天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可是,一邊又是隊長的召喚,她實在是想去。
“我去。
”
傅雪并未多想,直接道。
左钊有一點意外,又很欣然的笑了,隻是卻道:“那傅家呢,若是你不在了,怕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
“老祖還在,量那些人也不敢亂來,若是敢亂殺,哼,我不介意再多殺一批,反正也不差這幾人了。
”
傅雪冷冷道,一點看不出來方才溫婉可人的模樣,隻有冷冰冰的殺意。
左钊點了下頭,又道:“那老祖那邊?
”
傅雪想了下,“我親自去說,老祖會答應的,現在就去。
”
“好。
”
二人轉身,就欲朝身後的暖室而去。
咯吱!
一聲響動傳出,暖室的大門被打開,一股濃郁到刺鼻的藥草味,從内裡散發了出來,接着身穿華貴長裘的傅正虹,右手拄着拐棍,一步一跺聲,不疾不徐地走了出來。
“老祖。
”左钊一抱拳,見禮道。
傅雪吃了一驚,滿眼皆是擔心,道:“老祖,您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免得着涼了。
”
傅正虹鼻子裡出氣,“哼,老祖還沒那麼脆弱,不會風一吹就倒的。
”
“是是,老祖身體好着呢,來,老祖,我先扶着你坐下。
”
傅雪上前,連忙攙扶住了傅正虹,先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細看之下,她眼珠子一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之中開始打轉了起來。
她發現老祖的身體越發輕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臉色也越發蒼白,氣息更是微弱了,絲毫不見了當年叱咤風雲的風采,俨然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叫人心疼。
發現傅雪在哭,老祖顫巍巍地舉起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淚花。
“哭什麼,老祖大限将至,是遲早的事,早就在等着了,倒是你,我還不大放心。
”
“老祖有什麼話,請示下,雪兒都聽着。
”傅雪低聲道。
“那就去。
”
“去?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