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入門了。”
趙扶搖的語氣很輕松,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假如别人問你,“你家孩子能自己一個人吃飯了嗎?”,估摸着大夥應該也都是差不多反應。
可惜,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南宮潇潇作為妖仙來說或許已經算得上是祖奶奶級别了,但她面對的趙扶搖……卻是祖奶奶的祖奶奶。
聽到趙扶搖那句平淡且毫不在意的“驚世之語”後,南宮潇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應該說是懷疑人生。
那玩意……才剛入門?
你是指,剛學劍道還沒兩年,能連續甩兩個「極夜」出來的……那個東西?!
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南宮潇潇擡頭望天,黑亮的大眼睛中飽含着淚水,用力擠了擠……結果什麼也沒擠出來……
欲哭無淚啊!
她還記得很清楚,在封印着神淨罰天的卧龍遺迹與許守靖見面的時候,對方還不過是個化水的小修士。
就算她的實力發揮不出來,化水境的小修士,也是随便擡擡小爪子就能欺負的存在。
可現在呢?
她……她打不過了!
你們人族一個個都這麼逆天,當年為嘛沒把妖族幹脆滅了算了,搞得差距這麼大,她這個妖族的祖奶奶很沒面子的好嗎?
……哦,原本就快滅絕了,那沒事了。
“那個……女帝大人,我也好久沒見小許子了,我去看看他?”南宮潇潇挺了挺小瓊鼻,小心翼翼地說道。
趙扶搖眼皮都沒動一下,慢條斯理地喝着茶:
“去吧,記得晚上讓他來找我一趟。”
“哦……”
話音剛落,南宮潇潇拔腿就跑,格栅窗一開,渾身化作一道靈光,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際線的邊緣。
她實在待不下去了!不帶這麼打擊乘黃的……
……
……
青煙彩雲與晚霞交相輝映,滾滾江河濤聲不絕,朵朵浪花沖刷着蘇都港口天然險峻的磐石。
幾名姿色各異的美婦并肩而行,時不時望着大江的地平線,似是在盼望着歸人出現。
不多時,一名白裙少女追了上去,稍稍有些生澀的站在了一邊,她似乎還沒能徹底進入角色,顯得有些尴尬。
萬丈之上。
許守靖兩手扒在飛渡浮舟的船軌上,隻露出一雙在瞳孔地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港口看台上那幾個熟悉的絕色倩影。
“咕噜……”
默默蠕動了下喉結,似乎在盤算自己的死期。
虞知瓊正招呼着侍女趕緊去停舟,剛轉身就看到了許守靖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沒來由地挑了下眉:
“鬼鬼祟祟幹嘛呢?”
“啊——”
猝不及防被從身後搭話,許守靖吓了一跳,連帶着往後跳了好幾步,差點沒從船軌杆子上摔下去。
看到他反應如此過激,好歹是個涅槃境,竟然連一點感知都沒有,饒是虞知瓊見多識廣,也不禁有些納悶:
“你這是怎麼了?”
許守靖輕撫着“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髒,暗罵了句「你還真精神啊」,旋即長歎了一口氣,俊秀的臉龐露出一絲愁容:
“虞姨……楚姨她們都來接我了。”
“?”
虞知瓊腦袋上冒出一個問号,沉默了足足十秒後:
“然後?”
“哎呀,虞姨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懂。”許守靖百般無奈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止是楚姨一個人,我容月姐、璇玑……甚至連潇潇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