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以衆擊寡,現在倒是反過來了-兩名隊友出局,一名受傷,墨離音已經處在劣勢。“還好吧?”墨離音對着唐棠伸出一隻手,少女瞥了墨離音一眼,沒有握住,把洞箫撐在地上強行地站了起來。
墨離音尴尬地收回手,看着遠處的趙文悅,試圖查找他的破綻。他從口袋裡拿出了笑面戴在臉上,光滑的平面反射着晚霞的光芒,少年在晚霞的襯托下,如同久經戰場的殺将,老練地抽出了木劍。
“哦?王曉玉的學生?”趙文悅看到了那白色的面具,驚訝地說。
“如果他邁左腿,你就立馬吹笛子,切記動作一定要快。如果他邁的是右腿,你我就一起上,合力應戰。”墨離音的聲音在唐棠的腦海中響起,少女吃驚地望了一眼在賽場後邊的墨離音,但并未多言,隻是緊盯着趙文悅。果不其然,趙文悅看到二人都沒有動,率先發起了攻擊,“霧、風、沉、雲。”趙文悅似乎認真了起來,語調都沉下來幾分。
“不好!”墨離音心裡叫苦,看樣子,趙文悅發動了絕技,單憑自己和唐棠的凝氣肯定已經不夠應付了。果然,隻見大霧彌漫,如同暴風一樣輕輕松松地碾壓着唐棠之前生起的大火。
趙文悅手中的氣體越來越多,先是比他的身體大出一倍,接着到了三四倍之多,逐漸凝聚,形成了沙塵暴。墨離音剛跑到他站的地方,便被強風所擋,無法前進,他隻好原路返回,心裡暗自叫苦。
那野獸先是氣勢洶洶地朝唐棠奔去,墨離音見狀掏出口袋裡的粉末,天女散花般向趙文悅抛去。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飛舞,“快,點火!”墨離音對唐棠說。因為是逆風,粉末很快就會被吹散,因此他們的攻擊必須果斷。此時的唐棠正處于兩難狀态-是聽墨離音的吹響洞箫,還是躲開那個滿是塵埃的龍卷風?
最終,消失已久的蕭聲再次悠悠響起,脆鳴的笛聲落紅成陣,燃燒的火球點燃了空中的白色粉末,在空中炸出絢麗的花朵。趙文悅大驚,慌忙之中釋放凝氣防禦,“這是何物?”賽場外的詩衫問道。
墨離音驚訝地看了唐棠一眼,少女的雙瞳如同洞庭湖畔的潭水一般,閃着凄楚的光芒,像破碎的黑寶石一般,嘴上卻對墨離音劃過一絲笑容,自信的面容閃耀着汗水。
墨離音對着唐棠笑了,“放心。”
唐棠并沒有放棄,順着風向往下流沖去,把洞箫插在地上,右腳猛一蹬地,像兔子一樣竄出去,直奔趙文悅。“好強的力量,她真的隻是琴師嗎?”墨離音暗自贊許。
不過,趙文悅的實力絲毫沒有受影響,他飛速地躲過唐棠,右手砸在她的背上,把她扔出了場外。他這一動作,使得左腳踏出了自己做出的防禦圈,殘留的火花沾到了地上的粉末,追随着陣陣蕭聲,“轟!”趙文悅的左腿上立馬皿迹斑斑。
此時,墨離音已經向他沖來,趙文悅低罵一聲,對墨離音使出凝氣-又是那上次打詩衫的那拳,閃爍着五彩缤紛的色彩。墨離音毫不相讓,一劍刺在趙文悅的拳頭上,臉色卻突然驟變,連嘴唇都開始發白-他沖不破這凝氣!他開始止不住地往後退,兩條腿時不時踉跄一下,很快就退到了邊界。
幾滴汗水順着脖頸流下子,兩條腿也開始無力,胳膊也開始劇烈顫抖。少年所穿白袍的袖子早已被趙文悅的凝氣切斷,露出了白皙的手臂,他感受到了左臂上三條細長的傷口,足有七尺長,皿液湧出,早已皿肉模糊。
他靠着餘光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衆人-詩衫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緊張又擔心地看着他,虎牙緊咬着嘴唇,意外的安靜。昏迷不醒的趙夢潇身旁坐着唐棠,眼神略顯擔憂。墨離音清楚,赢得這場戰鬥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讓自己加入這個門派了。如果輸了,那麼詩衫乃至唐棠都絕不可能再有機會加入無冥巷,而且,趙文悅似乎認識自己的師父-他現在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他的隊友和老師而戰。
正當墨離音在想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時,一聲巨響從墨離音的左胳膊發出。墨離音不顧疼痛,立馬躲過趙文悅,捂着剛剛脫臼的胳膊,跑向賽場的另一邊。趙文悅納悶地咦了一聲,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聲東擊西!剛才墨離音手中的木劍早已不知去向,這時劍身随即從空而降,刺向趙文悅,穿過他的凝氣。趙文悅急忙一躲,但臉上還是留下了一條劃痕。那邊的墨離音在空中接過木劍,沖了過來,隻見他将劍的刀刃攥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