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尊者那反應……他好像不知道?”
“廢話,傻子都看得出來,他要是知道,眼睛能瞪成那樣嗎?”
“……那許劍仙豈不是慘了,自己有道侶就算了,還來把浣清師姐給拐走了……啧啧,我看他是難咯。”
白玉露台撤去,某個袁姓白發老頭被幾個弟子合力擡走——據說是去治療内傷了。
就挺奇怪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那驚天動地的一劍,沒想到劈在袁青的身上,外傷竟然隻有兇口處一個細長的皿痕,讓人難以想象這是那一劍造成的威力。
不過與之相對的,内傷就恐怖多了,不知是何原因,袁青堂堂一個涅槃境淬三骨的修士,靈海跟地龍剛剛翻過身了一樣,混亂不堪,甚至維持修士最基本的五行平衡多沒辦法做到。
直到現在,按理說這一場騷動應該結束了才是,但長河蘇氏的弟子卻沒有一個離開。
“也不能這麼說,許劍仙實力那麼強,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多幾個紅顔知己怎麼了?
換句話說,如果許劍仙沒有這樣的表現,咱浣清師姐眼光那麼高,可能看得上他嗎?”
隊伍的前列,長發男修士與儒袍書生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着,似乎是為了争辯,剛剛跟着蘇仁一起進到蘇府的許守靖,究竟能不能抱得女人歸。
但很快他倆的話題就中斷了,因為他們發現,周圍的其餘人都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
“你們這麼看着我們幹什麼?”長發男修士疑惑道。
“你們……驚訝的點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許劍仙剛才可是隻用一劍就打敗了袁青長老……”其中一人忍不住出聲道。
儒袍書生呵呵一笑,朝着那人擺了擺手: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盡力不去想這件事了,别逼我回想起來。”
長發男修士更加誇張,一臉驚愕的歪了歪頭,煞有其事地道:
“什麼一劍?許劍仙不是就打敗了蘇仁師兄嗎?袁青長老不是道心崩壞,莫名其妙自然暈倒了嗎?你在說什麼啊?”
“……”衆人。
哦,他們在逃避現實啊,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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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的書房中,角落裡靜靜點着熏香,雨過天晴的空氣尤為清新,不過現在,包括蘇燼在内,大家都需要一些額外的刺激,來消化着龐大的信息量。
嗒……嗒……嗒
蘇燼靈襄木制成的書案後,右手從袖口伸出,随意地搭在書案上,食指不停地輕輕敲擊桌面,表情又是詭異又是無語。
蘇仁端正地站在一旁,但表情也與他的父親大差不差,目光在對面打敗自己的許守靖身上來回掃動,頗有些一言難盡的意味。
在跟許守靖的一戰後,蘇仁沒想到自己會落敗得那麼快,出于各種心理沒有第一時間返回戰場。
可還沒等蘇仁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接第一次被境界不如自己的人輕松擊敗這一事實時。
一出門,他就看到自己的師父——袁青倒在露台上不省人事的模樣。
不過這些倒還好,最多就是技不如人,蘇仁沒有什麼輸不起的心理,反倒對許守靖這樣的天賦很是欣賞。
問題其實出在那之後……
說到底,他的父親蘇燼會搞這麼一個鬥法打擂的原因,都是因為想要考驗一下許守靖。
換言之,這是一個嶽父考校女婿的題目。
赢了……那許守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走他的小妹,抱得美人歸。
嗯,整理下來思路果然沒錯。
……那為什麼許公子赢的時候,沖上去給他擁抱的不是小妹,而是另一個女人?
思緒歸體,蘇仁看了眼對面的一堆男女,眼神頗為古怪。
到現在許守靖他們的手都牽在一起,而自己的小妹就像是看不到一樣,毫無察覺一般坐在旁邊品茶。
「妹妹啊,她當着你面握你的男人,你看不到嗎?」
蘇仁暗暗搖頭,隻覺得蘇浣清在‘宮鬥’這方面還是太弱,這也跟她生來寡淡的性子有關。
“咳咳。”
蘇燼的耐心總算是被磨沒了,他停止了有一下沒有下敲擊桌面的行為,看向了許守靖三人:
“你們怎麼回事,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
解釋?還能怎麼解釋……
許守靖略微琢磨了下,之前不跟蘇燼解釋緣由,是因為蘇浣清說他根本不會聽。
但經過剛才外邊的各種騷動,大夥都冷靜了下來,現在再耐心解釋他跟蘇浣清的關系,蘇燼怎麼說也不至于當場發飙吧?
畢竟容月姐剛才抱我那一下,應該對他們震撼不小……
許守靖瞥了一眼身旁的姜容月,略微醞釀了下:
“容月姐是我的道侶,浣清其實是我的師姐。”
同一時間,書房中兩個人的腦袋上同時豎起了一個問号。
唯一并沒有感到多意外的,可能就要屬被許守靖正面打敗的蘇仁了。
蘇仁恍然回過神,眼神中閃過‘原來如此’的意味,随後輕笑了聲:
“原來許公子是扶玉仙尊的徒弟,難怪用劍如此了得……”
蘇燼也有點後知後覺,也是,像許守靖這種天賦,怎麼可能會沒有師門?
早該想到了,清兒從來不對異性示好,唯獨對她的師父很上心,許守靖能接近她,明顯是托了扶玉仙尊的福……
這邊兩人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蘇浣清卻是有些不滿。
‘砰’的一聲,她把手中的白瓷茶盞放在旁邊的矮桌上,微偏過頭,眼神不悅地看着許守靖,蹙眉道:
“你不要瞎說。”
“???”
許守靖一臉茫然,我瞎說什麼了?
蘇浣清撫平裙擺的褶皺,緩緩站起身,指着許守靖俊秀地臉龐,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雖然是我師弟,但隻是臨時的,以後他會成為我師父的道侶,也就是我的師公。”
“……”許守靖。
你怎麼還在惦記這事兒?
“咳咳咳……”
蘇燼一口清茶嗆進了嗓子,不斷生咳的同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什麼玩意?!這小子是扶玉仙尊的道侶?!”
蘇仁當場石化,以他一向遇事不驚的性子,也被這句話給雷到了。
緩了許久,蘇仁被自己父親怪異的視線喚醒,微愣了下,便明白這是他有些話不方便說,讓自己代勞。
“小妹,不可背後編排自己的師長。”蘇仁長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莫說父親大人,就連祖父見了扶玉仙尊,也要尊稱一聲前輩,她還是你的恩師,慎言。”
這是在拐着彎提醒蘇浣清,伶扶玉年齡很大,而且又是你的師父,先不談她跟許守靖壓根就不合适……就單從身份上,她都不應該說這種話。
蘇浣清聽明白了自己兄長的言外之意,不過她絲毫沒有反省的打算,輕輕搖了搖頭,認真道:
“修行一道,就是為了追求長生,年齡從來不是阻礙。更何況……”
蘇浣清偏頭看了眼一臉尴尬的許守靖,面無表情道:
“他喜歡年齡大的。”
蘇燼皺了皺眉,他看得出姜容月比許守靖的年齡大,甚至比清兒也大了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