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陵派許暮,許公子?”陳知風顫聲問道?
“正是在下。”
正在此時,那名桃花閣的中年女子帶着十來名男子匆匆趕至,遠遠地就在喊着“讓開讓開”,為首一人五短身材,目露精光,一邊率衆人穿過人群走向陳知風,一邊氣勢洶洶地用目光掃向陳知風對面的許暮等人。然後輕聲問道:“大公子,此間事務,不如讓小的來處理?”
陳知風一見潑皮一般的十來人,臉色一陣煞白,然後拍了拍身邊矮壯男子肩膀,說道:“師兄,這裡沒什麼事,都是些誤會,認識一下,對面這位是名震天下的金陵許暮,許公子,好了,你現在趕緊帶人都回了吧,啊,趕緊的。”一邊說話,一邊雙手搭在那人肩膀上,将那人轉了個身,心中卻是大恨,他娘的,你們這一來,不是生生将“壞人“兩字往老子臉上去貼嗎?對方可是許暮啊,就算師父在,能打赢了,也不敢明着打呀。何況是你這個被發配到江陵來的廢物。
陳知風也不太敢正眼看許暮,說道:“我那師兄是個市井粗人,還望許公子見諒”,然後一轉身,叫住正要悄悄溜走的那名中年女子,叫道:“喂,你過來,将那老人的借條都拿過來。”
接過中年女子抖抖縮縮遞來的十幾張借據,陳知風一邊慢慢地撕毀,一邊說道:“也是一對可憐人,欠的債就算了吧,至于坊裡的損失和掌櫃的知會一下,就記在我頭上吧。”說完揮揮手讓那女子離開,然後正色對許暮說道:“許公子,在下就不在你面前獻醜了,我認輸,那老人的債務就一筆勾銷吧,您意下如何?”
許暮向陳知風拱手笑道:“陳公子過謙了,兄弟這就謝過陳公子了。”
陳知風将身後的陳知雨拉到身邊,對許暮和那錦衣青年說道:“我們兄弟倆在此地也算半個地主,今晚我們作東,許公子能否賞臉一起喝頓酒,還有這位公子,不知怎麼稱呼?晚上能否一并賞臉?剛才多有得罪,算是對我們失禮在先的賠罪如何?”
賀齊舟剛才其實第一時間也已經發現那老人的異狀,隻是與那老人離得較遠,還隔了六七個人在中間,實在是不及救援,本來很可能因自己的誤會導緻老人喪命,心中很是忐忑,見老人得救,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一了一半。已經退回他身側的林川問道:“公子,你知不知道許暮是誰啊?那個叫陳知風的咋這麼不要臉,翻臉像翻書似的,剛才還耀武揚威地,現在這一下子吃癟了,我就沒發現他哪裡得罪過這許暮呀?”
賀齊舟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林川并沒有刻意将聲音壓得極低,靠他們很近的張晴柔不禁笑出了聲,道:“蕭公子不認識,許公子也不認識,真奇怪你們怎麼好意思想着去武舉,不過姓陳的不要臉倒是說得蠻對的,哈哈哈。”
正是一肚子委屈的陳知雨勃然大怒,對林川道:“你這鄉巴佬怎地這般不知好歹?”
林川也不服氣道:“先還了銀子再說。”
陳知風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許暮,連忙說道:“算了,知雨,井底之蛙而已,别去和他們糾纏了。”
許暮對陳知風道:“我還要随家師處理赈災事宜,喝酒之事,好意心領了,還望陳家莫再為難那對祖孫。”
陳知風忙道:“一定,一定。”
這時站在一旁的錦衣青年從身邊中年手裡又拿過一枚五十兩的金錠,遞給許暮,道:“許少俠,我這人,做啥都不行,不過家裡還算有點錢,這枚金錠連同剛才那枚依約用于赈災,我們今天下午就會離開本地,還望許公子代勞了。”
許暮恭恭敬敬向那名青年及中年男子深深作揖,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代數萬災民向兩位緻謝了,還未請教大名,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那名長相俊朗的錦衣青年連忙作揖還禮,說道:“方便、方便,在下李若谷,算不得虛懷若谷,隻是境界低得若谷,此去京城,有緣再見了。”然後又向賀齊舟他們拱手道别。
賀齊舟先向那中年人作揖,然後向李若谷拱手說道:“若谷大财主,我叫賀齊舟,真是萬分感謝了,多虧這位大叔出手相救,否則我冤枉了這位大爺,害他枉死,可就要一直良心不安了,一路順風,有緣再會。”
李若谷拱手道别:“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後會有期。”然後三人潇灑離開,許暮斜眼看了一下賀齊舟,一邊用修長纖細的右手盤着那兩枚金錠,一邊說道:“小财迷,我也幫着救了人,說不定化解了你終身遺憾的心結,還幫你們解了圍,下跪就算了,是不是也要向我作個揖,感激涕零什麼的呀?”
賀齊舟用小眼使勁白了許暮一眼,說道:“本事大了不起啊?沒想到你這麼有名,喂,名聲都那麼大了,做了點眯眯小的好事,還想着别人感恩戴德,心思好像有點不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