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之冰……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許守靖首先想到的……這應該是個名詞。
呃,不是。
這玩意好像挺耳熟的,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不對,應該是見過。
排除前世看過的中有類似的橋段,還有另一種可能……
「這不就是浣清跟師父主修的功法嗎?!」
遲疑了整整三秒,許守靖總算讓自己因為聽到意外消息而降智的腦袋,拉回到了他平時應該在的智商水平線。
“實在是沒想到啊……”許守靖默默咽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他的聲音很小,但耐不住左零軒就在旁邊杵着,加上修士越過最早的化水成仙之後,早就自帶耳聽八方的洞察能力了,想要聽不到估計才算是難事。
“許兄也覺得意外嗎?”左零軒一臉嚴肅,啧啧感歎道:“我也沒想到,許公子的師尊,居然是冰月仙宮的人。怪不得劍道如此了得……”
還沒等左零軒繼續“商業尬吹”,許守靖擡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左零軒心中頓時一個激靈,難不成我吹得有點太過了?還是說,許公子是那種不想把功勞天賦歸功于師門的類型?
也對,像許公子這般劍道天賦的人傑,或許有着獨屬于自己的驕傲吧……
看到左零軒在那一會兒感歎連連,一會兒又眉頭緊皺,内心戲豐富得不行。
“額,你誤會了。”許守靖額前一陣黑線,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很是無語地道:“我隻是在感歎,本來還以為要很久都沒有師父的線索,沒想到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左零軒。
許守靖瞥了眼無語的左零軒,狀似無意地發問道: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師尊修得功法是極寒之冰?”
左零軒微是一愣,目露驚訝:“許公子你不知道的嗎?”
“我知道什麼?”許守靖感到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左零軒幹咳了一聲,貌似在回憶,低聲道:
“八宗聯合的那晚,許師兄的師尊憑借一己之力,将整片天地都化為了極冰世界。那看似不可戰勝的魔偶,在她手底下也沒能活過片指光陰。那巨大魔偶是什麼,至今各大宗門都沒能給出一個明确的答桉。但……八宗幸存下來的每一個人,都親眼目睹了魔偶散發出來的黑色靈力被凍住的瞬間……”
他微頓了下,謹慎而沉重地道:
“至少由古至今……此世間,能夠将無形之物化為永凍的,唯有極寒靈氣。”
“……”許守靖。
對哦,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極寒靈氣這種百年難遇的東西,衆目睽睽之下用出來,本來就跟“自爆身份證号碼”差不多了。
但凡帶點腦子,就算猜不到伶扶玉的身份,也能猜到她隸屬哪裡。
自己不知道「冰月仙宮」,是因為他壓根就沒被科普過這方面的知識;天南洲被譽為仙道聖地,全民修仙氛圍最為濃郁的地方。
換句話說,大夥文化知識素養都挺高的,一般都能認出來。
想到這,許守靖皺了皺眉,他雖然不知道「冰月仙宮」,但是也不至于連這點事情都推理不出來吧?
「我怎麼降智成這樣了?」許守靖為自己感到憤憤不平。
左零軒看到許守靖在那邊自顧自的郁悶搖頭,一會兒又時不時地歎息連連,忍不住出聲問道:
“許兄,你怎麼……”
話還沒完說,方才還陷入在困惑中的許守靖,此刻卻忽然像是茅塞頓開一般,俊秀的臉龐不再沉悶,仿佛突然理解了一切。
“……”左零軒被滲的嵴背發涼,默默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許兄你這是……”
許守靖笑呵呵地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道:
“沒事,想通了一事罷了。”
都隔那麼長時間了,換誰不忘設定?
正常正常,沒什麼好糾結的。忘了就忘了,這不眼前就有個人科普嗎?
“——”
不知道為什麼,左零軒突然感到了一絲涼意。
……
……
雲海之上。
焚心煮骨的驕陽,直率的映照在浮舟的甲闆上;被靈氣催動的船槳撥開軟綿綿的雲朵,在雲層上留下了“獨舟輕過”的漣漪。
兩耳狂風呼嘯,許守靖就躺在兩面被風吹鼓的風帆之間,能夠支撐的點唯有一根粗如手臂的靈繩。
縱使風帆呼呼炸響,靈繩晃動如狂海中的那葉小舟,許守靖依舊“穩躺釣魚台”,不為所動。
若是凡人見了,想必會感歎不已,真是活脫脫的仙人。
但如果是熟知許守靖脾性的人,恐怕……會在心底默默罵一句“裝逼犯”。
先不說躺繩子上,這種化水境都能毫無壓力做到的玩意,壓根沒什麼技術含量。
就憑許守靖現在涅槃境的修為,别說躺繩子了,他就是直接“躺空氣”都不帶一點動靜的。
其實……這也不怪許少主,自從能禦劍之後,翻牆這種原本在他看來很……嗯,“很帥”的行為,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他隻能找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比較有含金量的平替,來抒發自己想犯中二卻沒地方表演的“奇葩心境”。
就在許守靖沉思着,把靈繩換成“鋼絲”會不會更有看點的時候,耳畔悠悠然然地傳來了一個富有魅惑的柔糯嗓音:
“幼?我說那小壞蛋去哪兒了,久别重逢也不打聲招呼,大白天躺繩子上曬太陽?”
伴随着話音出現的,是一名美婦從船室中款款走上甲闆的身影。
美婦身着澹藍襦裙,上披藍灰交領衫衣。烏黑的青絲高高盤起,由一支溫潤玉簪束縛;腰間輕系的飛彩緞帶成了點睛之筆,将豐滿的兇襟與渾圓的臀兒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她眨巴着狹長的狐媚眼,被豔魅妝容點綴的容顔上挂着一副笑語盈盈,朱丹紅唇微抿,好似插在曆史有名的書香世家中的那朵薔薇。
成熟、知性、美豔、誘人……可惜帶刺兒。
許守靖微微偏了下腦袋,餘光瞟到美婦已經走到自己下方不遠處的甲闆上,笑語嫣然地望着自己。
他感到一陣無語,輕歎了口氣,一個翻身跳到了甲闆上。兩腳落地時卻靜若無聲,好似重力在他墜落到甲闆上的那一瞬間便已經徹底消散。
虞知瓊修為并不低,隻是瞥了一眼,便已經将方才的所有細節納入眼中,微勾了下嘴角,笑意愈深的輕聲贊歎:
“若是你家那位知道你現在進步如此之大,怕是會忍不住上來抱着你啃。”
“……”許守靖。
一大把年紀了,這女人怎麼這麼流氓?
許守靖眉峰微蹙,稍作沉思了片刻,低聲問道: