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這個點留下的老師不多，有的在修改卷子，有的在準備玩手機，反正各做各的，衆人隻是在她們進來時看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誰抄襲誰的？我是不是說過，這套模拟卷不準抄襲，不準在網上找結題方法。憑各自能力，能做多少做多少？”張莉莉面色不好，短粗肥胖的指尖頻頻點着桌上的模拟卷。

　　話說的挺公道，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姜年。

　　好像誰抄襲誰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壓分，憑關系到尖子班的姜年必然是抄襲全年級26名的那一個。

　　“張老師，這道題的确很難，我也是前一段時間刷題刷到今天才能做出來。”餘蕊先出聲，一句話先把立場擺好。

　　反正她之前刷到這題，所以今天才能做出來。

　　意思不就是暗自姜年抄襲嗎。

　　“我先問個問題。張老師做事是憑年級排名來做判斷嗎？”姜年很淡然，還勾了勾耳發，動作優雅。

　　“你什麼意思姜年！”張莉莉看她不爽，自然是一點就炸，手指彎曲叩着桌面，“你是想說我辦事不公，偏幫餘蕊來污蔑你是嗎？”

　　她緩緩一勾唇，眸色微挑，幹淨純粹卻也冷懾，“張老師承認了最好。一道附加題而已，我犯不着去抄一個年級排名26的。年級第一是我同桌，我要抄也抄她的。”

　　“何況，在我交卷之前，我同桌已經交卷去食堂用餐，有值日同學守着手機櫃我是離開教室前才拿到手機。班上隻有三兩同學沒人跟我交流，而且還有不少男同學堵在門口，目睹了一切經過。”

　　“張老師都不分别問問我們怎麼解題，就直接把我帶到辦公室，張口就口吻笃定的問抄襲，我還能說什麼呢？”

　　“您說對吧，張老師？”

　　今天在離開甯城時姜夙可是跟她說過，在明德高中要是過得不愉快，該怼就怼，該追責就追責。

　　一個私立高中而已，隻是個過度不用太在意。

　　她還聽說，進學校有大半是因為七爺的關系，她不曉得賀佩玖有多厲害，至少不同于姜家那麼弱勢。

　　賀家老宅住在那種老院子，還能見到軍用車進出，賀家地位自是不容小觑。

　　有七爺撐腰，她還不能為自己辯駁，讨個公道？

　　至少目前小師叔還是挺關照她的。

　　張莉莉被姜年三言兩語噎得半晌沒緩過勁兒來，曉得她巧舌如簧，倒是沒想到這麼犀利。

　　把事情剖析這麼透徹，叫她一時都不知怎麼回答。

　　餘蕊打量着張莉莉臉色，看她噎着，臉色鐵青的不說話，心裡着急，偏頭瞪着姜年，“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張老師偏袒我了？”

　　“哈，真是好笑啊姜年。你一個入學考試240分的人還能把你冤枉了不成？你說的不假，隻是道附加題并沒有多重要，但你這個抄襲的行為就不好，不是題的事兒，是你本質的問題！”

　　“我本質什麼問題？”姜年一眼橫過來，眸子裡徒然一凜，“偷摸拐騙？強取豪奪？好吃懶做，還是厚顔無恥，搬弄口舌事非？”

　　厚顔無恥，搬弄事非是内涵餘蕊的。

　　有些事情上姜年不是馬上就會反駁還擊，不作聲不是怯弱而是有些顧慮，受的丁點委屈都系數記在心裡。

　　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加倍奉還！

　　餘蕊的臉色也是當即鐵青，咬着牙吼道，“你罵誰厚顔無恥搬弄事非？倒是看不出，你還生了副伶牙俐齒，拐着彎兒罵人！”

　　“我罵你了嗎？我也沒看出，餘蕊同學還喜歡對号入座？”姜年端的一副乖巧無辜臉。

　　‘啪——’的一聲。

　　張莉莉心煩的一巴掌拍桌上，瞪目掃過兩人，“你們當我死的嗎！這是辦公室，還不容你們倆在這兒放肆！”

　　“姜年，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偏袒餘蕊。”她算是看出來，姜年這小丫頭厲害得很，不給點厲害瞧瞧，都不知道是在哪兒放肆！

　　姜年不卑不亢，緩緩應來，“一眼就看得出來。張老師下次想要偏袒誰可以做的隐晦些，讓我一個未成年小姑娘看出，确實不怎麼高段。”

　　“你……”張莉莉捏緊指尖，氣的身體都在發抖。

　　這臭丫頭，真是太嚣張跋扈，目中無人！

　　她執教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如此驕橫大膽的。

　　“4月中旬有個模拟考，屆時整個高三會重新排名次。”姜年的臉色緩和下來，施施然一笑，“不要說我太狂妄。這次模拟考，我會擠掉第一名，總分在660-680浮動。”

　　“不管是曆年考題，還是明德高中自己出題。如果我有半個字虛言，模拟考後我自己轉學，還會公開向張老師，餘蕊同學道歉……”

　　“所以相反的！”她眸色驟然一沉，“如果我說到做到，請兩位公開向我道歉。當然，張老師您有足夠的準備時間，出題為難我也好，想辦法如法炮制的抹黑我也罷。”

　　“我姜年，照單全收！”

　　‘不要說我太狂妄’這已經是一句很狂妄的話。

　　入學考試240分的，揚言要在模拟考拿第一，還考題不限？

　　這麼野橫狂悖立Flag就不怕到時候打臉？

　　“好！”張莉莉也是咬牙切齒的應下，“如果你考年級第一，我公開向你道歉。”

　　“你呢，餘蕊同學？要不，你也沖刺下，說不定能爬進年紀20？”

　　餘蕊也就是個小丫頭，打心裡瞧不起姜年，這種激怒下沒半分理智。

　　“好，賭就賭。如果你做到，我也公開向你道歉，還在校園網上置頂一月1000字道歉信！”

　　姜年沒在說什麼，冷眸掃過兩人，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

　　“我錄音了，希望到時候誰都不要食言，不然傳出去多有損明德高中的聲譽和大家的聲譽。”

　　“時間不早，我回教室溫習了。這兩張試卷先留下吧，等模拟考出來孰是孰非自然一清二楚。”

　　她走得可潇灑，昂首挺兇，氣勢十足。

　　此時，賀佩玖正在來高中的路上。

　　在外連日的奔波有些疲乏，這會兒正眯着眸子在小憩。

　　随着賀庒接到電話，轉頭把姜年在學校發生的事一一做轉告，抿着的唇逐漸暈開抹迷人的弧度。

　　下午兩人見面後他就不太放心姜年在學校的消息屬于閉塞狀态，轉頭就安排人到學校。

　　若是不安排，隻怕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有趣的事。

　　尖子班班導，同學餘蕊欺她媳婦兒沒人撐腰？

　　“七爺，姜小姐可真厲害。”賀庒這陣打心眼裡有點佩服姜年做事的魄力，“這麼早連分數都預估出來了，看來姜小姐是兇有成竹啊。”

　　“還有錄音為證，到時候誰都找不到借口托詞。不過萬一姜小姐……”

　　“萬一什麼？你是瞧不上我，還是瞧不上年年？”賀佩玖撐開眼皮，嗓音慵懶，黑暗之中就是眼神特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