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洛蒙的腳步無聲無息,他手中半圓形的橙紅色閃爍火花隐約照亮了科林莊園昏暗的走廊。或許是因為薩洛蒙在這裡的緣故,科林斯一家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就連應該來打開電燈的威利都遠離了這裡,當黑夜降臨時,這裡也陷入了昏沉沉的黑暗中。薩洛蒙并沒有使用照明法術,也沒有拉開窗簾讓僅有的一點餘晖闖進回廊,而是僅僅依靠手中的點點微光适應着這糟糕的環境。
過了一會,他的瞳孔緩緩放大了一些,容納更多反射的微光進入眼球,讓他能夠稍稍看清所過之處——黑色的窗簾猶如活着的陰影一般在無風的走廊搖曳,最後的餘晖在流進走廊之後便徹底消失,黑夜迅速籠罩了整座莊園,負能量帶來的陰冷氣息彌漫在各個角落,隻有薩洛蒙手指上的三枚寶石戒指在火花的照耀下依舊熠熠生輝,反射的各色微弱光線時不時在走廊裡劃過。
“我已經讓他們出去散步,包括維多利亞。她自從成為吸皿鬼之後便喜歡上在星空下漫步,畢竟她已經徹底與最喜歡的陽光與樹林告别了。”巴納巴斯突然從薩洛蒙身後的黑暗中浮現了出來,即便是現在,他依舊穿着那套十八世紀風格的服裝說道,拄着手杖,腰杆挺得筆直,白色蕾絲領巾一絲不苟,“難道你真的不打算準備信守承諾,将我們轉化為人類嗎?達蒙内特先生。”
“《維山帝之書》當中确實那個詛咒的完美克星,那本書中的每一個黑魔法,《維山帝之書》中都有相應的白魔法。”薩洛蒙渾身僵硬了一下,但他又慢慢放松了下來,他并沒有回頭,“即便這樣,你還覺得白魔法不會對你造成傷害嗎?”
“也就是說……”吸皿鬼慢慢走了出來,他挑了挑眉毛說道,“我永遠都不能變回人類了?而那《維山帝之書》中解除詛咒的方法,就是直接殺死吸皿鬼?”
“是的,專門應對吸皿鬼的魔法。而且……”
“什麼?”
“而且我也從未答應過你,要把你變為人類。”薩洛蒙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吸皿鬼,他手中依舊維持着法術,“我的原話是,‘這和我的第二個問題有關’,因此,我并未違反誓言。巴納巴斯先生,你的故事雖然十分感人,但毫無意義,我隻是需要那本書而已。至于小鎮上的第三位吸皿鬼,也是我的狩獵目标。”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想殺死我,”吸皿鬼拉長了語調,“我的故事怎麼樣也沒有關系,我說得對嗎?”
“是的。”薩洛蒙痛快地承認了,“你恐怕還不了解你的特殊性,巴納巴斯先生,你是由那那本書的魔法詛咒成為的吸皿鬼,而不是依靠生育或者初擁誕生的。你的強大幾乎不會存在上限,上一個用那魔法變成吸皿鬼的人已經是很久以前了,我隻知道那是根本無法殺死的存在。而吸皿鬼就如同癌症,隻需要存在一個,就能繁衍出無數個,巴納巴斯先生,您的年齡對于吸皿鬼來說還是太小了,并沒有積攢多少力量,還并未擁有那可怕的不死性。說到這裡,你覺得我還會放過您嗎?當然,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吸皿鬼湮滅的粉末也是一門珍惜的素材。”
“我的存在便是原罪。”巴納巴斯不停地用手杖敲擊着地面,發出沉悶的笃笃聲,雖然薩洛蒙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澀與煩躁。他說,“我的存在是原罪,而我也讓維多利亞擔負了罪責,我們已經被上帝抛棄了。”
“自從尊者将一切神魔趕出地球之後,人類就被抛棄了,之後文明的發展并沒有神明與魔鬼的參與。”薩洛蒙上前一步,他輕輕碰了碰鞋跟,短靴上,複雜的法術結構一閃而逝。年輕的秘法師慢慢走上前,最終停在了一個合适的距離上,“不要想着升上天堂,也不要想着能下地獄贖罪,你的靈魂已經被那恐怖的存在預訂了,如果我能殺死你的話,你的靈魂隻能歸于黑魔法之神,和安琪莉可·布查德一樣。”
西索恩,這個名字至尊法師能說,薩洛蒙卻不能,他還沒有強大到尊者那個地步,提及名字都有可能讓他被注視到。雖然被注視到了之後,西索恩也因為至尊法師的存在無法影響地球,但薩洛蒙可不想自己出現在黑魔法之神的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